第4章
但男人掐住了她的下巴,不容她后退:“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来这里?”
柳拂晓迟疑着点了下头。
“洞房花烛夜,你说我为什么来这里?”
“你不会以为,嬷嬷说的同房就是躺在一张床上的意思吧?”
她蓦地抬眼,凝视着男人的眼睛。
对方不闪不避,甚至含着笑意。
他的意思很明显了,这是打主意打到自已嫂子身上来了!
伪君子!原来盛名远播的孙三爷就是这番德性!洁身自好?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烂人罢了!
柳拂晓看向身边躺着的孙老爷,然后转眸再次看向他。
孙三爷嗤地一笑:“怕我大哥?”
他伸手去触碰她的发顶,将脸凑近了些:“怕什么?他都已经昏迷半个月了,能不能醒都不知道,哪管得到你我身上?”
说着就要埋到柳拂晓颈边,竟是完全不把躺在那儿的孙老爷放在眼里。
正在关键时刻,洋洋得意的孙三爷却突觉后背一凉,紧接着就是下腹一阵剧痛。
“啊——”惨叫声自新房传出,临近的下人们匆忙赶来破门而入,进门就见自家三爷躺倒在地,捂住裆部痛得直打颤。
丫鬟们看见那处的衣物上还在滋滋冒血,又羞又怕慌忙捂脸。
来不及猜测发生了什么,几个仆人想把人扶出去请医师,进门来才看见刚过门的新娘子斜倚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把还在滴血的短匕。
那是她临上花轿前偷偷藏在身上的。
“快!把她绑起来!”孙三爷面目狰狞,风流不再,像个泼妇。
下人毕竟是孙家的下人,孙三爷还是孙家的三爷。
两个跟过来的婆子对视一眼,过来一人扯了一只手臂就往外拖。
药效还在,柳拂晓刚刚也只是趁其不备才占了便宜,这会儿早没了力气,只能由着她们拖着走。
但其中一位婆子大约是想趁机表表忠心,便自作主张来薅她的头发。
柳拂晓吃痛,正要反抗却一下失了重心,脑袋直直地就往一旁砸去。
闭眼之前,她只看到了一个红木柜,和越来越近的尖锐的柜角。
……
就在柳拂晓努力回忆的这会儿功夫,那男孩已经解开了她手上的麻绳。
到了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小孩儿的手也在抖,想来之前吓得不轻,不像他表现得那么平静。
“你的手没绑?”她问。
“你以为谁都像你啊?哭个没完,还一直闹着要跳车!”
没等面前的男孩说话,左前方却有另一道声音回答了她,光听那语气柳拂晓就觉得他欠揍。
她这才知道,原来这里除了他们俩还有其他人存在。
难怪刚刚男孩第一句话就是叫自已别哭。
“大家都在?”柳拂晓含糊地问。
她没有这具身体的记忆,不知道同样被绑来的还有没有其他人。
“应该都在,只是跟你一起的那个现在还没醒,可能药的剂量下得有点大。”身边的男孩说。
懂了,四个人,而且没吭声的那个原身应该认识。
“接下来要如何?”
“哈?”之前说她又哭又闹的那个小孩儿一愣,反应过来才说,“我们怎么知道怎么办!”
说完还小声嘀咕:“说话怎么突然怪怪的。”
柳拂晓心里一紧,知道自已这是露了陷,闭嘴不语。
这里说话的方式似乎与她之前的地方不一样?
比起那边那个暴躁的小家伙,身边这个脾气就要好得多了:“他们没有把我们都绑起来,说明我们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这孩子聪明沉稳、思路清晰,冷静得不像是这个年龄的小孩儿。
“我听到他们说要找人拿钱来赎,那就是为财而来,只要乖一点,暂时还是安全的。”
“呜呜……”他们正说着话,又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最后一个孩子也醒了。
“你还好吗?”担心自已跟对方很熟却不关心他会引起其他人怀疑,柳拂晓开口询问。
“我、我还好。”小孩儿哭得直打嗝,但还是礼貌地回答了,“但是、但是我,家里拿不出来钱怎么办?”
一边说还一边掉眼泪。
“还以为多大事儿呢?”那个柳拂晓觉得欠揍的小家伙又开口了,“放心好了,这些人顶多要个几十上百万,不会很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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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拂晓不清楚在这里几十上百万是个什么概念,其他几个小孩却比她懂点。
身边的这个没说话,估计也觉得这话说得对,那个哭哭啼啼的一听反而哭得更厉害了。
“我、我妈妈说,爸爸一年的工资就只有十几万呜呜……”
“我回不了家了呜呜……”
差别这么大?柳拂晓对自已这边家里情况一点都不了解,越发觉得没底。
那欠揍小孩儿似是极为震惊,嘶了一口气。估计也没想到跟自已一同被绑的小伙伴竟然这么“穷”,想说什么又怕打击小哭包的自尊心,非常自觉地闭上嘴巴。
憋了一阵,小哭包默默止了哭,欠揍小孩儿才又张嘴:“那就这么干等着吗?”
“我们现在对外面一无所知,最好还是等他们进来,伺机观察之后再说。”
他们在说着话,柳拂晓已经猫着身子来到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