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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节

 

赵含章晕头转向的认这些亲戚,留在门外的傅庭涵一直竖着耳朵听,等她认得差不多了,这才带着傅安和秋武进门,行了一礼后道:“常主簿有事要请你商议。”

赵含章立即和众人告辞,一直没怎么插上话的王氏立即道:“快回去吧,别让常主簿久等。”

她和女客们笑道:“这孩子忙,我们也不要她在跟前碍眼,这珍宝阁里的东西只怕她还没我熟呢。”

大家一听,这才放过赵含章,在店里逛起来,“这小镜子真好看,后面的漆画很有灵性。”

赵含章出了店铺,立即道:“我们不逛了,快回县衙。”

天知道这条街上有多少亲戚?

傅庭涵笑着应下,和她回去。

西平县的商家们迎来了一波消费潮,上到东家,下到掌柜伙计,都开心得好像捡到了金子。

就是最穷的佃户长工,也因为赵含章以工代赈,这一个冬季做工赚了不少钱。

虽然很多家庭想要把钱存下来,但来到县城看到比往年便宜那么多的商品,他们还是忍不住买买买。

买了便宜的针线,自然会忍不住买一两块便宜的布料给孩子做衣裳,很多消费都是这样一带一顺着起来的。

赵含章见商业恢复了生机,满意的笑了笑。

经济嘛,只有这样流通起来,那才能长久不衰。

回到县衙,老衙役立即把收着的篮子交给赵含章,“是育善堂里一个叫乙贵的小娘子送来的,她说这些东西都是她赢的,带回育善堂无用,所以想要送给县君。”

赵含章笑道:“怎会无用呢?交给厨房加餐便是。不过既然送来了,不好再退回去。”

赵含章把篮子递给傅安道:“交给厨房,让他们做出来,今日就吃这赢回来的东西。”

又和老衙役道:“你拿一串钱去育善堂,交给那小娘子,就说她的好意我收下了,只是我是西平县的县令,得带头守我定下的规矩,说了县衙里的人不能收百姓的东西,那就是不能收的。”

赵含章看向傅安。

傅安便在身上摸了摸,摸出一串钱来给老衙役。

老衙役收下钱,应下后一脸高兴的去了育善堂。

和乙贵不一样,范颖便是参加了节目也拿不到奖品,不过不要紧,她可以花钱买!

她上午玩儿,下午轮到她值守摊位,她就找赢了的人说话,“你才赢的麦粉卖不卖?”

对方本不想卖的,但见范颖好看,出的价也不低,便卖了。

她又花钱买了些豆油,然后下衙后拿了这些买来的东西就兴冲冲的来找赵含章,“女郎,我买了些赢来的东西,我拿这些麦粉和豆油给你做炊饼吃吧?”

赵含章觉得她好有活力啊。

悲喜不同

西平县热闹了三天,官民同乐,大赚一笔的商人们也很快乐。

和诸传一样喜欢热闹和玩乐的公子们也觉得很快乐,只除了他们的一些爹和兄长。

这一次西平县的活动让他们直面了赵含章的能力和威望,这一刻他们隐约感知到,就算赵含章没有赵氏做后盾,她在这西平县里也能站稳脚跟。

而很快,上蔡的消息也传到了西平。

赵含章在上蔡的威望也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汲渊听从赵含章的建议,让人磨了大量的豆粉,和麦子稻谷等粮食一并捐献给上蔡县衙,除此外,还有一批豆油。

然后为了响应西平县城的活动,上蔡庄园内部也搞了个活动,主要是给部曲、长工和佃户们发福利。

本来嘛,汲渊跟着人一起捐献的东西,柴县令没有特别宣传,偏远地方的百姓自然不知道这是赵含章捐的;

但赵氏庄园里搞了这么个活动,和西平县城的活动一呼应,知道的百姓便忍不住羡慕和嫉妒,然后就扯出了今年赈济物资是赵含章捐献的事。

当然,不止她一个人捐了,上蔡还有不少豪富捐了,只是无人传说,于是赵含章就被凸显出来了。

赵含章在上蔡县的名望直线上升,相应的,柴县令的声望直线下降。

他知道此事时都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来才好,他扯了扯嘴角,最后一抹脸问道:“这是汲渊设计传出去的?”

“不是,”主簿低着头道:“是民间自己流传的,汲先生似乎还解释过,只是效用不大。”

柴县令就哼道:“一群愚民,只愿认自己认为的事,根本听不进人话,若没有我周旋,赵氏庄园会捐这么多东西吗?”

“是,这都是县令的功劳,百姓愚昧,哪里能领悟县令的苦心?”

主簿担忧的问道:“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开春在即,若太多的人离开上蔡去往西平,明年我们上蔡的赋税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柴县令只能下令,不许百姓随意离开乡村,凡要出行必须和里正报备,又放出风声,明年县衙会给出一批粮种。

赵含章也正在操心粮种的事。

小年以后,大年即将来临,过了大年,天气会渐渐的暖和,那就要开始准备春播了。

而在春播之前,她得准备好今年需要发下去的粮种。

当然,不是所有的县衙每年都会给粮种,也不是家家户户都能拿到的,还得看当年县衙的财政情况和县令的良心。

很巧,赵含章不仅有良心,还很有钱,于是她把此事交给常宁,“一定要细细挑选,选出好的粮种来。”

常宁应下了。

和西平县过小年的热闹相比,西平县的大年过得很肃穆和低调,大年二十九那天,幸存的人去祭拜在那场战乱中死去的亲人。

育善堂里也都是哭声,赵含章特意给他们拨了一笔钱,容许他们和厨房要祭品去祭拜亲人。

而有的孤儿就不是西平县人,是流落到了此处,他们就可以沿路而祭,所以大年二十九和三十两天,大街上很多祭拜的痕迹,气氛有些肃穆。

赵含章早就封印回坞堡,她带着家人去祖坟里祭拜过祖父和她爹,然后就和家人低调的守岁过年。

王氏只觉像做梦一样,“一年前,我是怎么也想不到你会当县令的。”而他们会是这样境况。

和王氏一样像做梦一般的还有皇宫里的永嘉帝。

坐在榻上,他默默地垂泪,就在刚刚,东海王当众羞辱他,而满朝文武除了傅祗,竟无第二人为他说话。

皇后默默地走到他身旁坐下,挨着他坐了许久后问道:“陛下,我们该怎么办呢?”

皇帝握住她的手,“我无可用之人,朝政被他把持,你我不过是个提线木偶,能怎么办呢,不过等待屠刀落下罢了。”

“只是我心中忧虑,匈奴刘渊野心勃勃,虽然打退了他,但他已称帝制,是决计不会放过洛阳的。”皇帝垂泪道:“洛阳的东北门户已失,雍州又有灾乱,匈奴军朝夕可至洛阳,若不离开,不仅皇室不能存,洛阳百姓也要受我牵连啊。”

梁皇后脸色变了又变,不由道:“陛下何不招众臣工来商议,说服他们迁都?”

皇帝:“朝中分了两派,只有傅祗几个还支持我迁都,其余人都跟随东海王,怎会允许我迁都?”

他哀叹道:“若能得王衍相助也就罢了,偏他平时不问政事,一问也只听从东海王。”

皇帝是越想越心伤,他本来就不想当皇帝,完全是被逼着坐上这个位置的,当了皇帝还这么憋屈,让他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一年以前,他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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