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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9节

 

而且这次他谨记心腹们的话,不能发火,一切为了前程,等他将来脱离了代国,再找机会报复回来就是。

就这样不断的心理暗示中,拓跋六修竟然压住了脾气没有当场发火,更不要说失态了。

见他既不肯行礼,也不发火,拓跋猗卢很是不悦的皱眉,拉扯了一段时间,只能放弃,挥手让他离开。

等他一走,拓跋猗卢就问左右:“他明日什么时候出城?”

“辰时。”

拓跋猗卢点头道:“我明日去送他。”

这话传出去,别说气呼呼离开的拓跋六修,就连箕澹和卫雄都觉惊奇,“大王竟然要去送大王子?”

虽然不知道他爹要搞什么,但拓跋六修心中的怒火消散了不少,身边的人也道:“虎毒不食子,他毕竟是您父亲,这次他不带您去洛阳,或许是心中有愧,所以想补偿您。父子之间的感情都是一来一回的相让处出来的,您以前就是太调皮了,又总是和大王争锋相对,这才父子相恶。”

“现在既然大王有弥补您的想法,您何不拿出恭顺的态度来?您毕竟是他的长子,只要您肯改好,对大王有孝心,对兄弟友悌,我想一定可以修复父子间的关系。”

拓跋六修若有所思,第二天便特意在城门口那里等,果然,辰时左右,拓跋猗卢的仪仗过来。

身边的人推了推拓跋六修,惊喜的道:“大王已经迈了一步,大王子也该回敬才是。”

拓跋六修便主动上前单膝跪地,手按在心口行礼,“儿子拜见父亲。”

仪仗的幔帐刷的一下掀开,拓跋比延掐腰哈哈大笑起来。

拓跋六修猛的抬头,一脸震惊的看着拓跋比延,愤怒一下淹没了他的理智。

阻击

拓跋六修猛地冲上前去,跳上仪驾,伸手拽住拓跋比延的衣领就要往车下掼。

仪仗侍卫只愣了一下,紧随其后跳上去一左一右抱住拓跋六修的胳膊,“大胆,这是大王仪驾!”

拓跋六修紧抓着拓跋比延的衣领不放手,双目凶狠的盯着他。

拓跋比延只慌了一瞬,见他双臂被抱住,奈何不得他,又得意起来,故意刺激他道:“这是父王让我坐的,你看见仪驾,本就该下跪行礼,你昨天不愿跪又怎样,今日不一样得跪我?”

拓跋六修目眦欲裂,忿怒的仰天大叫,手臂被抱住,他手掌一移就卡住拓跋比延的咽喉,不顾手臂上的压力和疼痛慢慢用力。

拓跋比延脸上瞬间铁青,张大嘴巴发不出声音来,双手慌乱的去推他的手掌。

侍卫也吓了一跳,连忙去掰他的大拇指,“大王子,你这样会杀了三王子的——”

拓跋六修的人也吓了一跳,顾不得尊卑,立即爬上仪驾去拉拓跋六修,大声在他耳边劝告:“大王子,你冷静一下,这是平城,这是三王子啊!”

在平城里杀了三王子,他们有一个算一个,都别想活着出去了。

枣夫人也痛哭出声,跑到车边抱住他的小腿,不断的捶打他,“六修你冷静一些,冷静一些啊,这是你阿父故意的,他就是要让你犯错,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拓跋六修眼里只有拓跋比延那张嚣张的嘴脸,他的身体犹如被大山压着,整个人都要喘不过气来,他迫切的想要眼前的这张脸消失,他消失了,压在他身上的大山和痛苦也全都会消失。

眼见着目的就要达成,母亲的哭声,还有小腿的刺痛终于让他微微回神,一回神,越过长长的街道,无数的人流,他看到了急速往这边奔跑的卫兵。

慌忙躲避的百姓被掀翻在地,奔跑而来的卫兵带着肃杀之气。

拓跋六修一下就感觉到了,他要杀了他,他要名正言顺的杀了他!

拓跋六修猛的松开手,将抱住他胳膊和拉着他的侍卫全都振退,然后跳下仪驾抱起母亲就往他的马上放,大喝一声令道:“我们走!”

拓跋六修的手下们也看到了正往这边来的卫兵,纷纷上马,当即一挥马鞭就往城外奔逃。

仪仗的侍卫们正在紧急救拓跋比延,将他的牙齿撬开,拍打了好几下胸膛,闭气的拓跋比延猛的一下喘过气来。

侍卫们几乎要哭出声来,“活了,三王子活过来了。”

扭头一看,拓跋六修已经跑没影了,立即派人去追。

大王先是提前告诉大王子来送他,又特意给三王子准备自己的车架和仪仗,连先导队和侍卫随从都是仪仗队里的,可不是就为了捉弄大王子一下的,绝对不能让他给跑了。

拓跋六修用力的朝新平城的方向跑,后面开始出现大量追兵,远远追着他们。

枣夫人往后看了一眼,在儿子耳边大声的道:“把我放下去,你的马再厉害,带两个人也跑不过他们!”

拓跋六修不搭理她,伸出一只手来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拨正。

枣夫人边哭边喊,“孩子,是阿娘对不起你,从小没有教好你,你要是能稳重隐忍一些就好了,你回新平城去吧,不要再回平城,也不要再和你父亲对着干,他要是打你,你就找你姑姑,她是个厉害的人,一定可以为你主持公道!”

说罢推开他的手,一个巧力便躲开了拓跋六修的手,从马上摔了下去。

拓跋六修忍不住惊叫一声,“阿娘!”

枣夫人落马的瞬间抱住了头,顺着滚了两下,紧随在拓跋六修后面的下属一扯缰绳,直接从她身上跃过,更后面的则是从马上跃下,抓住马绳脚尖轻点的往前跑了十来步便能停下。

有两个下属将枣夫人扶起来,然后把马绳一套交给拓跋六修,“大王子快走。”

其他人见状,也默契的下马,很快就空出十五匹马交给剩下的人,可以保证他们一人有双骑,他们只取了随身带的马刀。

枣夫人也从儿子的马身上取下马刀,和拓跋六修道:“放心吧,即便我已经被废黜,那我也是你阿父的女人,他们不敢杀我!你快走!”

说罢狠狠拍了一下马屁股,马儿快速跑出。

拓跋六修回头看了眼母亲和留下的十五个下属,一抹眼泪,然后瞪大眼睛不想让泪水再落下,他狠狠地踢了一下马肚子,剩下的随从也带紧了身侧的马,狠狠一甩鞭子跟上。

枣夫人目送儿子走远,这才放下心来,她回头看向越来越靠近的追兵,横刀与众人道:“虽然我们阻拦不了多长时间,但能拦一时是一时,只要我儿平安回到新平城,一定不会亏待你们的家人!”

和拓跋六修来平城的人都是他打算带到洛阳去谋前程的,属于心腹。

他们自然愿意为主君战死,因此大喝一声,长刀出鞘,排成军阵站着。

枣夫人提刀站在了最前面。

草原儿女,不论是男儿还是女儿,皆是弓马娴熟,枣夫人的骑射武艺也都不差的。

她已经很多年不杀敌了,可在后院中从未放弃过武艺,此时站在众将士身前,她就已经做好战死的准备,因此并不恐惧向她驰骋而来的战马。

拓跋猗卢下了命令,一定要带回拓跋六修,若遇违抗,可杀,甚至遣了拓跋比延母族出身的可足浑隼将军来追赶。

所以看到枣夫人挡在前面,他不仅没停,反而加快速度冲锋,并喝令格杀勿论。

他身后的士兵迟疑了一瞬,这是战场,只能听令。

枣夫人握紧了手中的刀,他们擅骑射,却也最知道骑兵最害怕什么,时间太紧,他们做不了太多,只能用命来填。

迎着刀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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