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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瞧瞧,”恰好将某个说瞎话的小骗子抓个正着,霍野似模似样在宋岫身后瞄了眼,悠悠,“那这蚊子可真善心。”
“居然没喝你的血。”
敏锐察觉到周遭氛围的异样, 夜宵一上桌,张妈就回了侧院。
宋岫则闷头在医药箱里翻创可贴。
“遮它做什么,”轮椅停在少年身边, 霍野放松地倚住靠背,认真欣赏对方后颈的红痕,慢吞吞,“又没弄破。”
像他这样自製力十足的alpha, 不多见。
莫名从男人的语气中听出一丝骄傲,宋岫撕包装的手顿了顿, 非常想指着对方的鼻子问,谁会招摇过市地炫耀草莓印。
alpha的思维真是难理解。
然而, 未等他吐槽出声, 男人便自个儿改了口, “附近没镜子, 我帮你。”
上一次帮忙, 直接被对方困在膝盖上亲了个彻底,时隔几小时再听到这话,少年下意识抿了抿唇, 三下五除二, 随手往后颈一黏。
——半遮半露, 离题甚远,似欲说还休的诗篇。
偏他自己没察觉, 整理好药箱起身,“吃饭。”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霍野从善如流。
目光专注又稀奇,他很确定, 过去三十七年,除开某些自然的、无法避免的生理反应, 他从未对谁动过欲念。
今日却隐隐约约品出了趣儿。
甚至想更进一步。
如果少年是oga,只需等一次结合热,天雷勾地火,水到渠成。
但对方是beta,倘若自己贸然说这些,八成会得到一巴掌。
识时务者为俊杰,霍野咽回了想再临时标记少年一次的话,信息素虽散去,勉强还有吻痕,聊胜于无。
然而,没过两天,那点“聊胜于无”也消失得干干净净。
整个周末,少年都呆在家,嘀嘀咕咕和张妈研究药膳,知道的是关心自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躲人。
毕竟付泽接连两天在老宅附近转悠的可疑行径,统统被保镖汇报到了霍野这儿。
比起宴会上的莽撞,对方的脑子总算灵光了些,知道拜托其他住户带自己进来,无奈,整个别墅区皆是霍家的产业,老宅所处的东北角,包括建筑主体和周围的种种景观,更是被列为私人区域,谢绝访问。
没有霍野的允许,付泽进得了“小区”,却进不了“单元门”,只能眼巴巴守在外头等宋岫出来。
按道理,霍野想解决此事,直接给付父打个招呼便算:他到底是付泽的舅舅,在外人看来,少年又是他金屋藏娇的对象,年纪再小也是长辈,付泽如此纠缠,成何体统,半点没外甥的样子。
可霍野很清楚自己生了私心,对一个年轻气盛的alpha而言,外力的阻碍只会让付泽越挫越勇。
他不接受任何让“许乐”回头的变数。
所以,霍野要一点点消磨付泽的坚定,最好的办法,便是引导着少年,一次次亲口表达拒绝。
杀人诛心。
倘若让旁人窥见他的想法,定然要觉得惊讶,堂堂霍家家主,什么时候会把一个二十出头的小辈当对手,隐忍谋算。
偏偏霍野做的非常自然。
狮子搏兔尚用全力,更何况这隻兔子,有可能叼走自己花园里唯一一支玫瑰。
张妈是过来人,给客厅里的alpha沏茶时,多了句嘴,“霍先生,您对那孩子……”
霍野坐在左侧的沙发上——他近来很喜欢坐在这儿,位置问题,只要少年下楼,他总能第一眼瞧见。
听出张妈的试探,霍野面色如常,淡淡,“嗯。”
过分痛快的回答,立时让张妈心底一沉,她也算看着对方长大,最了解霍野的脾性,父母阿姐接连去世后,对方就似变了个人,曾经沉默却温和的大少爷,现在已然是她都感到敬畏的霍先生。
霍先生想要的东西,一定会得到。
无论用什么手段。
然而,即使如此,明知自己该装聋作哑的张妈,依旧在短暂的犹豫后,开口,“乐乐是诚心对您,把您的健康放在第一位。”没有旁的念头。
霍野:“我知道。”
霍野:“但人总会变的。”
“或许别人是这样,”旁观者清,张妈斟酌着用词,“乐乐骨头硬,若不喜欢,越强求,便会把他推的越远。”好比付小先生。
霍野却答:“我不是付泽。”
“我知道您喜欢许乐,怕他接连因一对舅甥吃亏,”没兴趣绕着弯子打机锋,他坦然,“刚刚的话我隻当没听到。”
“同样的,也没有第二次。”
对待自己这位霍家的老人,先生总是多一分亲切,如此严肃的警告,还是第一次。
“……”暗暗替楼上酣然午睡的少年叹了口气,张妈妥协,“他年纪还小,又是beta,您得多些耐心。”
逼得狠了,只怕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霍野的语气缓了缓,“覆车之鉴在前,我有分寸。”
谁料,这分寸,仅仅到了隔天清晨就戛然而止。
鼻尖干燥地泛痒,正在换衣服的霍野抬手碰了碰,顿时感到一抹温热流下,猝不及防染红了衬衫。
许久没有这般狼狈的霍野:……
最近两天,少年一心记挂着那个重振雄风的承诺,端给他的药膳里常常会放些滋补之物,分量虽轻,可霍野本就无碍,想拒绝,却被对方板着脸教育,勿要讳疾忌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