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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按照安清的逻辑,七年前,是他先抛下了穆子谦,七年后,他也没有立场指责穆子谦的“变心”。
尽管宋岫认为,霍野才是最符合他审美的长相,可情人眼里出西施,自己如今顶着原主的身份,多少得夸上两句应应景。
祂的关注点却是,“前任?”
“对,阴差阳错,倒怪不了谁,”坐在湖边垒起的石头上,宋岫笑,“舌头打结?你怎么总说两个字?”
霍野:……祂只是不太习惯类人的发声器官。
一条新闻播报完毕,身着丧服的男人闪烁着消失,变成某个宋岫没印象的明星。
非常清楚对方最近两天在找什么,隐隐猜到答案的祂问,“你,想回去?”为了那个穆子谦。
宋岫挑眉,“当然,”
“难道你会把自己的宝贝拱手让人?”
宝贝。
一个卑劣的背叛者,居然是青年的宝贝。
“这颗星球没有符合你要求的能源,”嗓音低沉,祂讲话突然流利起来,“但我,能帮你离开。”
宋岫惊讶。
尚未来得及夸讚对方的进步,湿滑的蹼爪便拽住他的手腕,迅速将他拖入水中。
灵巧却粗鲁,有什么分开了他的双腿。
“哗啦。”
胸腔憋闷,猛地钻出湖面换过一口气,面色苍白的青年被迫骑在那条轻轻摇摆的尾巴上,垂头瞧见人鱼眼底隐晦的诉求,恍若深海的暗流。
“代价,”防水的作战服滚落一滴滴水珠,紧紧包裹着主人,耐性即将见底,祂牵起青年指尖,缓缓放在那道碍眼的拉链上,宣判——
“交配。”
“或者填饱我的肚子。”
约莫是从没听过这样露骨的威胁, 青年的脸颊陡然失色,紧接着又似火烧般,唰地红了起来。
“放开我, ”湿滑的尾巴难以着力,他身子微微摇晃了下,本能地夹紧对方,“我拒绝和你交易。”
不需要人鱼帮忙, 自然也不需要付出代价。
这样很公平。
明晃晃的排斥,却让祂笑了起来, 因为祂觉得自己的小猎物十分可爱,时至此刻, 竟还试图和祂讲道理, 保持着那副文明做派。
但祂只是个野兽——或者说野鱼?没有羞耻, 更没有道德, 所谓交涉, 在祂眼中约等于退让,除开暴露青年的柔软、让祂得寸进尺,什么也换不来。
“安清, ”上身以违反常理的角度立起, 祂右手环住青年的腰, 用力把人往怀里一带,“我饿了。”
宋岫的鼻梁磕在对方肩头。
很硬, 撞得他差点留下生理性的泪水,下一秒,有什么尖尖的东西咬住他的耳朵, 伴着冰冷的吐息,强调般, “非常饿。”
是人鱼的犬齿。
对方毫无开玩笑的意思,话音刚落,某种温热的液体便从耳尖流下,顺着脖颈滑落,最后被作战服拦截在外。
鲜血独有的铁锈味弥漫。
青年终于认识到人鱼过往的乖巧皆是假象,是哄骗猎物放下警惕的诱饵,当机立断,他激烈地挣扎起来,趁乱跳下尾巴。
——自己现在的位置离岸边最多七八米,算浅水区,手长脚长,只需两三次划动就能回到陆地。
身后的家伙明显还没学会变人。
然而,正当这个念头掠过青年脑海的刹那,一条“巨蟒”飞快卷住了他的腿。
如同被抽出了所有骨头,人鱼的尾巴比海草更加柔韧,轻而易举缠紧宋岫,拖着对方往更深更远的湖底沉。
未曾受过工业污染的湖水极其清澈,时不时有叫不出名字的生物在宋岫身边好奇游弋,又被霍野吓得急速散开。
起初,青年还能眸子半阖,边挣扎边打量周围的环境,寻找逃脱的路线,但没过多久,他先前憋住的那一口气、便被逐渐消耗干净。
咕嘟。
细小的气泡自青年嘴角溢出。
他精神力出众,体质却和普通士兵没什么差别,胸口的憋闷越来越甚,恍惚间,宋岫瞧见人鱼故意张了张脸颊两侧类似鳃的细缝,接着,停在他一伸手就能碰到的位置。
明晃晃的陷阱。
却让人不得不跳下来。
提示般,祂轻轻勾了勾唇,笑容有些恶劣,透着股妖冶的阴鸷。
果然,下个瞬间,求生的本能战胜了一切,青年主动抬起手臂,勾住人鱼的后颈,带着些泄愤的意味,狠狠吻住那抹薄红。
氧气涌入,仅有零星的一点点,感知到对方捉弄般的不配合,他只能笨拙地,用舌尖撬开那紧闭的齿关。
人鱼喉咙里发出声古怪的音节。
不属于已知的任何语言,甚至连重复都十分艰难,但毫无疑问,任何生物都能听出其中的愉悦。
那低哑的嗓音,仿佛真如传闻中的塞壬,能直击灵魂,原本游刃有余演戏的宋岫,忽地感到头晕目眩。
无形的燥热涌了上来。
“我……求你……”几乎要被掠夺全部呼吸的攻势中,他艰难吐出几个字,用手朝头顶更加明亮的水体指了指。
软绵绵的示弱。
可怜又可爱。
这成功讨好了某条凶性大发的野兽,尾鳍摇摆,祂轻松带着青年向上,再向上,直至破开湖面。
双手攀着人鱼肩膀,青年整个儿挂在对方身上,狼狈地大口喘息,黑发湿漉漉贴着侧脸,眼尾亦红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