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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是什么迫不得已,而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主动的。
顾峤越想越觉得不可置信。
等到回过神发现自己有点喘不过来气的时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方才那种好像忘了呼吸的感觉并非错觉。
简直……简直。
哪怕回过了神,顾峤指尖也是冰凉——紧张的。
但紧接着,他就用力,与商琅相扣。
手掌的热度在两人之间跳跃,丞相大人身上的冷意让顾峤清醒了些许,但脸还是热的,一直敛着眸子半点也不敢看他。
商琅这一举止实在是太过于突然,顾峤没至于会觉得人是突然开窍了对他有了点什么非分之想甚至还毫不客气地直接表达了出来,只是有些疑惑,还有一种镜花水月的不真实感。
有后一种猜想作祟,他不仅不动声色地隔着衣料朝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还有意无意地加重了手上的力气,确保落在实处,这才放心。
他一直都在低头看商琅扣在他手上的那几根纤长的手指。
两人其实都白,但是这样交错在一起,丞相大人明显还要比他白上一个度。
是一种病态的苍白,然后被他过于用力的抓握逼出几抹浅红,当真是白玉染红尘。
顾峤舍不得放手,但很快地,察觉到了商琅退开的意图。
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克制下来自己内心的那些衝动,最后他还是松了手,然后那块白玉迅速地从他掌心里滑下去了,红尘不见,仍旧清清亮亮。
果然是,镜花水月。
“臣冒犯。”商琅抽回手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这。
顾峤觉得自己当真是昏了头了,竟然没有顺着他这句话走下台阶去,而是问人:“既是冒犯,丞相缘何如此?”
这一句话显然是把人给问住了。
不知道是因为帝王对他的称呼是“丞相”,还是因为这句话本身的份量便过重,丞相大人无数次喉结滚动,都没能说出什么话来。
顾峤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反应过来的时候有些懊恼,便道:“先生若是不愿意说,就——”
“臣,”商琅打断了帝王的言语,却没想好似的,说出来的话仍旧轻缓,“臣只是想让陛下知晓,臣会一直伴着陛下。”
所以竟然用了这么直白而且……不算规矩的方法吗?
商琅没能给顾峤一个他想要的理由,但是这样的说法也实在是让顾峤觉得丞相大人,竟然还会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因而嘴角不自觉地弯了一弯,顾峤扯上他衣角,笑道:“先生心意,朕已经知晓了。”
商琅能拿出这样的方式来安抚他,而不是扯什么圣贤道理,已经足够让顾峤惊喜了。
这样的惊喜成功让顾峤夜里睡了一个好觉,虽然说次日起来得有些艰难,但顾峤早就有了准备,提前让人备好热水,沐浴一番神清气爽地上了朝。
因为长宁侯归京的事情已经传开了,早朝的时候傅翎也在,不过顾峤看着他那副模样,怎么都不像是睡了个安稳觉。
商琅倒还好,昨夜两个人从御书房出来之后,一同用过晚膳便去歇息了,总之顾峤隔着这段距离属实是没能从丞相大人白皙平和的脸上看出来什么与平日不一样的东西。
下了朝之后商琅照常等在那里,顾峤先将傅翎给叫住了,然后让两人同时陪着他去御书房。
如果只有一个人,顾峤或许就让人跟他一起乘辇,但眼下有两个人一起,便干脆选择了走过去。
只不过,今日皇宫这宽敞的大道,莫名地有点拥挤。
顾峤原本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然后就发现两个人都在与他并行,还有意地朝他中间侧。
顾峤:“……”不挤才怪!
傅翎也就罢了,两个人自小就是这般,从来不论什么地位尊卑,顾峤已经习惯了。
但是今日,商琅的举动实在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昨夜在御书房也便算了,今日这甬道周围虽然说是没有什么人,但也算是在旁人面前,商琅怎么就这么坦然地将礼数给抛在脑后了?
难不成,就因为昨夜那短暂地一次十指相扣吗?
让商琅打破那层层礼数禁锢……就这么容易?
顾峤没敢直接转过头去看他,心思却已经不在看路上面了。
好在这宫中道路平坦,也日日有人打扫,没让皇帝陛下因为走神摔着,三个人就这么顺顺利利、挤挤巴巴地到了御书房的门前——这个时候顾峤才侧目去看了一眼商琅。
什么也没看出来。
丞相大人目视前方,神色放松,丝毫不像他做的这些动作那样强势。
啧。
顾峤心里轻“啧”一声,在跨入那个比宫中甬道小上许多的御书房的门的时候,悄悄地向后面挪了半步,让他们两个先走了进去。
不过两人大概是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脚下,没注意到帝王突发奇想的这样一个小动作,一直迈过了门槛才意识到顾峤落在了他们后面。
顾峤在后面看得清晰,两人的肩膀的衣料在稍一触碰之后就分开了,然后跟两个门童一样,十分默契地同时侧过身来看向顾峤。
“陛下。”
唯一可惜地就是两个人没能异口同声。
顾峤心里的恶趣味没有得到完全的满足,小小地惋惜了一下,抬眸过去听商琅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