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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希望看到纸上谈兵,那便让他们来做点实事。
走马上任
收到顾峤传信的傅翎半点意见也没有, 甚至都没有跑来皇宫跟人告别,隻留了一封信说自己会先帮顾峤看一看荆州的风土人情,便乐颠颠地与子桑瑶一起赶路去了。
而顾峤这段时日处理完主要的政事之后, 就同商琅要来了先前礼部给他送过去的那些会试的策论,两个人窝在御书房一篇一篇地读, 时不时还点评几句。
不过先前丞相大人说的随意翻看, 顾峤是绝对不相信的。
两人花了几日功夫将所有的策论给看完,顾峤挑出来的人与商琅先前所言,几乎无二。
顾峤总觉得, 丞相大人早就看过了全部的策论,这一次纯粹是陪着他重新又看了一遍。
只是, 他们这几日一直都在看,但是商琅先前去阅礼部送过来的这些策论,都只是挑着没有同他在一处待着的零碎时间,真的能够看完这么多东西?
尤其商琅挑出来的那几篇里面,有几人会试的成绩并不算高, 显然不是礼部主动给丞相大人整理好的。
因为顾峤和商琅一直都在忙其他的事情,会试基本上是由礼部和翰林院的几个大儒来监考评判的,便守成居多。顾峤瞧了眼被商琅挑出来的那几篇会试当中并不算出彩的策论, 基本都是对老臣来说颇为荒谬的激进之法, 却意外地合顾峤心思。
此种激进, 是破天下旧势,与顾峤所要做的事情不谋而合。
其实顾峤一直不理解朝中一些老臣的心思,明明他都已经将野心放到了明面上来, 他们也会选择守成, 不过是在顾峤推动这些清理世家清理贪官污吏的政令的时候不做反对而已。
朝中的确稳固, 但也少了些新鲜血液。
让这些人去治理荆州, 估计也不会有太多的成效。
顾峤看着那几篇被挑出来的策论微微出神。
这般来看,朝中也应当变上一变了。
因循守旧可不好。
好在他和商琅择出来的人还不少,等廷试之后,挑出一个来丢到荆州去,余下的就可以用来给朝中引活水了。
顾峤打算得十分地好,加上有商琅在一旁陪着,这几日心情都是极佳,一直延续到了廷试当日。
顾及到那些贡士们的路途远近,廷试开始的时间比朝会要晚上许多,顾峤一早起来,甚至还有功夫同商琅好好地用个膳。
“先生觉着,今日廷试,那几人会如何?”顾峤先商琅一步用完膳,便一直托腮在旁边等着,等到人放下筷子的时候,便开口。
“待到崇英殿上,陛下一试便知。”商琅并没有直接下定论。
这段时间两个人也就只是看过了那些贡士们的策论,至于品行样貌一概不知,均要等到崇英殿上才可见分晓。
大桓科举一直有个习惯,廷试之前一概隻论学问,均是糊名考教,到了廷试之前,礼部才会将通过会试的那些贡士的各种信息给探查个清楚,以供帝王参考。
虽然说依照才学,顾峤跟商琅已经大概择出了几人来,但若是这其中有谁品行不端,依旧不可入朝。
“只希望这其中别出什么么蛾子。”顾峤随口说了一句,随后就让宫人撤了吃食,他和商琅一同往崇英殿去。
他们是卡着时间到的地方,那些贡士自然没有敢迟来的,都已经候在了那里。
礼部尚书也在,见到两人来,刚想要行礼,却被顾峤挥手止住了。
站在阶下的贡士们都垂着头,无一人知晓他们这边发生的事情。
顾峤没开口,目光扫过场中,这些贡士均是按照先前放榜时候的名序站定,打头的那位自然便是此次的会元,也是他们两个先前看上的其中一人。
“都去殿外候着吧,”顾峤骤然开口,毫不意外地看见几个人被惊得一抖,甚至还有蠢蠢欲动想要抬头到一半忽然想起不可直视天颜而顿住的,“一个一个来。”
廷试的问题先前顾峤也就隻准备了那一个,若是将人全都留在这,多少有失公平。
大桓会试颇严,这一次又是顾峤登基以来所进行的第一次科举,虽然帝王没那么上心,但礼部和翰林院都做足了准备,最后走到这崇英殿上的,不足百人。
先皇在时有过三百多人参与的廷试,也基本都是集体来问,或者直接再出一份题让人写策论,像顾峤这样一个一个来问的时候的确极少。
不过百人,应当也废不上太长的时间。
其他的贡士均退了出去,隻留下那位会元,顾峤在殿中央的椅子上坐下来,又让商琅坐到他旁边,这才接过礼部尚书递过来的写着他们生平的册子。
“齐尚,”顾峤依着册子唤出他名来,见人垂首应了一句,便轻笑道,“抬起头来便是,朕应当也没有那般凶神恶煞。”
今年这些贡士里面并没有什么未及冠就一路闯过来的天才,明明顾峤才是那个年纪小的,身上的帝王威严却让人难以忽视,为此,他甚至还要放缓了声音,生怕这群人紧张得说不出来话。
不过齐尚身为一个会元,心性也差不到哪里去,听见帝王如此说,添了一句“草民冒犯”,便依言抬了眼。
一抬眼就瞧见了那年轻俊美的帝王,还有坐在他旁边君子端方的商相。
看见商琅的那一刻,齐尚瞳孔明显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