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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说到这里,乔秉居眼角眉梢带上难以抑製的浅浅笑意,说:“他定是答应我过来的。”
乔秉居的笃定与自信,来自于亲王的温厚和宽容。
若是放在以前,遇到这种事想都不用想秦寿祖肯定不会让她回娘家照顾父亲,她甚至都能猜到秦寿祖会怎样反对,他会说:“你自己的日子过明白了没你就去操心别人家,少他妈多管闲事,我整天为了这个家累死累活也没见你怎么心疼,还伺候别人呢,你先把自己男人和公婆伺候好了再说别的吧!”
正常情况下,是个人都不会在媳妇娘家爹娘有事时不闻不问,而且还阻止媳妇去娘家照顾,何况亲王对她那样宽厚。
纵然没有感情作基础,但是乔秉居体会到了“嫁对人有多好”这句话的意义。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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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了,被老娘亲支使着把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都搬进屋里,狗嘀里外跑着撒欢儿疯,十八次差点把我绊摔大马趴,下雪了。
19、
既是要暂住乔家照顾病情加重的乔弼达,亲王以为乔秉居有可能会把两个孩子留在王府,但实际情况上演的是另一种可能,乔秉居把孩子也带去了乔家。
乔秉居不在家也好,亲王觉得自己可以专心忙于政务,直到这日午后,天色阴沉,乔家人用过饭都各自去午睡了,宅院前后寂寂无声,亲王来了乔家。
抱厦厅里,刚照顾父亲睡下的乔秉居诧异地看亲王:“你怎么来了?!”
她听说最近使馆修建正到紧要时候,天再冷冷就得停工,而年终朝政也是忙得当官的人人脚后跟打后脑杓,以前在元家和乔家时,乔秉居还依稀记得两边的父亲和兄长们腊月前有多忙。
亲王低声解释说:“我去外面官署有事,正好路过,就进来看看你。”
“看我?”乔秉居笑起来,脸上是“你别逗我”的表情,低声说:“他们都吃罢饭去休息了,我哥就在那边暖厦里睡,可要我去唤他起来,你们说说话?”
“不用,”亲王目光如水,微微低头看着乔秉居,说:“我只是来看看就走,一会儿还有事要忙。”
乔秉居抬起眼睛回看亲王,说:“是这样,这个点你可吃饭了?”
亲王说:“诸事忙碌,还未来得及吃,过会到外面要碗汤面就妥。”
许是怕吵醒屋里睡觉的人,乔秉居就站在亲王跟前,招招手让亲王低头过来,低声细语说:“做那个麻烦干什么,厨房火还没熄,你跟我来。”
到小厨房里一刻时间不到,乔秉居给亲王下来半碗捞面,再简单不过的家常饭,木耳炒肉的卤子,佐有菠菜和蒜苗,亲王坐在大案板前慢慢吃,乔秉居拉把小马扎挨着灶膛烤火取暖,没什么话题可供闲聊,她就低着头盯着膛口的火炭愣神。
她以前不是话少的人,无事也会和秦寿祖拉拉家常,但秦寿祖嘴里没好话,动辄将她一通斥骂,慢慢的她就不怎么爱聊天了,变得有事就说事没事就闭嘴,但现在她身边是亲王啊。亲王不会因为她东拉西扯的闲聊就斥骂她,而且这几日得空写东西时她有个事确定不了,想问问亲王。
而亲王不愧是亲王,也不知如何看出来对方心思,吃着饭说:“有话问我?”
乔秉居转过头来衝亲王笑了一下,说:“一些旧事,也不知能不能问。”
亲王说:“有事就问嘛。”
乔秉居组织组织语言,说:“先帝七年,哭咽河大胜后,瑞亲王为何会落发出家?”
三哥……亲王放下筷子沉默片刻,语气低下来:“因为元相。”
先帝七年时亲王十五岁,但是事情得从先帝六年春开始说起。
时图波小国新王登基,在罗猩帝国支持下对穆氏国朝发动战争,欲意彻底抢夺本就有争议的边境七道以拓疆土,时精锐明光军压胡番无法回援,朝廷里唯一的亲王瑞亲王率军与罗猩帝国支持下的图波打得胶着。
战火从六年春绵延至七年夏,时间耗的久战线拉的长,兵丁需要大量补充,军费也开支巨大,国库与朝廷双双难以支撑,朝臣主张分裂为二,主战以十五岁的穆品衡为首,主和以保守的老派相国为首,双方意见在崇仁大殿上势均力敌,直到前方传来消息,运送粮草的队伍遭到偷袭,瑞亲王中军及右路军被困哭咽河,前军突入图波军后方后失去联系,只剩左路军徘徊在外伺机营救。
那一困,十五岁的穆品衡抽调三千明光骁骑入胡境,瑞亲王中军被困半月后,图波国内多地粮仓被烧毁,士气兴旺的图波军也忽然之间开始在夜间频繁出现短暂袭击,又半月,有人挖改哭咽河淹了图波军营后方,与外界失去联系的瑞亲王大军在快把哭咽河里的活物都吃干净时,趁此机会发动反攻杀得图波三万大军有来无回,哭咽河大胜由此而来。
大军凯旋后,图波派来亲使和谈,瑞亲王却辞官挂帅印于皇觉寺落发出家。
至于原因,不过就是……亲王说:“因为元氏杀死了三哥的,爱人。”
乔秉居手中夹炭的火钳不慎滑落,毫不怀疑亲王所言。
亲王所言是她从不曾猜到之因,这是属于国朝辛秘了,怪不得所有文字中都无详细记录:“瑞亲王不是不曾娶妻么,何来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