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
齐少扉扭头耳朵根子都红了,乖乖说:“阿扉不是偷听。”
“我知道,你不会偷听,你是意外听到了。”岑越给大崽找补。齐少扉又高兴起来,一股脑把听来的都说了,说:“小菊夸阿扉和越越好,说越越疼阿扉。”
岑越点点头,没说错。
“刘妈妈跟小菊说‘三少爷做相公的,以后长大了也会疼郎君的’,阿扉已经长大了,阿扉疼越越!”
岑越憋着笑,故意逗着问:“那我们家的三少爷是打算怎么疼我啊?”
“阿扉抱竹子。”
岑越点头。
“阿扉给越越暖被窝。”
不错不错。
“越越不爱吃的阿扉吃。”
挺好挺好。
“越越说什么阿扉做什么。”
岑越笑的要死,嘴上夸:“那我家三少爷确实是好相公,疼我的!”
齐少扉可骄傲了。
“三少爷帮我拿工具。”岑越使唤上了。齐少扉说好,放了竹子巴巴跑去储物间,又折回来问越越要什么,岑越就在后面走着,嘴上说锯子、锤子、钉子。
齐少扉记下了,很快全找出来了给越越看。
“都对着。”
两人就在小院做竹筒花洒,选最粗壮的竹筒一段,沿着节面底下锯断,底下打上小孔,前头留出一节把手就成了,这样简易版的。
岑越一口气做了俩,齐少扉在旁看的是眼巴巴,越越好厉害啊。
“小意思啦~”岑越心情也很好。
弄完也到傍晚了,两人收拾工具,院子已经扫过了。刘妈妈见三少爷和郎君忙活完,说可以吃饭了。
小菊送来了热水,夫夫俩洗了手脸,吃饭。
晚上吃的红薯豆子粥,一道凉拌鸡丝,里头放着炸过的花生米还有时下的素菜,主食是肉饼。
小院现在做饭,口味都偏岑越,准确来说是偏岑越的做法,之前刘妈妈很少做凉拌菜,因为这是冷的,怕三少爷闹肚子。
刘妈妈把齐少扉当孩子那么养着。
更别提凉拌菜里头放炸花生,这个也是岑越的做法。时下凉拌菜哪里那么麻烦,油炸花生费油的。
岑越这么做滋味好,齐少扉爱吃,什么都能吃干净。
起初刘妈妈梅香俩人还避开,没好意思说学郎君怎么做的,郎君做饭好吃,没准是有什么秘方的,这个不好打听。结果郎君非但没避开她们,还教她们怎么做。
刘妈妈当时怔了,回头还跟梅香小菊说都学些,郎君愿意教这是好事。
就说这会,岑越看到桌上的肉饼,不由想到他做的香酥牛肉饼,酥酥脆脆,时下吃牛比较难一点——牛是耕田用的,不可私自宰杀牛,老百姓吃牛的少。
“这个饼我还知道一种做法。”岑越跟梅香说:“明个教你一手。”
梅香当即是笑,“那我谢谢郎君了。”便下去吃饭了。
齐少扉一听越越明日做饭,可高兴了,越越做饭最香最好吃啦。
小院子吃过饭洗漱完,两人在院子散步消食。
而姜二苗跟着哥嫂,带着侄儿,趁着夜色才往家里走。姜大壮抱着儿子,身上的外衣也盖在儿子身上,回来走的慢了些,豆豆喊着饿。
“回去就吃,马上到屋了。”姜大嫂同儿子说。
三人眉宇都紧皱,想着郎中说的银两,想着回家该说啥。
到家天都黑了。
姜家大屋早早吃过饭,村里都是这样,趁着天黑前吃完饭收拾完,省的浪费油灯。姜二苗三人到家时,院子大门都闭着,喊了两声,姜母声说:“来了来了。”
门咯吱作响。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豆豆咋样?”姜母一直没歇息,孩子不回来,她心里牵挂,就在院子里候着。
姜大壮不知道咋回话,姜大嫂满嘴的苦涩。
夜色黑,姜母瞧不见,只听到豆豆声说饿。姜母一高兴,“豆豆好了?都能喊饿了,一会阿奶给你喂饭。”让几人都进来,一边小声说:“你们爷奶都歇着了,先回屋说话。”
意思别在院子留着说话了,怕吵醒了大家伙。
其实这个点还不到睡觉时候,只是大房一家在姜家没啥地位,老实惯了,也怕姜老太。
姜大壮沉默抱着儿子先回屋。
屋里难得点了油灯,也没法子,外出的几人都没吃。剩下的饭在灶屋锅里热着,姜母拾掇出来,七岁的三花忙前忙后的,姜父也在屋里,不过没说话,坐在一角落。
“豆豆咋样了?我瞧着精神好了些,别说神婆子看了就是好,没准就不是冻着了,怕是冲撞了啥。”姜母见孙子脸上有气色语气也轻松了。
可算是好了。
姜二苗没忍住说了句:“豆豆那是晌午烧了,下午才退的烧。”
“啥?烧着了?”姜母一下紧张了,“二苗你别胡说。”
豆豆躺在阿娘怀里,精神头不太好,一直病恹恹的,声也是哑着,小声喊饿。姜大嫂便先给儿子喂粥。
姜二苗都不知道咋说,他说了娘又不信。
“二苗没胡说,今个我们没去找神婆子,带豆豆去镇上看郎中了。”姜大壮没动饭,他吃不下。
这下姜父急了,咋去了镇上看郎中,那郎中咋说。
姜大壮眼眶都红了,说:“大夫说了,要是早早送过去两副药就好了,愣是被耽搁了不说,还胡吃药,更严重了。”
“咋能是胡吃药,你三叔吃了不是好了。”姜父急了说。
姜大壮:“大夫说了,那药娃娃吃不得,吃了坏身体。”
“咋、咋能这样,你三叔吃了好了,才给豆豆喂的。”姜母也急了眼眶发红。
这话像是循环似得,来来回回就这两句。
姜二苗听得不吃饭了,说:“现在说这个没啥用了,爹娘,你们是没瞅见,今个豆豆送过去又是吐又是烧,烧的抽抽,我哥嫂吓坏了,大夫说了,豆豆伤了、伤了那个肺,伤了肺,咳太久不见好,大人吃的药,可能药性重。”
“那现在好了吗?大夫咋说的?”姜父问二苗。
二苗说话比老大利索。
姜二苗说:“林大夫说了,豆豆烧退了,还要止咳,还要养肺,先前把肺伤了,要是养不好,以后一直咳,就成病秧子了,可能就、就——”
“就啥,你说。”
姜大壮哑着声说:“就长不大,活不长。”
姜大嫂哭出了声。
“咋、咋这么严重。”姜母声也是抖得,“是不是假的,豆豆好着,咋就这么严重。”
翻来覆去又是这几句话。
姜二苗下午听时心揪着,这会已经麻木了,他知道他娘是害怕,是不想不愿意去想坏结果,可如今大夫都说了,来来回回说这些,豆豆也不会好。
总不能他们说好着,那豆豆就能好。
“大夫说了,要用参慢慢养,一棵参四两银子,今个坐诊收了十文,买不起参,林大夫开了甘草、川贝、枇杷……”
“先开了三副,说等喝着看看,花了九十文钱。”
姜二苗抓了抓头发,“晌午也没吃饭,给豆豆买了个粥喝,两文钱,剩下、剩下二十七文。”
三个大人都没吃,早上从家里带的窝窝头垫吧垫吧,主要也是不咋饿,人担惊受怕的时候就感觉不到饿。
“啥?!哪来的钱?”姜父问。
姜母则说:“四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