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节
看之后情况吧。”
“吃过饭了吗?我让梅香包了小馄饨,你陪我吃一口,我晚上没多吃,饿了些。”岑越听出话里意思,见大崽神色疲惫几分,换了个话题。
齐少扉本来没什么胃口的,听越越这般的话,便点了点头。
灶屋里灶膛火一直留着,热水烧开下了包好的馄饨,还有一笼烧麦,岑越喜欢醋口的,梅香特意调了个甜酸口,放了一点点糖。
“这个沾烧麦可好吃了。”岑越让大崽尝尝。
齐少扉卷起了袖子,挟了一个沾了沾,送进口,眉头便松了起来,“好吃。”
“……你刚才那副模样,还以为我哄你呢?我跟你说了,前期的时候口味是偏酸的有些过分了,这几天倒是调过来了些,清清爽爽的,尤其是你爱甜口……”
齐少扉听越越说话,眼底就慢慢浮起一层笑意来,那沾着汁的烧麦更好吃了,吃过饭,夜深了,窗户开了一条缝散散味,外头簌簌簌的声飘了进来。
岑越靠在软枕上,吃饱后有些犯困迷糊,“外头是不是又下雪了?”
“嗯,下开了。”齐少扉说。
岑越迷糊中还在算日子,“二苗他们一走一月多了,下这般大的雪也不知道过年能不能回来。”
“算了不着急赶,还是路上平平安安的好。”
齐少扉嗯了声,脱了外衣,在炕脚暖了一会,这才凑到越越身边,亲了亲越越脸颊,“睡吧。”
“嗯。”
齐少扉抱着越越,等了会,起身去将窗户关严实了。后来岑越才知道,那一日七个月大的孩子性命虽是救回来了,但烧的一只手蜷缩了,至于脑袋如何,现在孩子小还看不出来。
阿扉行医,在乡下时,看诊的多是简单病症,感冒伤风,头疼脑热,或是跌打损伤,多是大人,也有孩子,不过都年岁大,孩子皮实,几服药下去就好的七七八八。
起初是兴趣,无事可做,跟着邹长青学医,到了如今这一步,像是慢慢入了门,先前见过的、治过的,不说旧伤难愈,也好的七七八八。
可这回不一样。
齐少扉亲眼见那婴孩烧的浑身抽搐的,却无法力挽狂澜。
那小孩落个终身残疾。
阿扉心善,定是心里很难受的。岑越知道后,也难受,不知道说什么,便给阿扉做了许多点心,他回想着,那夜他临时起意,要梅香调了个酸甜口的汁,沾烧麦。
吃了糖,心里就好了吧。可这糖太少了。
齐少扉连着吃甜的点心,什么酥皮的、软糯的、包馅的,红豆红枣的,他看越越忙前忙后,便跟前跟后,后来听越越喃喃自语:“那料汁糖放少了呀……”
什么料汁?
齐少扉后来想明白,吃那点心,也是双倍的甜。
“其实不是料汁的糖,是越越你。”齐少扉吃着点心,想着那一夜,如今早已好了,不过还记得那天的自责和愧疚,“我医术浅薄。”
他见越越着急,立即转口说:“听你说饿了,吃宵夜,肯定是担心我白日忙的没工夫吃饭,我听着听着,屋里热气袅袅,我那颗心就安定下来了。”
他此时医术浅薄,面对疾病无能为力,但即使是邹叔父在世时,也有救不活的人,医者仁心,每一位病人,尽他所能就好。
“自怨自艾没什么用处的。”齐少扉那一晚就想明白过来,他要好好学习医术,那个孩子,他尚且还能说服自己,可若是——
真的有一天,身边亲人遇到了,他不可如此的。
后来两人就没说这个话题了。
十五那一日,桃源乡来人了,骑得马没坐车,是大堂哥和二堂哥来的,送了东西吃了一顿饭就走了,岑越说下雪天如此劳累。
两位堂哥便说:“我爹说礼不能废的,你们拜年礼送了过去,怎么说也得走动回来。”、“是啊,走动走动才是来往。”
送完堂哥。齐少扉还嘀咕:“二堂哥说话是不是车轱辘来回转啊越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