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四周安安静静,心跳声被放大,扑通扑通。
许以纯看着周围熟悉的教学楼,白天平平无常,到了晚上这个时候竟然有种别样的氛围感,而她怀揣着心事,步伐匆匆。
手机再次震动,是陈砚。
砚:别去湖边了,崇文楼有个长廊,在a座出口,知道吗?
砚:来这里,好吗?
许以纯好巧不巧,停下来的地方正好面对崇文楼。
陈砚所提到的长廊是a座和b座衔接的走廊,竹藤或者爬山虎会绕在走廊的柱子上,课间很多学生路过这里换教室,但眼下没有一个人,唯独月光孤独落下。
许以纯换了方向,走进了崇文楼,漆黑一片的教学楼空荡荡。
很快,她就看见了陈砚。
依旧是律师袍,他颀长的身型被很好衬托出来,此时少年依靠在柱子上,微微垂首,目光落在自己手里的玫瑰,安安静静等待着,连手机也没看一下。
玫瑰是答应过许以纯的那一束。
朦胧的月色下,陈砚修长的手指抚上花瓣中间,开了小灯泡的按钮,淡然的橘色光照亮小片花瓣,闪动着,他又关上。
全神贯注,没有察觉少女已经静悄悄地来到自己的身边。
他好像追求心爱女孩而胆怯的少年,调试着花上的小灯泡猜测怎样才会讨她欢喜。
直到少女洁白的裙摆透过月色出现在他的视线,陈砚才缓缓抬头。
“嗯”许以纯想不出开场白,手指下意识地想捏衣角,却发现自己穿的是长裙,只好默默盯着陈砚手里的花看。
“答应你的。”陈砚起身,不紧不慢走向许以纯,最后他还是选择将那束玫瑰中间的小灯泡点亮,在许以纯面前将花晃了晃。“马克思不保你的计算机,我保。”
认真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
许以纯伸手接过花。
花束很小,而陈砚的手修长,许以纯接过的过程中,虽然刻意避开,但还是碰到了陈砚的手背。
少女指尖的柔软让陈砚不敢轻举妄动,甚至想要停留更久一些。
许以纯倒没觉得有什么,她接过花的时候,注意力便放在花的身上。
“这还是我第一次收到花呢。”许以纯喃喃道,其实不算第一次,家里的长辈在她考完试后也喜欢送花,但这个不一样,是一位异性送来的,虽然并不是有关爱情。
“是吗。”陈砚淡淡应着,后又补充道:“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很开心,期末肯定挂不了科。”许以纯勾起嘴角,笑容灿烂。
晚风吹起少女耳边的碎发,如同朦胧的面纱遮住少女的笑容,陈砚想探手撩开,但他没有这么做,而是注意到了小姑娘眼尾泛起的微红。
“哭了吗?”陈砚冷不丁地问道。
“没啊。”许以纯淡定回答道,但是差点,就差一点,刚刚和薛小染吵起来的时候,发现陈砚没有履行诺言的时候,疑似女人手里的花是陈砚送的时候。
“宋言帮你说话了没?”陈砚继续问道。
许以纯恍然大悟,“你让他去的?”
“嗯,如果我亲自去,就更加解释不清楚了。”陈砚像是自我反省,“抱歉,答应过你的。”
“什么?”许以纯心情好的时候记性差。
“给你撑腰。”陈砚说道,他看着许以纯一直盯着花看,似乎就没有正眼瞧过自己,便伸手将花里的小灯泡关了。“就这么好看?”
“嗯?哎呀,我也没怪你咯。”许以纯眨巴眨巴眼,她不是个很记仇的人。
忽而想到了什么,许以纯拿起了花束里藏着的小卡片,仰头对着月光仔仔细细查看。
发现竟然是空空的。
“签名没有,祝福语也没有,你怎么什么都没写?”许以纯拉着张小脸。
“懒。”后者回答得云淡风轻。
或许是少女失望的表情太过明显,陈砚从律师袍的口袋里掏出一支笔。
“现场给你签一个。”他拿过许以纯手里摆弄的卡片。
许以纯顿时眼睛闪烁着光,点点头,还乖巧地开了手机自带的闪光灯给陈砚照亮。
他落笔干脆有力,笔锋犀利字型工整。
卡片上出现了个“砚”字。
原来他习惯签砚,而不是陈,所以那个女人
都是自己误会而已。
许以纯竟又觉得错怪了陈砚而感到愧疚。
“满意吗?”陈砚察觉到许以纯的分神,用笔杆点了点她的脑袋。
“嗯,满意满意。”许以纯小鸡啄米点头。
“敷衍。”陈砚摇摇头。
他还嫌弃上了?
“我哪有嘛。”许以纯不服地撇撇嘴。
正当陈砚不再回应的时候,许以纯以为接下来他会送自己回寝室然后结束这一次的见面,结果陈砚突然开口了。
“作为谢礼,陪我吃顿饭吧。”像是怕许以纯会拒绝自己,他又补充,“好饿。”语气甚至有些委屈。
许以纯一愣,这个点,能带他去哪里吃饭呢,也没有提前找好店,门口夜市大排档这老人家会嫌弃的吧?
“校门出了左拐的步行街有家新开的火锅。”陈砚默默给她指明了方向。
可许以纯还是有些犹豫,“就现在吗?穿成这样?”她指了指陈砚。
但陈砚以为是她觉得抹胸裙子不方便,于是他将律师袍脱下,递给了许以纯,“穿上吧。”
许以纯:“?”
陈砚不知道她在等待着什么,手上律师袍也不接着,他就保持着这个动作,看了眼许以纯手里的花,以为她拿着花腾不出手。
于是在把花拿过来再将衣服塞过去和给她亲自披上衣服两者之间,陈砚选择了后者。
他凑近,动作不轻不重又保持着绅士的风度,将律师外袍轻轻搭在许以纯的肩上,盖住少女露在外面的肌肤,几缕发丝调皮绕在他的手背上,有些痒。
陈砚没敢对上许以纯的目光,他不清楚自己现在的行为算不算冒犯。
好在许以纯主动拉扯过外套,垂头小声说了句:“谢谢。”
外套很长很大,松松垮垮搭在少女的身上很有安全感,淡淡青木香萦绕着,是陈砚的专属物。
许以纯挥了挥袖子,像是唱戏的戏服,她对此感到很好奇,转了转试图将长长衣摆带动起来,连同裙摆一齐舞动。
这个举动在陈砚眼里是天真烂漫的,正如今晚的月色那般。
没了外套的陈砚只剩一件单薄的白衬衫,酒红色的领带挂在衣襟,宽肩窄腰的身材在裤腰收身的位置体现得淋漓尽致,许以纯看着这样的陈砚,不太聪明问了一句:“你今天怎么没戴眼镜啊?”
印象里,白衬衫和他的黑色半框眼镜很搭。
后者低头看着手机,听闻她这么问后,头都没抬,“你喜欢看我戴眼镜的样子?”
许以纯分不清这是不是玩笑话,她一愣,“为什么这么问?”
“他们都喜欢看我戴眼镜。”陈砚不觉得这个问话有什么奇怪,或者说他就是故意让许以纯往别的方面想。
许以纯顿时明白陈砚口中的他们是谁了,当然是那些热情又亲切的校友。
“但其实,我近视并不严重。”陈砚出校门的时候突然这么解释了一下。
许以纯点点头,跟在陈砚的身后。
步行街距离学校并不远,今天似乎格外热闹,周末的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