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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他的声音太温柔,中原中也不想拒绝:“……好。”

竹下医生是财阀赤司家族的专属医生,医术了得,他给中原中也做了细致的检查:“……身体上的伤已经在恢复了,不过他的耐药性比一般人差,很多药都不能给他用,恢复起来会比平常人慢一些,中间反应也会更激烈一些。”比如发热、发痒。

“此外,由于头部受到重物撞击,脑部淤血堵积,他的记忆暂时出现了缺失,目前只记得自己的名字是‘中原中也’,庆幸的是,认知功能还是正常的。”

“……年龄十六岁这个是我按照骨龄测出来的,他的骨骼性质比较特殊,不管是密度还是强度,都要远超正常人。另外就是,他的骨骺线已经闭合了,以后身高都不会再长了……”

“竹下医生。”赤司打断了发散思维中的医生,赤色的猫瞳微微眯起,属于大少爷的威严触目可见,“中也现在需要休息。”

“哦哦,对,我差点给忘了。”竹下医生拍了拍自己的脑瓜,三言两语补救道,“你身体受了这样的伤,这段时间都需要好好养,饮食清淡,不要吃腥辣食物。”

“也不要给自己的大脑增加负担,记忆这个东西,顺其自然就会恢复了,想七想八反倒不利于你的身体恢复。”

“还有就是过敏这个事,我已经给你抽了血样,过敏源结果明天就会出来了,今天你就先吃一些不容易过敏的食物,牛奶暂时给你排除了。”毕竟还有乳糖不耐症的问题。

“牛奶?”中原中也觉得这个词汇有些熟悉,不是认知方面的熟悉,而是记忆里好像有人对着他说,“你还是应该多喝点牛奶”什么的。

“嗯?你对这个词有反应?”竹下医生刷刷记下这个名词,并且在旁边打了个圈,“是你以前每天都要喝的吗?”

“我不太确定。”中原中也摇了摇头,“就是刚刚脑子里好像冒出一句话,话里提到了‘牛奶’的存在。”

“原来如此。”竹下医生点点头,“说话的人你有印象吗?是男的还是女的?老的还是小的?”

中原中也摇了摇头:“没印象了,只记得是个很好听的男声。”虽然说话的语气不太好。

好吧,线索中断。

竹下医生也不气馁,至少知道了中原中也对着熟悉的物品,会产生记忆的联想,这样有助于记忆的恢复。

另外他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便放中原中也回去休息了。

等到中原中也离开后,他才对着赤司征十郎说道:“少爷,那个人的身体上……有某个实验室的手术痕迹。他应该是曾经的实验品,逃出生天后忘掉了那段记忆。”毕竟是很痛苦的事情,大脑下意识维护也很正常。

“又是人体实验吗?”赤司的脸色很不好,这可是在践踏人性!“这件事情我会通知第四分室,你注意不要让中也知道了。”

“明白。”

没有记忆、无处可去的中原中也暂时在赤司家住了下来,因为曾经是实验品的缘故,赤司对他很宽容,一日三餐也是吩咐了厨师长往种类丰富、营养均衡了做。

起先中原中也有些不习惯,在赤司的劝导下也适应下来。

这天吃过晚饭,赤司主动找到中原中也:“你对自己的过去,有什么看法吗?是想要‘想起来’,还是想要‘不想起来’?”

“嗯?”中原中也表示了不解。

“之前竹下医生说,你的记忆会逐渐恢复,如果有熟悉的物品引导,那么恢复的速度会加快。我这边已经找到了一些线索,所以想问问你的意见。”赤司看着中原中也,很坦诚地说道,“如果你想要记起来,我尽全力帮你;如果你不想记起来,我可以帮你联系齐木楠雄,他是万无一失的催眠大师。”虽然涉及的方面不仅如此。

中原中也没有半点犹豫:“我想记起来!”忘记不是他的作风,不管是什么时候,他都希望自己有全部的记忆。那些经历过的事情,不管是痛苦的还是欢愉的,他都希望自己全都记着。

“记起来吗?”赤司小声低喃,在心中叹了口气,如果可以的话,他并不希望对方回忆起在实验室受难的过往,但是这是中原中也的意思,他尊重对方的选择。“我明白了。”

他起身拿了一个黑色的礼帽回来:“这是当时掉落在你附近的,根据检验科的鉴定,上面的组织残留物基因与你额头沾染的血液一致,所以确定是你的物品。这是意大利的顶级手艺,我拜托在那边的朋友查了一下,它在二十三年前被一个叫‘阿尔蒂尔·兰波’的法国人买走。如果你想要恢复记忆的话,这是一条很好的线索,不过帽子的年代有些久远,调查起来会比较慢。”

兰波……

这个名字对中原中也也是有触动的,但是记忆蒙上一层纱,看不太清晰、也听不清楚,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忘记跟兰波的接触,也忘记跟兰波的交谈,内心空落落的,好像缺失了一块。这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可是他连是什么都不知道。失去记忆就是这一点不好,连自己的过去都截然空白。

煎熬的感觉蔓延上来,心脏好像有无数的蚂蚁在爬,中原中也越发确定自己需要恢复记忆!不然听着这些本该感兴趣、本该给自己巨大冲击的话题,却回忆不起任何相关的内容,好像隔了一个世界,茫然地听着陌生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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