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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畸恋(微)

 

确实太好笑。

陈小雅脸跟烧似的,草。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太乌龙了吧!

如此良夜!互诉衷肠!颠鸾倒凤!翻云覆雨!结果!结果她晕过去了???

要了老命了,人间不值得,她何必继续活着。

“吃早餐吧,小娇花。”

“啊啊啊啊啊不准这么叫!”

陈小雅捂住脸,看都不敢看沈还。

沈还笑成眯眯眼,像只老狐狸:“那你打算怎么吃饭,我喂你?”

陈小雅说:“我手又没事!”

沈还风轻云淡地端起粥吹了吹,然后舀了一勺,说:“来吧宝贝。”

“我!”陈小雅刚要造反,立刻被沈还一个眼神镇压回去。

“我吃qaq”

陈小雅含泪喝掉勺子里的粥。

沈还满意地当了一回爸爸。

因为低血糖晕倒住院,陈小雅久违地接到了她妈妈的电话。

没说两句,随便问了问。电话那头有孩子的哭声。她妈着急喂奶呢,顾不上她这么多。

陈小雅觉得没意思,说:“挂了吧,妈妈,医生来查房了,我今天下午就出院。”

此刻是早上九点二十七分,沈还一夜没合眼,睡在她身边。

她叹了口气,也躺下来,拿没扎针的手撩开沈还额角上有点变长的头发。

“辛苦了。”

陈小雅吻了一下沈还的唇角,轻轻一碰之后又离开,像一只轻盈的蝴蝶。

心软总是来得不合时宜。

要不然就这样吧,和他待在一起,直到他厌倦。不然呢,难道要指望沈二少永生永世的爱?这并不现实。他现在爱着,但他们有一天会分手。

沈还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多了,陈小雅打完了针,歪头贴在他怀里。对于沈还来说,每一次看睡着的陈小雅,都是一次神奇的体验。因为心脏会毫无节制地酸胀起来,像是被泡在了什么酸性试剂里。

那是爱吧。沈还想。

他也没想到,临城之行,会让他陷入一场爱情。

***

临城一中的百年校庆办得非常热闹,今年学生会还组织了校园开放日,各个社团争奇斗艳,早早在学校里搭起了摊点。

早上八点,全校师生在礼堂集合。先是校长致辞,然后是企业家代表、作家代表……

顾准则作为优秀毕业生进行了发言。西装笔挺,意气风发。高三还有一些女同学能认出这位当年如芳心纵火犯一般的学长,在下面尖叫起来。

顾准可不是冰山,温文尔雅,如玉君子。当年比沈还更受欢迎。

陈小雅仰头看向主席台,顾准变了,变得……更沉稳了。他以前的头发有点长,软软的,现在用摩丝固定起来,干练许多。

他给她发了消息,让自己在大会结束以后去小花坛等他。

陈小雅又纠结起来。

从那天住完院以后,她和沈还的关系更加说不清道不明起来。沈还有时候看她的眼神,让她头皮发麻。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沈还的初恋。

可问题是,她的初恋……在台上啊。

发言结束。陈小雅悄悄溜出了礼堂,匆匆跑去实验楼背后的花坛——那是他们以前见面的地点。

“小雅。”

顾准拉住她的手,她吓了一跳,顾准眨眨眼,笑得有点调皮。

陈小雅锤了他一拳,说:“你怎么老是吓我?”

顾准还嘴说:“那你怎么老是被我吓?”

说完,两个人都沉默了。旧情人见面,总有这样或那样的回忆。

陈小雅眼神不知道放哪儿,自顾自说了一句:“恭喜你呀。”

“恭喜什么?”顾准问,“恭喜我失恋?恭喜女朋友两年不理我?”

顾准把陈小雅逼到花坛的长椅上,陈小雅咚地坐下,顾准也顺势半蹲下来,两只手撑在椅子上,把小雅圈进怀里。

“我……”

陈小雅很慌张,又不敢推开顾准。

于情于理,都是她心虚。

“大学……好玩吗?”

她顾左右而言他。

狡猾的小骗子。

顾准揉揉她的掌心,说:“不好玩。”

他又说:“但是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顾准冲陈小雅笑,有点忧郁的笑,时过境迁却仍想挽留的笑,心酸的笑。

陈小雅不知道怎么回应,顾准有点失落,继续问:“所以,小雅要不要亲亲我?”

陈小雅觉得不可以。

但是……他好像很难过。

顾准从来没有露出这样难过的表情。

他们分手都是因为她。

“准哥,我……”

“嘘……别说。”

顾准在她唇上落下一个吻,百般珍视。

他们在这里接过无数次吻。

有一次她偷袭他,结果不小心把他扑到了一丛玫瑰刺里。扎得两个人浑身是红印子,他还能把她抱在怀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还有一次,在冬天,刚下完冻雨,他把自己紧紧包在羽绒服里。两个人看起来像一只超大的北极熊。他问她有多爱自己,当时怎么回答的来着?当时两个人一起看《挪威的森林》,她于是说,像整座森林的老虎全部融化成黄油。

顾准笑她投机取巧,要自己给他写情书才行。高考结束那天,陈小雅在校门口等他出来,递给他一叠用信封包好的情书。封面上写着,“致我最爱的你”。

我最爱的你,什么时候,我们就走散了呢?

轻柔的吻变成了野兽的撕咬。

陈小雅挣扎着推开他,结果被他抱得更紧,那么紧,狠狠贴在胸口。

陈小雅不能不哭,此刻,这个怀抱,让她不能不哭出来。

暗无天日的日子。刘惠婷抓着她的头发往门上磕,流出好多血。邹云把她堵在体育器材室里羞辱她,第一次被他弄的时候流了血,好多好多。她不敢去医院,每天哭到半夜。

她好想顾准。

想顾准抱抱她。

想顾准亲她的头发。

这是她最思念的那个怀抱。

陈小雅没有再挣扎,缩在顾准怀里,鼻涕眼泪一大把,把他的西服弄皱、弄脏,把他也弄成最狼狈的样子。

“十、十八岁已经过了……”

她哽咽着哭出声。

那是属于顾准的十八岁。

十八岁之前,陈小雅献祭一般地爱着他。

从身到心,她原本都是他的礼物。

顾准心如刀割,拍着小雅的背说:“没有关系、再也没关系了,以后我们继续在一起好吗……求求你了,我的小雅……”

酒精、性,其他一切用来麻痹他的东西都没有用。

他的瘾叫陈小雅。

“……对不起。”

陈小雅的心碎了。

“我、我谈恋爱了。”

顾准也僵住了,把头埋进她的脖子里,换了一种洗发水,味道不一样了。

“小雅明明还是爱我的,对吗?”

顾准问。他也不敢确认了。

日日夜夜的思念已经快要把他折磨疯,可她就是不肯见他,也不肯接他的电话。只要现在小雅肯点头,他甚至愿意当她的一条狗。

真奇怪,人都喜欢用降格为“狗”来表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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