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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叶天光?”

叶可卿霎时清醒,环顾四周发现只有他一人,“青阳尘璧呢?”

叶天光把她扶了起来,解释道:“他一直守着你,刚被官府传去了。那日,你来找我之后,我想你恐怕遇到了事情,便想着能帮则帮,就自己找上门了。”

“那你说我们怎么认识的?”叶可卿嗓音虚弱地问。

叶天光颇为得意地说,“我说你是师傅,赌场的师傅,怎么样?收下我这个徒儿如何?”

青阳尘璧最是不喜她赌,如今一听叶天光的话,恨不得两眼一翻晕过去算了。

没见过这么坑女儿的爹。

叶可卿寻思,她这伤恐怕是白受了。

她的两只手绑成了大粽子,可是好像没有知觉。

霎那间,叶可卿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她的目光隐隐作痛,难过问:“我的手?”

只见叶天光眸色一暗,把头低了下去。

叶可卿心中惊惧,难以接受,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你还年轻,总会有办法的?”叶天光安慰道。

叶可卿伤感万分,泄气般地垂下头,“说得容易,这让我以后还怎么活?”

“也是,对你来说是挺难接受的,所以你要把你的绝活传给我,我帮你延续下去。”叶天光笑了起来,满是憧憬。

她的手真的废了!

叶可卿大受刺激,呼吸急促,大喝一声:“人渣!”

她都这么难过了,她爹还想着学赌技。

气死了!

“喂,你干嘛这么激动,不教就不教。”

叶天光话音一落,房门被推开,青阳尘璧端着药碗进来。

“醒了?来喝药。”他坐在叶可卿床边,将药勺抵到叶可卿唇边。

叶可卿紧闭着唇,直勾勾盯着青阳尘璧。

“不烫,我凉过了。”青阳尘璧修长的手指捏住瓷匙,难得轻声细语地对叶可卿说话。

叶可卿喉咙酸涩,把头一歪,眼睛一闭,两行清泪流下,瘪着嘴哭道:“我的手都废了,还吃什么药?我不要。”

“谁说你手废了?”青阳尘璧的声音清冷中带着一丝温良,让叶可卿的四肢百骸染上了暖意。

她挂着泪痕,茫茫然睁眼,看了一眼青阳尘璧,又看向叶天光。

青阳尘璧也转过头去看叶天光。

“我没说过你手废了!”叶天光赶紧摇手解释,“大夫说,你的手受了伤虽然不影响生活,但是暂时不能摇骰子了。”

大夫怎么会主动说叶可卿的手不能摇骰子了,这话一听就是叶天光主动问的。

知道闹了个乌龙,叶可卿恼羞成怒,用下巴指着傻爹骂道:“你走,我不想跟你说话。”

叶天光昂了昂脖子,呛声道:“好心没好报的小王八蛋,阿嚏。”

他一边碎嘴地骂着,一边往外面走。

青阳尘璧轻轻笑了一声,把药又递了过来,“这下可以喝药了?”

“哦。”叶可卿像小猫一样乖乖应了一声,微微张口喝下青阳尘璧喂到嘴边的药,一小口一小口,青阳尘璧喂得很慢。

浓郁的药草苦味在叶可卿嘴里绽开,她的脸渐渐皱皱巴巴。

待一碗喝完,嘴里被塞进一粒饴糖,甜味恣意扩散开,把苦压下,她这才舒展了眉目。

叶可卿嘴里含着糖,背靠软垫,囫囵说话:“官府那边如何了?可查出来是谁要害你?”

青阳尘璧拧来一张帕子,替她擦嘴,叶可卿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

他一边替她擦嘴,一边道,“是我堂哥做下的,他找人买凶,意图害我。”

“动机呢?”叶可卿的脸被擦过以后,嘴角的药汁被清理干净,精神好了几分,迫切追问。

青阳尘璧圈拳轻咳,那日他感染了风寒,身子还未养好,“不知从何处得知我考过了童生,铤而走险,想毁掉我。”

叶可卿这才见青阳尘璧的脸色泛着病态的白,身子骨略显单薄,叹道:“他这样害你,如今锒铛入狱,想来也是恶有恶报。”

“不曾。”青阳尘璧好看的眉眼轻蹙,鸦羽般的睫毛在眼里洒下阴翳,深沉了几分。

叶可卿一听,急了颜色,“不曾?他这还没进去蹲牢房?青阳大叔还包庇他不成?”

“不是爹,是王大人。”

青阳尘璧扯起一抹讽笑,眼中的阴霾浓郁。

王大人就是青阳“钊”的干爹。

叶可卿上次在青阳家的寿宴见过,如今倒是想起来了。

她犹豫半晌,问他:“要不,你还是不与你堂哥计较,万一他下狠手,你怎么办?”

“你在担心他对付我?”青阳尘璧抬起头来,眉头一皱,断然拒绝,“我给过他机会,如今他找死,我决不饶恕。”

“可是他……”

可是他是未来首辅,你肯定斗不过的。

”卿卿可是饿了?”兰姨端着冒热气的暖粥进来。

叶可卿被兰姨拉着说话,眼睁睁看着青阳尘璧出去,他的腿还有伤,看上去走得颠簸。

此事确是他堂哥让他受了不少苦,差点就让他死了,他睚眦必报是应该的,只是那人可是青阳“钊”,他拿什么与他斗啊。

兰姨见叶可卿的目光落在璧儿离开的方向,又有些后怕地浸润了眼眸,“那日,我看到璧儿怀里抱着的你,小小一个人儿,胸前都是大片大片的血,真是吓死我了。”

叶可卿诧异地看向兰姨,问道:“他抱的我?他不是脚……”

“是啊,璧儿的脚伤了,不过男子汉磕磕碰碰倒没什么大不了的。”兰姨摸着叶可卿乱糟糟的发顶,叹息道,“我从未见过那样的璧儿,他自小无缘手足之情,性子又孤又傲,凡事不曾放在心上。可那日,他腿伤了也不让任何人碰你一下,更是亲自把你抱了回来。那脸色,我从未见过,即便是他小时候被堂哥推进塘里,也没有这般阴沉可怖。”

叶可卿舔了舔唇,是饴糖的味道。

她囫囵答道:“许……许是这个年纪的少年,最不可爱。”

兰姨闻言掩唇笑了,端起不那么烫的粥,一口一口喂叶可卿,“璧儿如今快十七了,咱们卿卿也要多吃饭,快点长大好不好?”

“十七……”叶可卿默默吞咽,电光火石之间想到一件事,青阳钊十七岁中状元,青阳尘璧的堂哥比他大,“那阿尘哥哥的堂哥多大了?”

“十九岁。”

十九岁!

他肯定不是青阳钊!

叶可卿状似撒娇道:“他的名字是哪个字,他把我害这么惨,我可要记住了。”

认错首辅

“昭儿是明亮的那个昭。”兰姨望着门外,大把的阳光照射,墙角形成一片阴影,她摇了摇头,惋惜之意渐浓,“如今,他成了这幅性子,老夫人难辞其咎。只是你青阳叔叔,本以为教育过昭儿他定会改过,却不想昭儿终是配不上这个字。”

叶可卿的耳朵嗡嗡的,她反应过来,又问,“青阳家还有没有别的哥哥与阿尘哥哥差不多大?”

兰姨想了会,继续喂叶可卿喝粥,“唔,没有了,你大伯之前倒是有个儿子,十多岁的时候没了。”

叶可卿鼓着腮帮子嚼了一会儿吞下。

“姨姨,我睡多了,想出门走走。”叶可卿笑着说话,病怏怏的模样软软绵绵。

兰姨把空了的粥碗端出去,“我叫哥哥陪你。”

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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