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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

 

见首辅大人异常的沉默,小寿斗胆问:“大人,我们去叶府?”

青阳尘璧坐在马车里,良久反问:“小寿,你觉得本官老吗?”

小寿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首辅大人没问他案子,没问他差事,而是问他“老吗”。

“罢了,去叶府。”

首辅入赘

马车在大街上悠悠驶着,青阳尘璧闭目养神,想着待会儿恐怕得好好哄哄她。

思及此,他问小寿:“听说三王爷新纳了个侧妃,十五岁,可有此事?”

小寿回禀:“正有此事,三王爷比侧妃正好大个十岁,不过听说三王爷这些年过得潇洒风流,看着还像十八少年郎。”

“……”

青阳尘璧呼出一口绵长的气,“三月四日可是卫辞,不,贺应龙娶妻的日子?”

小寿回忆道:“正是,听说他这个续弦也才十八岁的样子。”

“备好礼,后日本官要去。”

小寿一愣,首辅大人平日里总是礼到人不到,寿宴还好一些,婚宴一次都不去,这还是第一次主动去参加婚宴。

青阳尘璧按了按眉心,如今他大她十五岁,老夫少妻,总要学着怎么才能更宠她。

车窗外,路人在街边随意吐槽。

“这叶府招赘婿,门可罗雀。”

“说来也是,正儿八经的读书人,谁脑袋被驴踢了去当倒插门。”

青阳尘璧的手一顿,僵硬着抬头,问帘外的小寿:“她们上一句是什么?”

“谁脑袋被驴踢了去当倒插门?”

“再上一句。”

“说来也是,正儿八经的读书人。”

“门可罗雀……”小寿这才反应过来,“哦哦,叶府在招赘婿,呃……叶府不一定是那个叶府吧。”

卡擦——青阳尘璧生生掰断了车舆里的桌案一角。

他的面色阴沉得能滴墨。

“明日给我收拾衣物送到叶府。”

小寿迟疑道:“啊,大人要去叶府小住几日?”

青阳尘璧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本官去叶府当倒插门。”

“……”

“等等,还是先回家。”

小寿还沉浸在刚才这番话的震惊中,反应慢了半天,勒马转身,同时吁出一口气。

他就说,首辅大人怎么能去给人当赘婿?

叶可卿想着,青阳尘璧再怎么忙,也该忙完了,竟然还不上门来寻她。

想等的人没等到,不想见的人老在跟前晃。

她这一等,等到了闻讯而来的陆怀浓。

陆怀浓拎着一方小包袱,敲响了叶家的门。

门房自然识得他,将他放了进来。

如今叶府乌烟瘴气,只有陆怀浓能救叶府了。

陆怀浓料到会是这个结果,整了整衣襟进到院内。

院里多了许多陌生的面孔, 一见他来皆围了上来。

二爷爷率先拄着拐杖过来,问:“你就是陆怀浓?”

陆怀浓谦逊见礼,“见过老人家,在下就是陆怀浓。”

“你来干什么?”

“自然是入赘叶家。”

二爷爷听到这话,“哼”了一声,不满地扭过头。

叶灵芝向来就是泼妇,指着陆怀浓骂:“退婚了你还来干什么,走走走,我们不欢迎你。”

陆怀浓那抹儒雅的笑一下子破裂,不由得摇头,回了一句:“无知妇孺。”

正对峙的时候,叶可卿从屋内出来,眯眼看着好不容易赶走的陆怀浓,叉起手臂赶客,“陆怀浓,你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别来瞎参合。”

陆怀浓望向廊下的叶可卿,小姑娘也就十五岁的年纪,皮肤白皙,稚嫩得能掐出水来,站在灯笼之下,鲜活明媚,他之前是有多眼瞎,竟然辜负了她。

最早的时候,她与自己也不是这般争锋相对,也曾平心静气地聊聊天,吃吃饭,互相了解。

自从他与眉娘来往之后,这个乖巧的小妹妹就变了,变得在他眼里面目可憎,不可理喻。

如今看,变的哪里是她,而是他自己。

“可卿,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道什么歉,我不需要你的道歉。”叶可卿嫌弃道。

陆怀浓是真的后悔了,他环顾四周围观的叶府之人,咬了咬牙,撩开衣袍,跪在地上道:“今日我便效仿廉颇负荆请罪,请可卿姑娘原谅我,你若不原谅,我便长跪不起。”

叶可卿垂下手臂,低头探究地去看一脸正色的陆怀浓,不解地问:“你这是闹哪出?没钱花了?”

陆怀浓的脸黑了一层,辩驳道:“可卿,我在你眼里就是一个贪财之人吗?”

叶可卿摇头否认:“不是,你是一个贪财好色之人。”

“你。”陆怀浓心中越发觉得误会深厚,仰头道,“可卿,我与你好事多磨,我等得起,日久见人心,你以后会知道我到底是怎样的人。”

“可卿,原谅我吧,除了我对你一片真心,再无读书人肯像我这般上门入赘了。”

“可卿……”

齐管家心软,也觉得在理,劝说起叶可卿:“小姐,我见他态度诚恳,真心悔过,而叶家的亲戚又虎视眈眈,不如借坡下驴……”

叶可卿不依不饶,瞪了齐管家一眼,“谁是驴?谁是驴啊?少替他说话,我说不理他就是真的不理他。”

她撑着下巴思索,不知道要怎样打发掉陆怀浓。

话分两支,门房张富贵要看门,没法去堂里看热闹,正竖着耳朵听院内的热闹。

夜里,又传来几下敲门声。

他拉开门闩,打开房门。

一个陌生男子扣响了席府的门,气质清冷素净。

“听闻叶大小姐在招赘婿,在下不才,前来一试。”

门房张富贵见来人皮相不俗,便问:“老爷生前说了,叶家的赘婿只能是读书人,你可有考取功名?”

青阳尘璧来之前脱掉了暗织大独科花的紫袍官服,换上了一身不起眼的青衣,头上横贯一根有些年月的玉簪。

这玉簪便是叶可卿在十五年前交与他的生辰礼物,曾经让他在状元及第之日再开。

那日,他簪花骑马,幻想过许多次她在人群里热切看他的模样,一回首,竟是生死两隔,只余手中玉簪,陪他走到今日。

好在上天待他不薄。

他圈拳掩唇轻笑,露出御赐的青玉扳指。

“没记错的话,嘉承四年有幸考了个状元,可还够用?”

“……首……首辅大人?”来人竟然是权倾朝野的第一重臣青阳钊,张富贵瞳孔一缩,顿时被吓得脸色煞白。

青阳钊将手指竖在唇中,示意噤声,随后踏步进来。

这是他第一次进来叶府,堂里似乎很热闹,他指着问:“今日发生何事?”

张富贵扑通跪到地上,“禀大人,我家小姐今日与那陆怀浓退了婚,就有亲戚上门吃绝户,是那陆怀浓来负荆请罪,想要重续婚约,如今正跪在堂下。”

青阳钊拉起张富贵,笑道:“我未着朝服,不必行此大礼。”

传闻首辅大人不苟言笑,这人却如此亲民,让张富贵心生疑惑。

再说了,首辅上门做赘婿,那可不是太阳打地洞里出来了。

他小心翼翼地抬头问:“您真是首辅?”

青阳钊收敛起笑,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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