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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张芷青盯着他:“为什么?”

秦之墨站在原地适应强光。

“什么?”

“你实话告诉我,那天你是不是来过?”

没有得到答案,张芷青掀开被子,光着脚蹬蹬蹬跑到秦之墨跟前,手一戳,指着他留有疤痕的腰,扬脸对上他的眼睛:“这里,我记得之前没有。我很确定,你出国之前没有。”

她顿了顿,小声问:“那天,你是不是来过啊?”

秦之墨下颌紧绷,不肯说话。

张芷青不确定他这算不算是默认,小心翼翼:“既然来过,为什么不让我知道。是怕我缠上你吗?”

“没关系的。”她弯起唇,笑容灿烂:“你说呀,我不会怪你的。”

“你乖。”

秦之墨弯腰抱住她,这一弯,像是折断傲骨,他声音脆弱:“我头疼。”

“娇气。”

张芷青抬手环抱住秦之墨的腰, 脸颊贴住他结实的胸膛,小鸟依人的姿态,表情能拽上天:“没有我你可怎么办。”

秦之墨闭着眼睛, 下颌抵在她发顶,熟悉的淡香让他身体里躁动的血液安静流淌。

“嗯,不能没有你。”

张芷青拍拍他的背,示意他放手:“我这儿有止痛药。”

秦之墨将她抱得更紧了:“抱着就不疼了。”

“哈?”张芷青扬脸斜睨他:“你不会是装病骗抱吧?我知道,我太美了, 你控制不住自己,舍不得放开我。不过……”她低头, 看一眼被她踩在脚下秦之墨的脚背:“你不疼吗?”

秦之墨失笑:“你才多重?”

“笑了啊?看来真没事了。”张芷青懒懒地倒在他怀里, 手一指:“抱我去床上,我们这次真的该睡觉了。”

秦之墨打横抱起她。

张芷青环住他的脖颈,得意地笑:“看来我还有治愈头疼的功能。”

秦之墨走到床边, 弯腰轻轻放下她,大掌托起她的后脑勺, 拂开她脸颊上几缕不听话的发丝,轻声问:“怎么又醒了?”

“我从放学的时间睡到两点。”张芷青掰手指数:“五六七八九十,十一十二, 一二, 我睡了整整十个小时, 难道这个点不该醒吗?”

秦之墨收紧手臂, 嘴唇贴在她额上,明知故问:“为什么睡那么早?”

张芷青伸出一根手指, 很轻地戳了戳他肩膀:“死相~装什么装。”

秦之墨的笑点一向很高, 今晚却被她戳得轻笑。他眉间冰雪融化,流淌眸中, 一时间,晴空晚照相应,万里花海绽放。

张芷青被惊艳得愣住。

“你笑起来真好看。”

秦之墨清澈的瞳仁倒映她的脸:“没有你好看。”

“你的笑点长在哪儿?”张芷青只关注这个,“下次我还戳。”

秦之墨说:“在你。”

张芷青脸上的笑容一秒收敛:“你的意思是我长得很好笑?”

秦之墨哑声说:“我的意思是你很美,赏心悦目,令人心情愉悦。”

“这是夸我的?这么多个字?”张芷青不可置信,用指腹压住他的薄唇:“你的嘴今晚抹了蜜?”

秦之墨:“要尝尝么。”

“你都发出邀请了,我不尝多不礼貌。”张芷青不客气地贴上去吻他。

……

夜静悄悄,风声也温柔。

漆黑一片的卧室里响起张芷青半梦半醒的低喃:“秦之墨,你定力好强哦。”

秦之墨更想听她说,他好强。

“快睡。”

“喔……”张芷青小声嘟哝:“你硌得我睡不着。”

秦之墨对此避而不谈:“你已经睡够十个钟,睡不着正常。”

“切~”张芷青笑他:“害羞呢你?秦之墨会害羞唉,说出去谁会相信我?”

“那就不要说出去。”秦之墨搂过她:“聊会儿天么?”

单人床很小,两人必须贴着睡才不会有人掉下去,张芷青在秦之墨怀里换了个舒适的睡姿:“聊点儿什么呢?”

秦之墨稍微同她保持距离,避免再碰到她:“周末去看爷爷?”

“可以啊。”张芷青怕掉到床底下,又贴上去:“你工作忙完啦?”

秦之墨继续往后挪:“周末能休息一天。”

“再挪你要掉下去了。硌着吧,至少证明你是个正常男人。”张芷青疑惑道:“不是才分开没几天,怎么突然又想去看爷爷?”

秦之墨将她的脑袋按进怀里,没再说话。

“你困了吧?晚安啦。”

周末,张芷青难得进了厨房,她要亲自做一道拿手菜招待她的未来公公送他上路。

先到的是秦之墨,深秋的清晨还挺冷,他只穿一件卫衣,显得有点单薄。

他缓步走过来,站在厨房小门外,身后是园艺师精心栽培的花草,昨夜才开好的木槿花好像是为了跟他争艳。

人懒风缓,清晨的一切都显得松散,秦之墨眉间也有些散漫。

张芷青站在厨案前,歪起脑袋笑吟吟与他对视,想到他前几天绷不住说头疼的脆弱样,脑子里不禁冒出“娇花”两个字。

门口光线一暗,厨房过道被秦之墨挺拔的身躯占据一半。

这是一朵高大冷酷的娇花。

他看向她手边还没开肚处理的鱼。

张芷青立刻双手交叉:“鱼说拒绝被解剖。”

秦之墨已经从厨具桶里抽出小刀:“帮你处理好,你来烧。”

其实张芷青挺怕杀鱼的,但又跟爷爷放过话了,说今天谁也不许插手,一早上,她已经对着这条鱼道歉好几回了。

“对不起啊鱼兄,你太好吃了。”

张芷青摘掉围裙,扬手迅速系到秦之墨腰上,对鱼说:“他是专业的,下手快准狠,不会让你太痛苦。”

秦之墨处理鱼是真的快准狠,去腮,冲洗,不一会儿,一条干干净净的鱼躺在案板上。

他对她家厨房很熟悉,侧身拿了厨纸,吸掉鱼皮上的水,抬手打开橱柜,拿了淀粉给鱼抹。看着鱼身上那只骨骼修长的手,张芷青恨不得化身那条鱼。

腌制完,秦之墨又帮她切好姜片葱段摆放整齐,他将手伸到水龙头下冲洗。

“你烧鱼,我帮你炖牛肉。”

张芷青悄悄往院子里望了望,跟秦之墨对视:“我跟爷爷说,今天我下厨。”

秦之墨心领神会:“我不说出去。”

……

两个小时后,四菜一汤上桌。

张芷青这时才有空看手机,看到几十条未接来电,她到外面回电话。

客厅里,老爷子说:“今儿这一桌菜可都是青青做的,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亲家公,还是你有口福。”

秦回明笑道:“荣幸之至,荣幸之至。”

张芷青接完电话回来,正好听见两位长辈的客套话,她笑眯眯一句:“不客气,最后一顿了。”

餐桌上安静一瞬。

老爷子打了个哈哈:“小孩子爱开玩笑,亲家公不要介意。”

秦之墨看向张芷青,怀疑她是不是听说了什么,她平时不会这么无礼。

但他转念一想,这是一个自己父亲去世,葬礼上她反过来安慰别人的小傻子。如果没人告诉她,她不可能猜到。

从接完电话回来,张芷青的话就变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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