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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

 

只好又拆了,重新准备扎。

谢听实在看不过去了,拿过她手里的木梳和发绳,洁净冷白的长指缠缠绕绕,几下翻飞,两颗小丸子在阿圆的脑袋后成型。

“好了,别难为你娘亲了,去上早课吧。”

方遥暗暗松了口气,给小孩子扎头发实在太难了,改日得好好向三师妹请教请教。

说曹操曹操到,院门口传来敲门声。

“大师姐,你人在家吗,我来给灵茶浇水了……”

“大师姐,我来给你送点东西。”

是苏明画和景郁的声音,方遥起身过去拿开门闩,打开院门,苏明画领着把水壶和驱虫药粉,景郁怀里抱着一个好大的圆口瓷盆。

俩崽崽听见响动,从屋子里跑出来:“三师叔,小师叔。”

“小师叔,你这个大盆是做什么用的?”阿正好奇地看着景郁怀里抱着的瓷盆。

“这个盆用处可多了,可以在里面养睡莲、水仙,还能养鱼。”

景郁就是觉得方遥家里的摆设太单调了,这个瓷盆里刻了净尘术和聚气术,两个小家伙可以没事养养鱼玩,还不用换水。

阿圆则被苏明画拿来浇水的水壶吸引了目光,她看到三师叔对着娘亲光秃秃的院子土壤,又是浇水,又是撒粉,很是不解。

“三师叔,你为什么给土浇水呀?”

“这泥土里已经种下了灵茶籽,现在就等着它们发芽了。”苏明画解释道。

“发芽?”

这个好办啊。

阿圆双手掐诀,默念口诀,随着她抬手一挥,只见面前的土壤开始微微地震颤松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就要破土而出。

片刻之后,大片的嫩绿茶苗顶出湿润的土壤,眨眼间,长成了两寸高。

“咦,阿圆你还学会了生长术!”

苏明画是金火双灵根,用不了木系术法,想要让植物长得快,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施肥。

没想到阿圆竟然会生长术,着实让她惊喜。

而且阿圆的生长术效果非常好,一般的生长术同时只能对单个的植物起效,她竟然一次能让一整片茶树苗都加快生长,给她省了不少的麻烦。

阿圆软乎乎的小手拍了拍她的胳膊:“三师叔,你放心,以后我来帮你照顾这些小茶苗~”

苏明画感动到想流泪,有个会五行术法的崽可真幸福啊。

有这么厉害的生长术,她还施个哪门子的肥啊。

方遥也很惊讶阿圆对木系术法运用得这么好,难怪能在术法课拿了个甲上。

“这盆还挺沉的,师姐,我先给你送进去。”另一边的景郁对她说。

“好。”

方遥随口应下,想到什么,问俩崽崽说:“都这个时辰了,你们今日不用去上心经课吗?”

本来俩崽崽今日起得就不算早,她方才给阿圆扎了几遍扎头发也耽误了不少时间。

阿圆这才想起来,连忙拉起哥哥,放出小蜜蜂葫芦骑上去:“哥哥,我们要迟到了,快走。”

方遥和苏明画看着崽崽们俩腿一蹬,那明显是用床单做成的蜜蜂翅膀挥了挥,怪异的小蜜蜂一前一后地载着俩崽崽越飞越远。

方遥:“……”

苏明画摸了摸下巴:“现在小孩子的审美,还挺新潮的。”

景郁抱着瓷盆跨进了屋内,谢听一直在里屋,所以外袍是披着的,见有人进来,方才抬手,不紧不慢地扣外袍的扣子。

景郁余光瞥见了,装作没看见,反而高声问院子里的方遥:“师姐,这个瓷盆放哪里?”

本来还想跟苏明画请教下怎么给小姑娘编头发的方遥,闻声只好走进来,指了指墙角一个空置的高脚凳:“就放这里好了。”

景郁旋即走过去,将瓷缸放下。

“俩孩子已经去上学了?”谢听温声问方遥。

后者点头。

“昨日太耗费精力了,加之睡得晚,差点误了孩子们上学的时辰,”

谢听把斜襟处最后一枚扣子扣好,抬眸看着方遥,浅笑着玩味地说,“以后这种事还是让我来出力吧。”

方遥明白他是在说她昨晚讲话本的事,孩子们哭得那么厉害,自然消耗精力,所以今日起晚了些,她也觉得以后讲话本这活,还是让谢听来做比较好。她讲起故事来,没什么感情,容易给俩孩子讲偏了。

可是这话从他嘴里讲出来,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

“好,以后还是你来吧。”方遥犹疑地说。

“师姐……”

“嗯?”

景郁背在身后的手指攥得发白,在方遥看过来时,又极快地调整如常道:“你跟俩孩子有什么缺的再和我说,”他勉强笑了笑,“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谢听意外地挑了挑眉。

这个倒是比金阳宗的那个圆橙子,更能忍一些。

“好,那你们先回吧,我就不送了。”

苏明画在院外等着景郁,寻思他怎么还不出来,等得不耐烦,又朝院子里张望了一眼,才看到景郁从屋里出来,脸色更是沉得能滴水。

俩人一边往回走,他一边同苏明画怨声道:“大师姐怎么找了个这样的人做道侣?”

景郁怎么都想不通,大师姐那么光风霁月的一个人,怎么就看上了一个徒有外表,以色惑人,毫无本事的凡人?

方才若不是大师姐在场,他恨不得想拔剑。

“你说谢听啊,他跟大师姐不挺好的么?”

谢听平日里不太出门,跟他们几个师弟师妹也没什么接触,苏明画对他了解不深。

不过从方遥对俩孩子的上心程度,对谢听自然也不会差的。

尤其是俩人现在住在了一起,以后感情肯定会更好。

“好在哪里?……简直是玷污了大师姐。”景郁咬牙说。

苏明画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什么玷污不玷污的,你在说什么?他同师姐是正经道侣。”

见小师弟这样,苏明画猜测他是不是又犯糊涂了。

这些时日,景郁教俩孩子识字学阵法,教得也细心,能看出来他对那俩孩子是真心的好。

加上昨日大师姐说要搬院子,他还主动提出帮忙添置家具,她还以为他已经慢慢接受了大师姐有道侣有俩孩子这一事实。

结果现在怎么又犯浑了?

“他,他……”景郁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就不像什么正经人,哄得大师姐耽溺男色,而且阿正阿圆也在同住,他这怎么能……岂不是教坏小孩子!”

“这是大师姐的私事,我们关系再好,也不便置喙,”苏明画顿了顿,叮嘱道,“我们以后还是少来大师姐的院子。”

她今日前来是为了那片灵茶,如今知道阿圆会生长术,能帮着照料,以后她也不用常来了,而且现在大师姐院子里住着她道侣,她总是要避嫌的。

更何况景郁这个本就对大师姐存着想法的人。

苏明画有些庆幸,还好目前只有自己知道小师弟的不轨之心,若是让师父知道他这个小徒弟天天惦记着大师姐不说,还总是想着熬死师姐道侣,给他两个宝贝徒孙当后爹,只怕会一掌拍下去,拍死这个孽徒。

好在景郁虽然脑子浑,但也听得进她的话,脸色难看地应声:“我知道了。”

……

俩崽崽一路把小蜜蜂骑得快冒烟了,总算在上课时辰前赶到了讲经堂,崔长老还没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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