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被强上以后暴揍对方一顿“那我们就分开吧”
一道粗长的银色电光穿透深黑的夜幕,狭长的光尾仿佛树根一般绵延着铺开,紧接着巨大的雷声在耳边炸响,天空像是被这道雷电击出千万条裂痕,瓢泼大雨转瞬便从这些缝隙里泄了下来。
他怔了一下,下意识地掏出手机看了眼,发现已经凌晨两点多了,捏着玻璃杯的手指不由微微一紧。
学校门禁在十一点,江淮显然是回不去了。现在这么晚了,又下着雨,江淮不一定能找得到过夜的地方。
他犹豫了会儿,还是给江淮打了个电话,一连打了好几个,但是铃声响了很久,响了好几次,江淮一次都没接。
他烦躁地撩了一下头发,思考一瞬之后立即去换了套衣服,拎了把伞就开门出去。
他住的这栋楼离小区门口比较远,又下着雨,江淮没走多久,还没带伞,应该不会走得太远,而且现在时间晚,他估摸着江淮可能打不到车。
下楼之后,闻海撑开伞才发现这雨不是一般的大,像是要把伞砸坏一般,雨声噼啪作响,时不时夹杂着几道雷声,震耳欲聋。
路灯很暗,像坏了一样,明明灭灭的,周遭事物全笼在厚重的雨幕之中,朦胧一片,闻海差点连路都看不清,别说找人了。
他沿路跑到小区门口,问保安有没有看见谁出去,还跟对方描述了一下江淮的长相,对方答没有。
他只好又沿路回去转了几圈,却连个鬼影儿都没看见,喊江淮的名字,嗓音又被雨声盖过了,他自己都不太听得见。
闻海只好打着手电四处绕来绕去,一边找一边给江淮打电话。
找到手机没电关机,刚换的一身干净衣服全给雨淋湿了,紧紧黏在身上,鞋子进了水,沉甸甸的,又湿又冷。
他垂眼看着没电关机的手机,又看了看被雨淋得一片狼籍的衣裤,忽然觉得自己有点毛病,在原地发了会儿呆,又叹了一声,准备回去了。
谁知抬眼就看见前面不远处的小花园亭子里立着一道身影。
闻海怔了一下,仔细地辨认对方的身形,试探着喊了声“江淮”,接着抬步走了过去。
里面那个人似乎注意到了闻海,黑色的身影微微动了一下,像是要走,最后却停住了,接着身形矮了下去,大概是原地蹲下了。
闻海走进去,收了伞,转头看见那找了老半天还不接电话的狗崽子就缩在一根柱子后面,身体蹲下来蜷成一颗球,和漆黑的影子融为一体,差点看不见。
他拧了下眉,几步走过去,本想踹一脚对方,半途又把腿收回来,只微微俯下身伸手摸了把江淮的头,触手湿润冰凉的一片,又把手缩回去,嫌弃地甩了两下。
闻海先开了口:“你蹲在这里做什么?”
狗崽子把脸埋在自己的胳膊里,动也没动,半天才闷声闷气地回了一句:“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顶嘴是吧?”闻海挑了下眉,伸手拉住对方的胳膊试图把人拉起来,但是江淮人高马大,他又累得要命,哪里来那么多力气,拉了两下便卸了力,低喝一声,“给我起来!”
“……”狗崽子不理他,缩回了自己的手。
闻海拧眉,也不说话,就抱着胳膊看着对方。
空气沉寂了片刻,耳边只有哗哗的雨声,还有几声响亮的雷鸣。
看来这雨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了。
闻海有点困了,本想强硬把人拖走,江淮恰在这时又开口了:“你出来做什么,是还要去找裴钰吗?”
闻海语气平静地回:“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要去找裴钰?”
“……”江淮没应声。
闻海继续问:“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一开始不想接,”狗崽子把头垂得更低了,“后来手机没电了。”
闻海捏了下拳头,又松开了,去拉江淮的手:“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先跟我回去。”
“不要,”狗崽子却躲开了,像是还生着闷气一般,嗓音提高了些,委屈像雨一样满得快溢出来,藏都藏不住,“你刚刚才让我滚出去。”
闻海也幼稚地跟这狗崽子较上劲儿了,又去拉他:“如果这雨不停,你就要在这里蹲到天亮是吗?”
“……”江淮没吭声。
江淮其实也没想好离开这里要去哪里,就是觉得委屈,不甘心,不想走,却又知道自己非走不可。
闻海都跟他说那么清楚了,他是下贱才会继续留着……但是双腿却沉重得迈不开,走得慢吞吞的。
脑子乱得很的时候恰好下了雨,他无知无觉地走了一阵,发现闻海给他打电话了,立时更委屈了,赌气地挂了电话,对方打几个他挂几个。
他与人较了会儿劲,都淋了好一阵雨了,才想起来要去避雨,接着又开始后悔挂了闻海电话,说不定是对方反悔了呢,想给人重新打回去,结果发现手机没电关机了。
他百无聊赖地看着深黑的夜幕,觉得浑身湿漉漉的,黏得难受,还有点冷。想等雨停了再走,但是没想到雨下了很久。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发现闻海下楼了。
他下意识地躲起来,不想让闻海发现他,却躲在暗处默默注视着对方焦急地四处找寻着什么的身影,贪婪地想着对方会不会是在找自己,于是稍微得了些慰藉。
但是闻海找不到他,准备回去了,他又觉得委屈、不舍,下意识地站了起来,想要主动现身,临到关头他又后悔了,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冲动。
闻海找他能做什么?
闻海轻叹了一声,放弃强硬把人拉起来了。
他把掌心摊到江淮眼前,试图跟他讲道理:“我的手机也没电了,也没法帮你打车。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先跟我回去,你淋了雨,等会儿生病了有你好受的。”
江淮盯着眼前那只手掌,白皙,修长,干净,与他记忆之中的好像没有什么变化。
但是对方却不像以前一样说喜欢他了。
他张了张口,终于还是憋不住地问了:“你对不喜欢的人也能这么好吗?还是你对每个人都这样?谁都可以去你家?”
闻海怔了一下,嘴唇动了动,最后叹了一声,又问:“那你去不去?”
江淮抿紧了唇,双眸迅速湿润了,喉头滚了滚,微微有些哽咽地开口:“不去,我要以什么身份去?”
他现在真的就是一条被雨淋湿的无家可归的小狗,向着闻海摇尾乞怜,说着“不去”,却期盼对方能把他带回家去。
“……”闻海沉默了。
他对着那双湿漉漉的眼睛,一句语气重一点的话都说不出口,无奈地又叹了一声,“这个问题重要吗?现在不是说……”
“对我来说很重要。”江淮突然站起身来,开口打断了闻海。
许是因为蹲得久了些,他站起来时身形还稍微晃了一下,闻海下意识地伸手扶住江淮,却被对方顺势圈进怀里,把头颅靠在他的肩颈。
“做什么,松开。”闻海推了推江淮的肩膀。
江淮说了那一句之后便不说话了,只用脸颊轻轻蹭了蹭闻海脖颈的肌肤,感受到对方的挣扎之后立时收紧手臂,加重了些力道。
对方像是将自身的重量都压到他身上,闻海被江淮抱得往后退了两步,不由伸手拍了拍他的背示意松开,突然感觉对方贴在自己脖颈肌肤上的脸似乎热得有些不正常。
这狗崽子不会真生病了吧?闻海拧了下眉,稍微用了些劲挣脱,用手背去触对方的额头。
刚碰上去,江淮立时亲昵又依赖地来回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