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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期

 

这几天顾棠对吃饭很抗拒,每次管家都要上去敲好几遍门,他才慢吞吞从房间里出来,几天下来整个人瘦了不少。

这天吃完晚饭,顾棠匆忙起身又要躲去楼上,季随安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顾棠没走几步便被叫住了。

“出去走走吧。”

顾棠有些惊讶,他怀疑自己太想出去所以幻听了,不然这话怎么会从季随安口里说出来?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换了鞋,跟季随安出去散步。

说是出去走走,实际上连别墅区也没出,季随安就领着顾棠在院子里瞎转悠,还好院子够大。

不知不觉中,两人走到了小花园里,各色的秋菊开了满园,顾棠想起小时候,顾商经常在这里摆弄自己的花花草草,他就在旁边晒太阳捉蚯蚓。

然而现在,物是人非。

顾棠忽然停下脚步,恶狠狠地盯着季随安。季随安被顾棠的表情逗笑了,他也停下来,伸手拍了拍顾棠的后脑勺,就像以前那样。

顾棠拂开季随安的手,怒道:“你为什么要害死我爸爸?”

季随安背着手,表情一瞬间冷了下来。

顾棠见他不言语,又问:“你那天说,我爸妈涉毒涉黑,是什么意思?”

在顾棠印象里,顾商从来都是和蔼可亲的老好人模样,对人常常笑脸相迎,怎么会跟涉毒涉黑扯上关系,又何谈培养季随安拿枪。

季随安仍旧没有回答顾棠的问题,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拉着顾棠的手腕往回走。

顾棠不愿,奈何季随安手劲儿太大,他只能被强硬地拖着往前走。

“季随安,你混蛋!放开我,我不回去!”

顾棠嘶声裂肺地喊着,叫声回荡在偌大的庭院里,却叫不来一个可以帮助他的人。

被一路拖着回去,等季随安将他整个人扔到沙发上的时候,顾棠的手腕已经红了一圈,薄薄的皮肤快要渗出血丝来。

顾棠接触到沙发,感到一阵恶心。他撑着胳膊想要站起来,却又一把被季随安按了回去。顾棠红着眼圈,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

“顾棠,你再不听话,林阿姨会难过的。”

“!”

铮地一声响在顾棠脑子里炸开,至少在跟林芳梅见面之前,他一定不能倒下,季随安要玩儿,就陪他玩儿。

“不过是羞辱而已,我不在乎。”顾棠想。

见顾棠软软地窝在沙发里,低头看着手指的模样像极了小时候。季随安有些心软,摸了摸顾棠头发,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别怕,抱你回房休息而已,别乱动。”

顾棠僵直着身体,安静地抓着季随安的肩膀,任由他抱着去往楼上的卧室。

“晚安!”

季随安笑得温柔,像以前一起上学的时候那样跟顾棠道了声晚安。鬼使神差地,顾棠也像以前那样回了声晚安。

第二天一早,管家又没能成功叫顾棠下楼吃饭,季随安摆摆手让管家不用再去了。他看着餐桌上的电脑屏幕,上面清晰地显示着顾棠卧室跟浴室里的画面。

他昨晚带顾棠出去散步,就是为了在房间里安装监控。

季随安很了解顾棠,金贵的小少爷被折辱,顾棠心里有多难过他是知道的,他只是想欺负顾棠享受复仇的快感,并不想失去顾棠。

卧室的画面里没有人,季随安关掉卧室窗口,将浴室的窗口开到最大。顾棠刚刚洗漱完毕,正站在镜子前擦脸。

季随安耐心地看着,但顾棠擦完脸之后却站在原地,好半天没有动静。

屏幕上的画面像是静止了一样,就在季随安以为监控卡住了的时候,画面里的顾棠又动了起来。他好像从洗漱台上拿了个什么东西,然后抬起手腕低头在干什么。

季随安皱眉,将画面局部放大,这才看清了顾棠在手腕上比划的东西是剃须刀片。他立刻站起来,三步并两步上了楼梯,一脚踹开了顾棠卧室门。

顾棠正在研究怎么能割断左手上戴着的手环,结果被季随安踹门的声响吓得手一抖,剃须刀片将手腕划了一道细长的口子,伤口不深,但鲜血立即从刀口处涌了出来。

浴室门没关,季随安一进房间,就看见满地的血,他一把揪住顾棠的睡衣领口,愤怒地将他手上的刀片扔在了地上。

“你在干什么!”

顾棠回过神来,手腕上的伤口刺痛着神经。他低头一看,瓷白的地板上此时已经积了一小片血红,顾棠在红色里好像又瞧见了安安那双无神的黑眼睛,呼吸间尽是如同那晚的血腥味。

顾棠看着季随安,他刚想开口说话,却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双腿一软便晕了过去。

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天花板,但没有熟悉的顶灯,顾棠闻到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知道自己是在医院里。

季随安正站在床前背对着顾棠,跟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说话。

“伤口不深,注意这段时间不要沾水,不要吃辛辣刺激的食物,没什么大碍。”

医生看见顾棠睁开了眼睛,便对季随安说道:“他醒了。”随后识趣地退出了病房。

待季随安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顾棠,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拧出水来,顾棠才后知后觉地想到,季随安以为他要自杀。

“想死?”

“不,我不是。”顾棠虚弱道,他抬起左手上缠着一圈白纱布,手环倒是不见了,还真是阴差阳错地达到了目的,但是却让季随安误会了。

见顾棠又不说话,季随安以为他在抵抗,于是上手掐住顾棠下巴,将他的注意力强迫集中到自己这里。

顾棠左手缠着纱布,右手打着点滴,一时无法推开季随安箍住自己下巴的手,疼得他眼圈发红。见顾棠似乎要哭,季随安放开了手,他拉过顾棠负伤的手腕,仔细查看了一番。

“现在死,还不是时候。”

见顾棠瞪着自己,随安又嘲讽道:“怎么,这么点打击就要受不了了么?你妈妈也在这家医院里,就在楼上那一层。”

“我要见她。”顾棠反手抓住季随安的手,然而伤口处的刺痛让他又不得不松开。

季随安道:“你可以见,但不是现在,我还没玩儿够。”

顾棠眼里的光淡了下去,他将下巴埋进被子里,季随安见他服软,心情大好,他摸了摸顾棠的头发,“不用担心,你妈妈她很好。”

“你到底要玩儿多久?折辱我的游戏真的就那么玩吗?”顾棠的声音从被子底下传来,闷闷的。

“我也不清楚到底会玩儿多久。”季随安的手指摸到顾棠湿润的眼尾处,“但是,真的很好玩儿。”

顾棠偏头躲开了季随安的手,愤怒道:“这不公平,是游戏就得有期限。”

季随安哈哈笑了起来,他想了想,说道:“好吧,那就一年,怎么样?从今天算起。”

顾棠点点头,“好,就一年。”

手腕上的伤口并不严重,很快就好得差不多了,拆了纱布只能看见很浅淡的一条痕迹,不仔细看的话几乎辨别不出来。

在养伤的这些天,顾棠都没有见过季随安回来过,只有定期换药的医生会过来帮他换药。顾棠其实希望伤能好得再慢一些,自己消磨时日总比跟季随安相处来得舒适,他甚至有些后悔当初怎么不割得更狠一些。

顾棠在想,季随安真的有那么紧张自己的安危么?果再割伤一次,季随安会怎么样,不过也只是想想,顾棠还是怕惹怒他。

“一年就好,就忍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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