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你的女朋友知道我们的事吗?”
新的星期一，两个人一起早早来了公司。
云焰书坐下后偷偷观察了身边的人们，感觉一切正常。
低调一些，应该不容易被发现。不过，和权至柔开始交往的事实，连她自己都还觉得不真实。
突然，她发现孙茗还没来。这对她一向敬业的上司来说不太正常。
正当她觉得奇怪的时候，孙茗进来了，高跟鞋噔噔响着，神情有些疲惫。
“老板你来啦？早。”
对方喘着气点了点头，把包放一旁，道：“折腾死了，差点来不了了……”
“怎么了？”
“家里的事啊，烦死了。好久没发疯了，昨天闹得我一夜没睡好，早上还要伺候她，这日子……”
上司边碎碎念着边进入工作状态，她也没再去深想这个“她”是谁，还是少八卦比较好。
而中午时候，一起吃饭的另一个同事却说起来。
“哎孙茗，你姐还好吗？”
“好啊，她好得很！”孙茗边吃边翻白眼，“她想干嘛就干嘛，家里就围着她一个人转。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要伺候这个主子！”
同事憋笑，道：“这么夸张？她也没交个女朋友伺候她？每次都麻烦你，也太糟心了。”
“是呀，昨天她脑子抽筋了还打电话给至柔，我真是服了……”
“……”
手僵了僵。
垂着头，继续沉默。
“什么？打给小权总啦？”同事一脸惊讶，又看好戏的样子，“啧啧啧，后来怎么样了？她帮你把你姐送回家了？”
“是啊，我真的很不好意思，至柔就说她自己住得近，举手之劳，但是我也知道不能一直麻烦她。不过说实话，孙庭她发起疯就六亲不认，说要找谁就找谁，不满足她绝对搞不定。天，为什么人喝酒能喝成那样子……”孙茗眉头紧蹙，摆摆握着筷子的手。
同事苦笑：“好吧，不过小权总也算是天选之女了，她俩是不是还……”
话就此断了。
孙茗使了个眼色，道：“算了算了，人家小姑娘在这，我们别说闲话了……私事归私事，我摊上这么个姐，就自己受着吧。”
……
回到工位上，周遭的人都在专心工作着。
电脑里放着孙茗要她学习的方案，笔记本上是之前写的笔记。停留在那一行，已经有半个小时了。
上司去开会了，回来说不定要问她对方案的想法。
到现在，一点想法都没有。
脑子里，盘旋着中午吃饭时的那些对话。控制不住地，一直想着那件事。
权至柔，和孙茗的姐姐……
她们之间有什么吗？
不对，就算有什么，那也是过去了。
也不对……是真的过去了吗？
想起昨晚，女人接电话时紧张的神情。虽然对方后来回来很快，但是，如果是普通朋友的话，会这么紧张赶过去吗？
……她难道是在吃醋？
之前有听说过，孙茗有个很优秀的姐姐，具体怎么优秀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那个人是全公司都知道的存在。
所以，是因为比不过而自卑？
来不及再细想。权至柔和她共享着日历，她知道她这会没有会议，她要去找她。
于是，绕过大片的办公区，朝权至柔的办公室走着。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微风，有人经过了她。
是一个和她差不多身高的女性，身形瘦削，黑发齐腰，穿着长袖的贴身深蓝丝裙，走过的时候飘来一股清香。
这个人的步履比她更匆忙。
心里隐隐有了一种预感。脚步停顿了一下，但随即跟了上去。
在那个人进去之后，门被随手推上，但因为没有太用力，就虚掩在那里。
她忍不住站在了门边。
“你怎么来了？”是权至柔的声音，很惊讶。
“我不能来吗？我没想到你这么不欢迎我。”
陌生女人的声线是细柔的，但语气里，透着不容置喙的坚定。
里面沉默了一会。
“孙庭，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帮你是因为你对我有恩，不是因为别的什么，我想以你的智商你肯定能明白，不是吗？”
听见女人深吸了一口气。
“是谁教你，感情的事是靠智商？我凭感觉认定你，就不会放手，而且你的所作所为总是告诉我，我并不是一厢情愿。”
女人好像跨近了一步。
心被掐住了。
“至柔，你总是这样留情，该让我怎么办？”声线酥软，暧昧扩散着，“昨天，你就不该过来。你让我想起治疗那时候，我们天天都在一起……”
“请自重，孙医生！”
啪，手被挥开的声音，接着是深呼吸，“我不想再强调，我对你没有别的感觉，我有女朋友，我不希望你再来找我，让她误会。”
“……你的女朋友，知道我们的事吗？还是，你从来没告诉过她？”
依旧是沉重的呼吸：“我不觉得，有告诉她的必要。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请回，不送。”
“……”
其实是有想走开的，但当门里的脚步逼近的时候，腿却动弹不得。
她确实不该在这里。
门打开的一瞬，房内的光刺目得让她眯起眼。
她看见了面前的人，还有房间内的人，同样的愕然表情。
“焰书……？”
试图从女朋友脸上找到一丝心虚，她和她对视着。
半晌后，权至柔却走了过来，微微湿润的手握住了她的肩。
“正巧……你们还没见过面吧？焰书，这位是孙庭，孙医生。孙庭，这位是云焰书，孙茗的设计助理，也是我的女朋友。”
“女朋友”三个字，格外清晰。
即便有着因突发状况而生的局促，但如同往常地掷地有声，没有漏洞。
方才的事对对方而言，好像只是一个可以轻易解决，不留误会的插曲。
云焰书将视线收回，落在面前表情些许尴尬的大家闺秀身上。
孙庭也看着她。女人微皱着眉，几乎无痕的审视之外，有她能感觉到的敌意。
“英城的新鲜血液，听我妹提过，”孙庭向她伸出了手，“我是孙庭，至柔的主治医生，你好。”
身后，办公区的视线如炽焰，向她们投射。
她露出笑容，与她交握：“孙医生，久仰大名，请多指教。”
夜里三点。
书桌前的人还在对着电脑工作。鼠标点击的声音清脆。
按下保存键之后，她靠在了椅背上闭上了眼。
看了一眼日历——
今天是她为这个项目熬过的。
“当然是真的，这也是大部分人乐意看到的结果，我还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权至柔点开手机，让她看上面的短信，“大老板说的哦。”
云焰书盯着那几个字看着，食指指着自己：“我，转正？……”
权至柔点头：“因为这次你表现得很不错，接下来的方案会采用你的核心想法，权大老板知道了很欣赏你，一战成名，你做到了。”
“太过奖了吧！我也只是按自己的想法去做而已。”
“有想法，又有能力去实现想法，就是混下去的最关键。你要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