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底似有一抹冷色缓缓弥漫开来。
男子五官深邃,俊美无俦,笑起来时眼尾微挑,昳丽凤眸尽显邪魅蛊惑,看得围观贵女们春心荡漾。
站在外廊上的姜玉竹看到这一幕,却是眉心一跳,她仿若猜太子要做什么,抬手捂住方牧的双眼。
“割去他的舌头。”
詹灼邺坐在马上,慢悠悠地将拇指上的白玉夔龙纹扳指转了一圈,语气淡漠,仿若下了一道不甚重要的指令。
“太子殿下,千万不可,万万不可啊!赵小王爷还未进大理寺伏罪,若是没了舌头,这这叫下官如何去问审?”
大理寺卿听到太子下的指令,吓得眉毛都飞了起来,却无力阻拦杀气腾腾的玄月兵。
“我乃恒王嫡子,有爵位在身,尔等怎敢”
眼前寒光一闪,赵宇昂甚至没觉得疼,只觉一股热血从口中淌过,后半截话却再也说不出来了。
一辈子都说不出来了。
一截子血淋淋的舌头被封入木盒,快马加鞭送入恒王府。
挑衅满满,狂妄至极!
围观百姓缄默了一刻,随即变得愈加寂静,那些目睹血腥一幕的孩童吓得咧嘴大哭,却被父母狠狠捂住嘴,生怕孩童刺耳的哭声惹得眼前玉面罗刹不悦。
至于刚刚还因太子清贵俊容而芳心荡漾的贵女们,原本炽热的心仿若被丢进寒潭,冻得脸色煞白,牙关打颤。
太子俊美冷血,阴鸷狠戾,杀伐果断。
真叫人发自肺腑感叹上一句:不愧是天煞孤星转世!
赵子昂被割去舌头,当即昏死过去,同行御医忙在他口中撒入止血粉,随后像一块残破的布袋,被玄月兵再次丢回槛车。
马蹄声重新响起,大街两侧的百姓纷纷缩回头,不敢再去观望。
就在众人正准备退散时,一枚闪着亮光的物件儿从酒楼外廊飞射而出,疾速穿过茂密的杏树,直直射向马背上的太子。
“有刺客,快护驾!”
玄月军统领反应敏捷,随着他高呵一声,无数兵马迅速将太子包围起来,齐刷刷亮出手中长剑,戒备森严。
詹灼邺在“暗器”袭来之时并未闪躲,而是单手抓住飞向他的“暗器”。
他缓缓张开掌心,待瞧清楚偷袭自己的“暗器”后,男子好看的剑眉微微轻挑。
男子修长手掌中,一枚亮晶晶的琉璃弹丸在阳光下散发着温润光泽。
与君初见
亲眼目睹太子下令割去赵子昂的舌头,方志远猛然想起一旁的方牧。
方牧刚刚年满五岁,若是瞧见方才的血腥一幕,岂不是要吓出毛病。
方志远急忙转过身,却见姜玉竹早就先他一步,已将方牧的双眼遮挡得严严实实。
“姜哥哥,你干嘛要遮住我的眼睛?”
看到赵小王爷被玄月军丢回槛车内,姜玉竹才移开手,揉了揉方牡的虎头大脑,笑吟吟道:
“因为我想给牧儿一个惊喜,瞧,你梅子蜜水到了。”
方牧高兴地欢呼一声,手中拿着鹿筋弹弓,撅起屁股,手脚并用爬上扶手椅,津津有味地品尝起来。
看到方牧天真浪漫的模样,方志远松了口气,他同时感到好奇,忍不住问道:“姜兄,你怎么猜到太子殿下会”
话说了一半,他脑中浮现出赵子昂口中鲜血喷涌的画面,忍不住干呕了一声。
姜玉竹垂眸看向正在朱雀大街上清理血迹的玄月军,平静道:“你没听过,宁闻鬼哭,莫见鬼笑”
更何况,这已不是太子殿下第一次割人的舌头。
第一次,是在四年前太子在班师回朝的宫宴上,太子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亲手割下司天监主薄的舌头。
第二次,是与匈奴人暗中勾结的凉州节度使。
第三次,便是今日的恒王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