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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太子眯了眯眼。

她不对劲。

依照以往的经验,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是另有所图,却又憋着不说,等人会意。

但不重要。

顶着一众官员欲言又止的表和亲妹妹亮晶晶、浸润求知渴望的眼睛,太子痛快允了。

不就是想看书吗,随意。

弘文馆内发出一片若有似无的叹息。

在座无不听过长宁公主的事迹,没想到如今都折腾到东宫来了。

有没有人能管管她啊!

李星娆漫不经心的朝着叹息来源处瞟了一眼,眼波流转间,冲太子漾起甜甜的笑:“多谢皇兄,皇兄最好了!”

说完,她小腰一扭,领着人朝高大的书架深处走去。

太子失笑,“你找什么书啊,没头没脑的,索引册子都不瞧?”

书架深处传来女人懒娇娇的回应:“随缘。”

没想到长宁公主真的是来看书的。

她没闹没折腾,甚至没打扰太子和馆内值官,随手抽一册书就能安安静静看好久,反倒是太子,分心往她那里留意了好几次,见她无事人,又转回议事。

其实,太子想的不错,李星娆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翻几册书的功夫,她已将太子身边的人都扫了一眼,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在心里绘了一张脸谱。

这些年,她为了一件旧事耿耿于怀,将最坏的情绪都给了最亲的人。

对母亲,对皇兄,她总是在索取要求,鲜少去主动关心。

从小到大,李星娆受到的教养不比太子差,朝堂后宫的事,她不是不懂,但她不在乎,只在乎自己。

现在不能这样了。

神仙赐下的梦劫忒不靠谱,她暂时还没法帮母亲和皇兄拔除隐患和威胁。

但至少在危险来临之时,她能确定什么人可信可用,什么人得防备处理。

……

就这样过了两日,东宫内外相安无事,倒是后宫里,对长宁公主这两日的行踪颇有议论,引起了皇后的关注,还特地问了问太子,是不是有什么事。

太子神色轻松:“能有什么事?母后,阿娆并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她这两日好得很。”

皇后欣慰归欣慰,但对于女儿的心性还是没有抱太大的期待,遂问:“当真没别的事?”

太子摸着下巴思索片刻,忽而握拳击掌:“还真有一件事,这段日子忙,儿臣险些忘了。”

……

两日功夫,李星娆已经弄清皇兄那些幕僚的身份。

这些人多是通过科举提拔,或高官引荐直接入仕的寒族,少有几个世家子弟,也是自小为太子伴读来的。

弄清身份不难,但更深入的调查了解,就需要人力了。

这时候,李星娆深刻的认识到了权力的重要性。

所谓大权在握,是说话管用,办事有人,泰山崩于面前,也能泰然自若的掌控全局。

可她呢?

大好年华,不用来认真经营自己,反而沉迷于伤春悲秋闹情绪。

太不懂事了!

库房被打开,李星娆走进来。

公主私库,珍宝无数。

李星娆随手拿过一只楠木锦盒,掀盖一瞧,里面是满满一盒大珍珠,圆润饱满,光泽璀璨,每一颗都够寻常的三口之家吃上十年。

白皙纤长的手探入珍珠堆里,抄手一舀,捧起一手珍珠。

手掌偏斜,一颗颗大珍珠又滚落回去,珍珠如瀑倾泻,映在李星娆眼里,而她自己看不见的眼底,亦有权欲无声外涌。

不着急,都会有的。

公主心血来潮要清点库房,雁月和明枝虽感意外,但还是仔仔细细奉上所有账目。

为公主管账守库的是一位姓崔的姑姑,她本是皇后陪嫁,后得皇后恩准出宫成婚,没想遇人不淑,自此心如止水,皇后得知此事,再行恩典,将人找回来,安排来了福宁宫。

崔姑姑做事干练利落,条理分明,过手账册不出丝毫差错,一目了然。

李星娆默默记住了崔姑姑此人,点完库房后便往寝殿走。

她准备回寝殿休息养神,顺便敷一敷脸,争取以最好的面貌迎接明日的春宴。

可没走出多远,李星娆步子忽然一顿。

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很小,硌脚。

李星娆往后退了一步,低头看地上。

是一颗金豆豆,圆滚挺立,不知被谁遗漏在这里。

明枝和雁月对视一眼,彼此眼中是同样的不安。

这下糟了。

长宁公主李星娆,敏感多疑,自尊自傲,是个矫情的作精。

她受不了自己不被重视,自然也不能忍受自己的恩典被人糟蹋。

这金豆子,正是公主日前赏下来的,福宁宫上下都有。

到底是哪个不长脑子的东西,敢把公主赐下的东西给掉在这里?

李星娆一直凝视着地上的金豆豆,仿佛不认识这是什么东西,就在左右婢女以为公主即将发难时,却听得一声轻笑。

李星娆蹲下,纤白的手指捻起金豆,起身间抬手举起,放在阳光下看。

“运气不错,出门见金,本宫这是要遇好事啊。”

说完,她直接用指腹金豆豆搓捻干净,放进了身上的香包里,无事人一样继续往前走。

雁月和明枝目瞪口呆。

就这?

见公主已走远,两人连忙跟上,明枝悄悄瞄了眼公主,试探道:“殿下今日瞧着高兴,可是遇见什么好事了?”

李星娆嘴角轻扬,眼波流转间涌入少女怀春的娇羞和明媚,没头没尾蹦了句:“你们不觉得,那个姜珣,长得很不错吗?”

姜珣?

两人一听这名字,顿时了然。

这两日公主一直往弘文馆跑,还反常的留意起太子身边的官员,竟然是乍动春心,看上了一个东宫的年轻文官?

……

春宴前夕,李星娆没再跑东宫,安安心心养生一日,睡了个久违的午觉,结果又发了一次梦。

这次,梦境有了细节。

春日宴上,才俊佳人聚集,不知谁提了一议,以颂春为题填词作诗,再糊名誊抄亮出,评出最优。

此类文斗其实很常见,文人雅士相聚一堂,总爱来这么一茬。

可提议的人似乎忘了,这次春宴是皇后娘娘暗中为长宁公主安排的选婿宴。理论上,无论作何娱兴安排,都应将凸显长宁公主放在首位,而非抢人风头。

李星娆爱出风头,自然不喜被谁压一头,但她也有自己的骄傲。如此文斗倒也公平,若能凭实力拔得头筹,才是最痛快的风光。

斗就斗,有什么好怕的?

万万没想到,经过糊名誊抄后展出的作品一经评断,李星娆竟成了垫底的。

糊名的本意,是为了让人畅所欲言无所顾忌。

到了她这里,就成了肆意的贬低和攻击。

规定是只揭第一的署名,给其他人保留颜面。结果可想而知,李婉的《赋春》拔得头筹,揭开署名,顷刻间揽去所有风头。

忽而起了一阵花香暖风,有人提议去曲江边放纸鸢,原本热闹的凉亭顿时冷下来,因放纸鸢是临时起意,宫人手忙脚乱去准备,凉亭里甚至都没来得及收拾。

李星娆咬唇忍泪,借口不适没有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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