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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乐公主见她哭了,警告她若是敢去姑母那里告状,她便要让她母妃去父皇那里告状,让她以后都别想进宫玩。
她害怕安乐公主真去告状,也怕给姑母惹麻烦,不敢吭声。
当时跟在他身边的宫女和内侍都畏惧安乐公主以及贵妃,都沉默地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安乐公主一行人离开后,她蹲下来捡起被踩烂的风筝,哭的很是伤心。
在她哭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时候,在她上头响起了一道温柔的声音:“这是谁家的小姑娘哭得跟花猫一样?”
她抬起头,泪眼迷蒙之间见到一个长得极为好看的大哥哥,他面带微笑的摸了摸她的脑袋,“风筝既然坏了,那便给你做个新的吧。”
她当时吸了吸鼻子,满脸的不相信。
那位大哥哥便吩咐内侍去拿些东西过来。
她听到那内侍唤他六皇子。
待东西送过来后,他亲手画上了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比她被踩坏的蜻蜓风筝好看多了。
她看着他将新的风筝扎好,将风筝拿着手中,对她说:“笑一个,这新风筝便给你了。”
她忘了自己是怎么笑的了,隻记得她接过风筝,听到那温润的声音说:“小姑娘笑起来还挺甜的。”
后来她拿着风筝跑到姑母那里问六皇子是谁,为什么以前没有见过他。
姑母很意外她会遇上六皇子,告诉她六皇子去了边关很少回京。
她小心翼翼地将蝴蝶风筝收起来,等着再遇见那个温柔的大哥哥。
小姑娘慢慢地长成少女,虽然没有再见过那位哥哥了,却将他曾经的那份温暖留在了心里。
待她再见到那位哥哥时,他已成为了天下之主。
当姑母告诉她,要她入他的后宫时,谁也不知道她有多开心。
……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沅芷院,院子里的落叶又掉了一地,姜蜜没有惊动其他人,她独自走上了阁楼。
依着记忆里的位置,将一木箱找了出来。
她把那木箱打开,里头躺着一隻褪去色彩的蝴蝶风筝。
尽管看起来有些旧,却被保存的很好。
姜蜜将这隻风筝拿出来,怔怔出神地想起了前世。
那时是在行宫的桃林中,萧怀衍带着她共乘一骑马,悠悠地往桃林深处而去,远处有嬉笑传来,她紧张地瑟瑟发抖,惟恐那些赏花的后妃会往这边过来。
可她的腰肢被男人紧紧握住动弹不得,她只能无力的抓着男人的手臂,仰头看向天空。
空中飘过来被人放飞的风筝,她看得入神。
却很快被男人捏住下巴,“专心些……”
男人的拇指摁在她无意沾染了桃花瓣的唇上,一点点将那花瓣揉碎,俯身压了上去。
待她喘息着平复时,原本空中飘着的风筝不见了。
当时她不知道为何会问他,“陛下,你还记得送过一个风筝给一个小姑娘吗?”
男人的声音还是温润如常,微微带着一丝喑哑,“什么风筝?朕不记得了。”
……
昏暗的阁楼中,姜蜜靠着那木箱坐在地上。
一滴滴的泪水落在陈旧的风筝上,很快被晕开。
姜蜜将怀里的风筝拿在手中,眼中闪过挣扎之色,闭上眼睛用力一扯,把本就脆弱的风筝轻易地撕碎。
沉屑四起,她看着一地的碎纸,突然失声痛哭。
……
日子过得极快,转眼便到了要赴镇国公府的花宴那天。
姜蜜身穿鹅黄织锦长裙,头戴翡翠玉簪步摇,扶着秋玉的手上了承恩侯府的马车。
马车里姜宜和姜容已经先到了,姜宜打扮娇俏可人,姜容则是秀美乖巧。
姜容往旁挪了挪,想让三姐姐坐自己身边,结果姜宜眼疾手快的拉住姜蜜的手,往她身边一带,“棠棠,你可算来了。阿容小闷葫芦一个,说半天都憋不出几句话,我都快给闷死了。”
姜蜜笑看了姜宜一眼,道:“宜姐姐你又在欺负阿容!”
姜宜笑着道:“你现在倒是会护着那小丫头了。”
姜蜜道:“都是自家姐妹什么护不护的。”
姜容腼腆的笑了,小声说:“就是,三姐姐一向都对我好。”
姜宜啧了一声,“小闷葫芦,你这会倒是肯说话了。”
姜宜被禁足久了,好不容易可以出来,总算有姐妹陪着说说话了便一打开话匣子便关不住了。
越说也越没边了。
“要我说,相看人家第一条便是要看家中有没有寄居那种柔弱风一吹就要倒远方表妹。我阿姐就是吃了这个亏。那白氏就是谢曦的表妹,我曾经去过英国公府做客,见过那白氏一回。她故意站在廊下,等到谢曦一来,柔柔弱弱地装着要晕倒过去。谢曦以为是我阿姐苛待了白氏,竟当着我阿姐的面把那白氏抱走。呸!不要脸的东西,我这个未出阁的姑娘还在那里呢!”
姜蜜知道姜宜对英国公府怨言颇多,估计大伯母也拘着她不让她说,只有在她们两个面前才发泄出来。她听着姜宜的话,倒是想起前世那柔妃不也是萧怀衍的表妹,表兄妹的情谊啊,还真是总有着一份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