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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蚀 第27

 

晕倒在路上,被人送到了医院。医生跟我说,这样是不行的,早晚要垮掉……好在,那时候债务已经还的差不多了,私下盘算了一下,觉得做早餐稍微轻松一点,而且一个人就可以做,于是我就开始专心做早餐,烧烤那边,我就不去了……”

程宛点点头,劳逸结合,还不错。“刚开始,小芳还给我打过电话……”说到重点了,程宛精神一震:“她和你说了什么?”“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学校里的情况,康老师和萍萍的情况。她告诉我,萍萍本来可以去重点班的,为了她,也是为了康老师,留在了普通班……我们俩的通话也不多,因为总是时间不对。她下了晚自习,十点多给我打电话,我那时候正在烧烤摊,说不到两句话,我就不得不挂了;有时候环境嘈杂,我根本就听不见,就算是听见了,也顾不上;等我闲下来、看见这个电话时,已经十一二点了,打过去,那边早就关机了;白天的时候,我也不敢给她打电话,怕打扰她上课……久而久之,断了联系。虽然有些遗憾,可仔细想想,大多数人不都是这样吗?”说到这,她看向程宛,好像期待着什么。程宛没有附和,低了低头,随后转移话题:“熊萍萍呢,你和她联系过吗?”“仔细想想,还真没有,主要是我不敢面对康老师……”她说着,垂下头,好像是犯了错的孩子。意外的是,她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抬头看去,程宛笑看着她。如释重负,长叹一声,“因为上学的事,康老师对我很失望,甚至还因为我犯过病……我对不起她,也就不敢再和萍萍联系了,只是有时候问问小芳……”真的只是上学的原因……“康老师病t?危的时候,小芳给我打了个电话;当时是晚上九点,烧烤摊生意好,我没有顾得上接;后来发现是好几个电话,我就马上打过去。电话一接通,小芳就告诉我,康老师已经去了……”闫敏柔说到这,已经是泣不成声。程宛受到感染,也克制不住,哽咽起来。但她还是强自镇定,向闫敏柔递去纸巾。“谢谢。”闫敏柔胡乱擦了擦眼泪,“小芳在电话里哭着骂我,我不敢还嘴,是我对不起康老师,最后一刻,没有在她身边……那天晚上,我哭了一个晚上,早上没有出摊……小芳又给我打电话,告诉我追悼会的时间地点……我本来打算去的,可……小芳在电话里骂我,那是最后一个电话,从那以后,小芳也把我抛弃了……”说到这,她彻底放飞自我、嚎啕大哭。如今,程宛能说什么,什么也说不出。只能拍着她的背,无声地给予安慰。“咳咳咳,咳咳咳,哇……”可能是太过悲伤,哭着哭着,闫敏柔居然长咳不止,甚至还出现了干呕。这让程宛有点紧张,一面拍着她的背、一面问她怎么回事。闫敏柔只是摇头,说不出话。程宛突然想起来该给她打杯水,可是桌子上什么也没有。于是她想到了厨房,正准备去时,却被闫敏柔挡住了--“我自己来吧。”闫敏柔满脸通红。“你行吗?”程宛有点担心。闫敏柔咳着摆手,起身,踉踉跄跄地向厨房走去。程宛不放心,也跟了过去。只见她从暖瓶里倒了一杯水,一口气喝了,喘了几口气,面色渐缓。随后她又倒了两杯水,其中一杯递给了程宛。“谢谢。”程宛接过,喝了一口,是凉白开,可能是放的时间长了,已经没有温度,喝起来冰冰凉凉的,她反而喜欢这样的感觉,可以令自己神清气爽。“这个暖壶不太好,我今天早上烧的水,现在就凉了。”“没什么,我觉得挺好的。”两个人端着杯子,重新走到沙发旁坐了下来,闫敏柔将杯子放在茶几上,发出一声清脆。“后来我又和小芳联系过一次,不是电话,是短信。我问她,康老师安葬在什么地方。幸运的是,她没有拒绝我,虽然只是冷冰冰的一句话……陵园,我去过几次,只要我有时间;但我一次也没有碰见过他们,可能是时间错开了吧,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我总觉得康老师的早逝是因为我让她失望了……”“你别这么想……”“我对不起康老师……”闫敏柔把脸埋在手心里,哭个不停。程宛不知如何安慰她,只能沉默不语,拍着她的背,陪着她哭。闫敏柔好像是彻底爆发了,一直在哭,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以至于程宛每次想说点什么,看到她这个样子,也只能作罢。渐渐的,哭声小了,闫敏柔还打起了哈欠。也不知道是不是传染,程宛也跟着她打了个哈欠。“快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安葬熊萍萍呢。”程宛哈欠不断,看了眼时间,才晚上十点。怎么回事,今天这么困?可能是太累了。闫敏柔点点头,闭着眼,起身向卧室走去。程宛下意识地扶着她。安顿她躺在床上,程宛也是睁不开眼睛,两个眼皮相互打架,互不相让,脑子里也是混混沌沌,本想在沙发上休息片刻就起身回家,谁知道一闭上眼,就什么也不知道,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2021年9月【31】闫敏柔睁开眼睛,自己正在飞驰的汽车上,窗外的风景一闪而过,到处是悬挂枝头的枯黄,在这个乍暖还寒的秋日里,显得有些悲凉。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上午10:32,睡了两个小时,现在的她已经是神清气爽,再没有任何困意了。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些警察现在正在按照程宛手机上的网约车订单和预定的火车票在按图索骥呢,可谁能想到,所有的一切只是自己释放的一个烟幕弹。网约车自己的确是坐了,去的地方也的确是高铁站,可预定的那辆高铁,自己根本就没有上。坦白说,这样声东击西的计策,闫敏柔是想不出来的。幸好,有人从一开始就给自己规划好了路线,设定好了方案。接下来就是按照她的计划,一步一步地往下走,一步一步接近真相,接近凶手。她相信那个人不会骗她,除了习惯性的信任和依赖,更重要的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在这件事上,她觉得自己最对不起的就是程宛。她是真的信任自己、关心自己。她看得出,程宛和单坤是不一样的,不是利用和试探,而是纯粹的关心和同情。可她还是利用了程宛对自己的不设防,喝下了兑了安眠药的白开水。如果有机会,她想对她说一声“对不起”,但不是现在……她不是没想过,等几天,等他们降低对自己的怀疑了,再行动。可她等不及了,那封信上每一个字眼都不无时无刻捶打着自己的心田,整整十年,她等了十年,那是她所有的希望。可最后才发现,这所有的希望,不过是笑话一场……所以她不顾一切,想要飞奔过去,寻觅那个真相……她希望那个人是骗她的,只是开了个玩笑,但她心里清楚,那个人不会骗她,即便两人已经割袍断义、即便两人已经阴阳两隔,她也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欺骗她,开一个大大的玩笑,然后看好戏一般,幸灾乐祸。那个人不可能这样做。她不是没想过,把事情告诉警察。但这十几年来发生的一切,都让她对于这两个字代表的那一群人失望透顶。如果他们真的可以代表正义,当初妈妈也不会利用“假死”的方式逃避那个多灾多难的家庭;如果他们真的代表正义,自己也不会迫不得已,向父亲举起菜刀;如果他们真的代表正义,妈妈的尸骨也不会被埋没在冰冷的水泥墙里,现在才被发现;如果……想起妈妈,她捏起了拳头,决定靠自己去发现,靠自己去复仇,哪怕是死了,也是无怨无悔……≈lt;div style=”text-align:center;”≈gt;≈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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