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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我还是叫不出口那句“主人”

 

狗当然是……

四肢着地,爬回去。

很难说那一刻我究竟是愤怒或者……有一点委屈?我没有情绪的时间太长,以至于那一瞬间我有点分辨不出自己的想法。

“怎么,不愿意?”可能是看我没有动作,他问了我。

但显然他不是真心在问我,说完又笑了下:“你是觉得自己有讨价还价的权利?”

我恍惚间愣了一下,因为他说这话的样子有点像我妈。

虽说我和他是双胞胎,但我们两个长得不算非常像,他更像我们的母亲。

我当然知道我没有,向来如此,我妈没给我选择,所以后来在学校里我也没权利拒绝,至于炎夏……

其实仔细想想,从我们的事开始的时候,他就没给我说不的机会。

——“如果你不高兴的话,要说出来啊。”

好像曾有个人跟我这样说过。

我有点想不起来了,但细细密密的情绪充盈了我,我抬眼看向我熟悉又陌生的弟弟,告诉他:“你知道吗?你说这句话的样子很像妈。”

他变了脸色。

我确信他很愤怒,那一刻他瞪大了眼睛,但他没有对我使用言语或者行动暴力,就在那一瞬间的愤怒之后,他的脸沉了下来,阴森森地看向了我。

那是我和他的伤口,我知道,也许是我说错话了,我不该拿这事刺他。

当狗也是我愿意的,我勃起的鸡巴正在提醒我这一点。我也还记得,我们曾经也玩过“主人和狗”的游戏。

“你可以把刚才那句话再说一遍,我立刻走,这辈子都不会再来找你。”他微微弯腰,用力扣住我的下巴,冷笑一声,“——你是不是希望我这么说?想得美。”

他起身,抬腿,一脚蹬在我胸口。我本来就跪不稳,被他踹翻在地,然后鸡巴就被他踩住了。

他穿着双旧皮鞋,成色不佳,鞋底沾染着泥泞,不知道刚刚是从哪里过来,就这么踩在了我干净的衣服上。

这件风衣我还挺喜欢的,相对于我的收入而言,它也不算便宜,但我的弟弟隔着它踩在了我的鸡巴上,灰色风衣沾上黑黄色的脏污,像被玷污,就如同我这个人。

我不敢动,但他显然是为了让我疼,施加了过度的力道,以至于我变得更不敢动。

好痛。

但也……好想射。

“我告诉你,这辈子我变成鬼都不会放过你。”他一边说,一边用脚踩着我胯下的位置慢慢滑动,“凉秋,你是我的。”

黄昏给天空染上了诡谲的紫,像我们混沌不清的前路。

我有点说不出的难受:“你……”

说到这里,我又顿了下,这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我知道,我在下陷,我想起那个人,他曾很努力地照耀我,但我好像亮不起来了。

“炎夏,我们会遭报应的。”

“我们遭的报应还不够?”他反问我。

他指的也许是我们被迫分开这件事,我不确定,但至少我知道,我在这事上遭受了足够的报应。

我与他的这一生的确足够糟糕,但如果从现在起掰回正轨,也许还会有机会成为正常人。

再说……

“就算这一生完蛋了,也还会有下辈子,佛家不是说‘因果循环’。”

这下,他更放肆地笑了起来。

“我不管什么报应。”他这样说,“我不管什么下辈子、下下辈子,我就想这一生,你都逃不开我手心,你是我的,你就只配被我操。”

“——哥哥。”

他的声音再不能更缱绻了,但我想,我深知,一张细密无缝的大网正在朝我扑来。

他可以很温柔,也可以很残忍,这就是我的弟弟,曾几何时我希望他永远天真快乐,而现在,这种天真的偏执铺陈在我眼前。

我拒绝不了的,他毕竟是我血脉相连的弟弟。

说我心软也好,说我淫贱也罢,我始终无法对他太狠心。当然,每个人身上都有这样的软弱,只对一些特定的人失去底线。这都说不上是爱,就像我其实不觉得我有多爱炎夏,不然我早该回去找他,但当他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的确拒绝不了他。

我决定爬起来,伸手推他的脚,他倒是放过了我,大概是想看我要做什么。

我跪了回去,朝着小区门的方向俯下上半身,以四肢着地的动作回头看他:“……跟我来吧。”

我还是叫不出口那句“主人”。

这些年,终究还是有什么不一样了的。

我期待着一路上不会撞见邻居。

但我这辈子大概真的运气太差,这种祈祷不仅不会奏效,还容易起到反效果——比如进单元楼的时候遇到了住在二楼的主妇,引起了她的尖叫。

这主妇时常在家和丈夫吵架,老小区的隔音不好,她嗓门又大,吵架声整幢楼都能听见,所以我十分确信,她口中骂的那句“变态”将在一天之内传遍整间单元楼。

炎夏倒是笑得很开心,关上房门一直在笑。

他没让我起来,我只能跪在地上等他笑完。我的鸡巴已经硬得不行了,膝盖和手也很疼,膝盖是因为久跪,手上大概是蹭到了尖锐的沙砾,反正有点红了。

他终于肯看我一眼:“把裤子脱了。”

这是一个好的信号,也许我终于有了纾解的机会,我几乎有些迫不及待,但我久跪的腿不太给我面子,刚起来我就摔了回去,只好重新用力。

但我没想到炎夏竟然很敏锐:“这就跪麻了?”

我摇摇头,不确定要不要说实话。

但如果隐瞒,未来被他发现真相会很麻烦,我已经不太习惯争辩,于是选择实话实说:“以前伤到过,不太能……不太好使。”

“怎么伤的?”他弯了弯腰,很快又直了回去,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他们不是说给你换了好地方上学?总别告诉我你在学校里还能摔断腿。”他停顿了一下,打量着我,“也不像跳楼自杀,看你活蹦乱跳的。”

“我……跟人打架。”我说。

他先是怔愣,随后嗤笑一声:“你还能跟人打架?细胳膊细腿的,别不是被人打了吧。”

“嗯,我自不量力,所以被单方面打了。”

“……噗。”

大概是我的语气太平静,他以为我在开玩笑,没当真。

不过其实我说的话都是真的。

那时候我自不量力想要逃跑,果不其然被抓了回去,我是被母亲亲自送进地狱的孩子,也知道不会有人来救我,如果不是那天白天有一队记者过来采访,我也不会妄想我漆黑的生命会出现光。

我又尝试了一次,慢慢地爬了起来。我想炎夏可能不会允许我起立,于是我坐在地上脱掉了裤子。

“还有一条。”

再脱就……我抿了下唇,犹豫着还是把内裤脱掉了。

下身整个暴露在空气里,有点冷,这让我打哆嗦。

我是同性恋,我被勒令脱掉衣服,我肮脏又下贱,我不被允许遮蔽身体。

我们有那种“忏悔仪式”,为了少挨一顿打,每个人都要在众人面前大声说出自己的“罪过”,而我是其中的底层,因为我不仅是个同性恋,还是挨操的那个。

室友私底下都嘲笑我,我们那个教室的“班主任”还曾经要我给他口,还好那天记者来了,这件事不了了之。

我又开始耳鸣了,好冷。

“站起来。”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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