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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幅壁画,画的就是殷川大运河,文太医应该很熟悉吧,”见他抬头观看,禹冠林兴致勃勃地介绍道,“哦,对了。前面的塑像是兰妃娘娘的父兄,他们背后画着的,是当年的河工。”
说到这里,老太医还不忘感慨一番:“这些全是修造运河的功臣啊——”
文清辞迅速将视线从壁画上移开,顺着禹冠林所指,朝塑像看去。
兰妃的父兄?
听到塑像和女主有关,文清辞立刻来了精神。
怪不得《扶明堂》里没有提到过这两个人物……原来他们早就死了!
文清辞现在觉得,与一个话痨同游,还是颇有意义的。
不等他问,禹冠林便将这背后的故事讲了出来:“兰妃娘娘的父亲,原是工部尚书,殷川大运河最初就是由他主持设计修建的。哥哥则是将作大匠,也参与了此事。”
禹冠林的故事讲到这里便戛然而止。
说完,他便随着人群一道,继续慢慢地向前而去。
等等,还没说他们是怎么死的呢!
文清辞顿了顿,忍不住追问道:“所以这两位大人,是……”
禹冠林像是猜出文清辞要问什么似的,老太医笑了一下打断了他的话,“兰妃娘娘在家中排行最幼,当年尚书大人已经八十有余,是老死在雍都的,至于兰妃娘娘的哥哥……”禹冠林略为遗憾的叹了口气,“他主要负责修建辰陵,是过劳而终,也与运河无关。”
“如此……”文清辞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远远看到,一身华服的兰妃,在贴身侍女的搀扶下,朝着那两尊雕塑行了一个大礼。
她的表情凝重,略显哀伤。
“兰妃娘娘,老爷和公子早登极乐,您也切莫太过伤心……”明柳一边小声安慰,一边提醒,“今日大典,万万不可被陛下看到您过分悲伤啊。”
祠中火光明明灭灭,将她的目光映得晦暗不明,恍惚之间,背后五彩壁画,都多了几分阴森之感。
兰妃深深地看了雕塑一眼,咬着牙说:“走吧 。”这才由明柳扶着,低头向前而去。
这一幕,正巧落入了文清辞的眼中。
他顿了顿,也将视线移开。
……兰妃方才想到了什么,怎么会露出这样的目光?
谢不逢的瞳色,继承自兰妃。
她那从未有过的冰冷眼神,令文清辞下意识想起谢不逢,并在人群中寻找起了少年的踪迹。
隔着香炉里的袅袅紫烟。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
文清辞顿了一下,缓缓地朝谢不逢露出一抹微笑,权当打招呼。
可他没有想到,下一刻少年便冷冷地将目光移了开来,直接无视了自己的存在。
谢不逢浑身写满了戒备与冷漠,竟比初遇时更甚。
作者有话说:
西北风今天耍的酷,都是明天要流的泪。x
1出自《史记》,有修改。
少年的目光冷冰如刃。
隻一眼便令文清辞久违的想起了原着中自己的结局……五马分尸。
文清辞下意识攥紧了手心。
……下达那个命令的人,正是谢不逢。
过于安稳的日子,在不知不觉中麻痹了他的神经。
文清辞竟然差一点忘记,谢不逢可是这本书里的终极大boss。
是一个凭自己的力量,爬出尸山血海的狠角色。
下一刻,他的背后不由一寒。
文清辞突然后怕起来。
……自己什么时候又惹到谢不逢了吗?
他纠结半天,也没能得出个结论。
算了算了,惹不起,躲得起。
文清辞顿了顿,也缓缓将视线移了开来。
……
除了祭天以外,封禅还需在山脚下筑方坛祭地神。
时至正午,天也热了起来。
文清辞站在人群背后,看不清前方究竟在做什么。
礼乐之声震耳欲聋,期间隐约夹杂着礼部尚书的吟诵。
一开始文清辞还听个新奇,但久了困意便再一次袭了上来,直教人昏昏欲睡。
不仅是他,就连亢奋了一早上的禹冠林,也不再精神。
直到半晌后,才突然抬头惊呼了一声。
不远处的山涧中,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群似既似鹿又似牛的生物,正在溪边徘徊畅饮。
人群纷纷向其讚叹、跪拜,称白泽降世。
……这是什么东西?
文清辞顿了一下才认出,前面山涧里的动物,应该是得了白化病的羚牛。
这种动物,文清辞上一世也只在纪录片里面见过。
它们生活在两千五百米以上人烟罕至的高寒地带,十分的罕见,更别提得了白化病的了。
现代人见了,恐怕都难以认出。
看样子皇帝的确为这个禅封大殿准备了很久很久。
文清辞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的模样过分冷静,与翊山脚下的人群格格不入。
而这一切,全都落入了谢不逢的眼中。
羚牛饮过水,缓缓走回山中。
人群终于安静了下来。
此时大典已经结束,礼乐声歇,周遭一片寂静。
正是这个时候,人群中忽然有人跪倒在地,大声道:“日月光天德,山河壮帝居!1陛下登基二十余载,立无上功业,实乃真龙降世,天地之愿百姓之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