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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件事的时候。
那太监回头望了一眼,便慌忙向前跑去。
这几个月来,恆新卫已经彻底取代了原本太殊宫的安保。
他们日常活动在皇宫的角角落落。
刚才说话的那个恆新卫,之前巡逻的时候发现御花园的小榭背后,藏着一扇暗门。
那扇门后有间暗室,虽然破败,却是个藏人的好地方。
几人冒着大雪,进了暗室之中。
风雪声被隔在了一边,漆黑一片的暗室里,惊魂未定的恆新卫一边调整呼吸一边说:“这里毕竟还在太殊宫内,不能久待……过一会我们看看能不能趁乱逃出去,在宫外静候其变。假如陛下赢了,我们就如原计划将他献上。如果是大殿下……”
说话的人还在犹豫,似乎是在纠结文清辞与谢不逢究竟是什么关系。
停顿间,另一人突然开口冷冷补上:“假如谢不逢赢了,他肯定不会放过我们。不如就在宫外将文清辞的血放干,平分之后我们几个各谋生路吧!”
他完全将文清辞看作了一味药而非活人。
无论最后谁赢,文清辞的血都是要被放尽的。
暗室安静了几秒:“好。”
没有一个人有异议。
几人已经彻底下定了决心。
就是这个时候!
一直被拖着行走、不时咳嗽几声,看上去随便一阵风就能吹倒的文清辞忽然抬起了右手。
接着,几道银光从他手中闪过,直奔着暗室里的恆新卫而去。
“住手,快住手,你要干什么?!”
“啊——”
文清辞的动作比屋外的风雪还要快。
暗室实在太小,恆新卫的动作大受限制。
几人的距离极近,更是方便了文清辞直接用银针瞄准。
周围那几个恆新卫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被银针刺入命门,刹那间浑身脱力,重重地向后倒了过去。
恆新卫来不及收手,抵在文清辞脖颈上的那把剑,便从他的脖子上轻轻划了过去。
伤口虽然不深,但伤处仍在刹那间皮肉外翻,渗出一串血珠。
文清辞下意识皱眉,用手按在了伤处。
他咳了起来,缓缓从衣袖取出一个火折子。
犹豫几秒,他最终还是咬着牙将手里的东西抛了出去,接着推开暗室的门,快步离开这里。
在火苗燃起的瞬间,文清辞的心重重一坠。
……穿来两年,他手上到底还是沾了血。
但此时生死关头,已经容不得他犹豫。
太殊宫修建于前朝,暗室显然也是那个时候建造的。
负责清扫御花园的宫女,不知道它的存在,因此从未打理过这里。
暗室的地上堆满了从通风口飘落的枯叶,不过几秒便燃成了大火。
狂风扑面而来,文清辞拉紧了大氅的衣领,咬着牙向前而去。
皇帝势必不会任谢不逢的势力继续在雍都扩张,而谢不逢也绝不会任人拿捏。
原着里的谢不逢,就是带领三千铁骑直接从北地杀回来,自立为王的。
因而今日的宫变,也算在文清辞的意料之中。
他早打定主意,在宫变的时候趁乱假死离开太殊宫。
这几个恆新卫的行为在他的意料之外。
但却在无意中,促成和方便了文清辞的逃离……这一切发生得都比他原想的顺利。
刚才一路走得急,他们遇到了不少宫女和太监。
而怕耽误时间,恆新卫并没有浪费功夫去处理他们。
有了这些人的目击作证,再加上暗室里的场景,后来者应当会以为自己也和他们一起,死在了宫变带来的混乱之中。
此时,想要趁乱逃出太殊宫的人,早已远离了位于后宫中央的御花园,宫道上空无一人。
文清辞用尽全力,以轻功向太殊宫边角处而去。
北风怒号,带走了人身上的所有温度。
甚至于文清辞脖颈间的伤口,要被冻结凝固。
夜色浓稠如墨,太殊宫的战火,已经燃至整座雍都城。
家家户户家门紧闭,生怕受到波及。
只有那家位于雍都城一角的医馆,在这个时候缓缓打开了大门。
一个披着白色狐裘、头戴斗笠的男人,冒着风雪从医馆里走了出来,向着太殊宫的方向而去。
——神医谷谷主宋君然,竟不知在什么时候离开松修府,来到了这里。
大抵没有人料到,那几个恆新卫竟如此贪生怕死。
他们压根没在太医署待多久,便违命从这里逃了出去。
谢不逢到底还是来晚了一步。
冒着风雪赶到太医署的时候,这里已经空无一人。
不安感顷刻间将他包裹。
此时皇宫外一片混乱,恆新卫定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将文清辞带出宫。
“搜,”谢不逢咬牙对身后的士兵说,“掘地三尺也要将人搜出来。”
“是!”
周围士兵立刻领命,接着就以太医署为圆心,四处搜寻了起来。
谢不逢的视线缓缓从这里扫过,接着翻身上马,奔向了太殊宫的最中央。
他必须以最快速度,彻底控制这座皇宫。
战马奔驰在宫道之上,所过之处,扬起一片雪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