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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社日节的礼服,也该量裁製了。”
文清辞从来不知道,谢不逢的话居然如此得多。
就像他也说不清楚,昨晚自己和谢不逢究竟进行了多久一样。
文清辞只知道哪怕此时已是正午,自己依旧疲惫……
算了,木已成舟。
想到这里,文清辞终于摆烂似的阖上了眼睛。
一开始的时候,谢不逢还在好好地为他按摩。
但没过多久,那隻手便不安分了起来。
谢不逢正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又忍了许多年,之前的一切非但不能让他满足,甚至还教他更难压抑。
文清辞忽然睁开了眼睛,想要摆脱背后的人。
“陛下,可以了,臣……臣要去沐浴。”
“不必,”谢不逢的手指,从文清辞的腰间滑过,他缓声道,“朕昨晚已经仔细替爱卿清理过了。”
谢不逢的语气,仍与平常没有什么两样。
但是明白他话里意思的文清辞,却被这份正经,逼得耳垂发烫。
这间卧房所在的小院空间狭窄,平日里沐浴都要到旁边那间院子里去。
……昨晚进行到一半,文清辞便晕了过去。
后来发生了什么,他一概不知。
谢不逢难道是将自己抱到了隔壁?
像是猜出了他心中的疑惑,谢不逢终于缓缓伸手,将床幔拉开一角。
顺着缝隙文清辞看到——房间的正中央,从前摆放屏风的那个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多了一个巨大的浴桶。
谢不逢轻轻在文清辞的后肩啄吻一下,轻声对他说:“往后爱卿便不必再去旁边院落了,这样也可避免染风寒。”
谢不逢一向不喜欢自己身边有旁人。
这浴桶大概率是他昨天半夜搞过来的。
所以说,昨晚谢不逢不但让自己晕了过去,甚至在那之余,他还做了别的事?
想到这里,文清辞忽然有些害怕身边的人……
文清辞被谢不逢强留着,在小院里腻了一日。
从始至终都没有踏出院门半步。
谢不逢虽然给文清辞请了假,但是思来想去他还是固执地于第二天上午,出现在了太医署的前院。
而妄想继续当跟屁虫的皇帝陛下,则被他拦在了半路。
文清辞包裹得严严实实,坐在书案的背后。
他不禁有些庆幸,此时已经到了初秋,天气早因为几场秋雨,而变得寒凉了起来。
哪怕穿上立领大襟,也不会显得奇怪。
今日的侧殿格外冷清,只有霍一可还捧着诊籍站在文清辞的身边:“文大人,您还记得上次那个病患吗?就是‘胆腑郁热,结石盘踞’的那一个。”他问。
文清辞缓缓点头说:“记得,怎么了?”
“哎……患这个病的人就是安平将军。他用过您的方子之后,很快就不再痛了。但方子也的确像您说的一样,是个治标不治本的,将军大人腹痛总是反反覆复,甚至连进食都有些困难,实在是折磨人得很。”霍一可满面愁容。
安平将军是镇守北地的几名大将军之一。
他原本不能离开镇守之处,而此次回雍都,就是来治病的。
假如这病治不好,他怕是再也难以上战场了。
最重要的是,在这个时代,任何小病都有可能危及性命,更别说是此症。
文清辞当日根据诊籍作出的判断是胆囊炎。
假如不及时处理的话,他的胆囊很可能会化脓、穿孔,甚至危及性命。
最好的方法就是按照文清辞当日所说,直接切除胆囊。
霍一可的话音落下之后,文清辞慢慢地点了点头。
他虽然提出了处理方法,但是并没有强求被人一定按照自己说的这样去做。
毕竟这个时代的大部分人,都是难以接受此法的。
……但是看霍一可的样子,安平将军似乎已经做出了什么决定?
果然,站在他对面的年轻太医咬了咬嘴唇说:“安平将军的意思是,假如没有其他方法的话,自己愿意一试。”
安平将军是谢不逢的部下。
他并非出身世家,而是从底层一战战打起来的。
这种人不怕死,更不怕赌。
他们最害怕的就是窝窝囊囊地活着。
最重要的是,从战场上走下的他,见过无数缺胳膊断腿的同僚。
在安平将军看来,若是能活着,摘一个小小的胆囊,似乎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刚听到文清辞的建议的时候,他起先也觉得非常荒谬,但是伴随着病症的越来越重,安平将军还是下定决心——他要赌上一把。
“好,”文清辞缓缓合上了诊籍,“那明日,便带我去拜访安平将军。”
说话间,文清辞的表情变得非常严肃。
胆囊切除手术在现代非常常见,甚至已经有了上百年的历史。
但在这个时代,却是头一回。
文清辞没有想到,这么快便有人愿意尝试。
现在的他其实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但无论如何……文清辞都必须尽快去看安平将军,以确定对方现在的状态。
接着再做具体的打算。
“是!文大人!”霍一可立刻点头,将他的话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