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番外IF线
酒液微凉，又在滑入口中的那一瞬间，变得滚烫。
好像火焰顺着食道燃了下去。
不知何时，月亮竟已游上了天边。
月光将文清辞的皮肤照得格外苍白，唇也被映得愈红。
文清辞一向温柔的五官，也在剎那间变得明艷了起来。
就像一把银刀，从谢不逢的心尖划过。
少年无暇关注什么云与月，他的眼里只有这一个人而已。
「咳咳咳…」
虽然早有准备，但这的确确是文清辞头一回喝这样浓烈的酒。
饮了一口，他忍不住咳了起来。
“没事吧？”谢不逢立刻将水囊接了过去，轻轻为文清辞拍打肩背，“当心。”
“咳咳……没事，”呼吸平復之后，文清辞反倒笑了起来，“怪不得大家都爱烈酒，味道果然不一样。比我以往喝过的酒，要有滋味许多。”
说话间，他的脸颊也染上了红晕。
来到北地之后，文清辞变了许多，相比起从前，他更加没规没矩。
但他不但不讨厌这样的变化，反倒喜欢如今的轻鬆肆意。
说完，文清辞便缓缓地倒在了草地上，瞇着眼睛去看银河。
一阵捲着花香的微风吹过，他不由自主地闵上了眼睛，过了几秒，方才重新将眼睛睁开，一颗颗地数起了星星。
谢不逢顿了一下，将手中的水囊丢到一边，与文清辞一道躺在了草地上。
军中烈酒不是闹着玩的。
没多久，文清辞的脑子便变得晕晕乎乎的。
他不知怎的。 竟盯着天空轻轻地笑了起来。
「清辞，你在看什么？」一直注视着文清辞的少年忍不住问。
文清辞认真回答：“我在找月亮。”
末了突然皱起眉，有些苦恼地嘟囔着：“天已经黑了，怎么还不见月亮出来？难道它也喝醉了，忘记来天上。”
……月亮？
今日是初一，自然看不到月亮。
谢不逢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身边的人真的喝醉了。
「苏少侠，你怎么不找它？」见谢不逢一直深深地註视着自己，不看天空，文清辞忽然转过身，朝少年看去。
这一刻，谢不逢从文清辞的眼神里看到了自己。
此时天已彻底变黑，周围的景緻变得无比模糊。
谢不逢甚至生出错觉……这天地间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不找，”少年的目光在这一刻变得格外幽深，他看着文清辞，压低了声音回答道，“我在想别的问题。”
“什么？”文清辞一下认真了起来，“你说，我们一道找答案。”
文清辞要比谢不逢大上几岁，但是从小泡在书山里的他，看上去却要比同龄人更有少年气。
谢不逢则与他相反──生长在太殊宫的他，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成熟。
长空之上，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
谢不逢忽然侧躺在草地上，深深地註视着眼前的人。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说：“我想知道，清辞有没有喜欢的人？不是对于朋友的喜欢，而是情爱。”
话音落落下后，谢不逢就伸出手去，缓缓整理起了文清辞额间被晚风吹乱的长髮。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知何时近到只剩不过半臂。
少年的抚弄，在这一刻显得格外暧。 昧。
整理完乱发后，他又依依不舍地蹭了一下文清辞的脸颊。
「喜欢的人……」身边那个月白色的身影不由皱眉。
酒精麻痹了他的神经。
文清辞的思维，因为烈酒而变得有些迟钝的，他并未从少年的眼瞳中读出将化为实质的占有欲。
想了片刻，文清辞无比真诚地摇了摇头：“似乎……没有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文清辞不由自主地想到──人生的前二十二年，自己一直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除了那些如过客一般的病患外，便只剩下家人与不断邀请自己去 神医谷的宋君然。
直到认识谢不逢。
……少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占据了自己的大半人生。
除此之外，别说「喜欢的人」了。
自己单单是「熟悉的人」都没有几个。
但是身为北地封王的谢不逢，却不一样了。
……少年忽然这样问，难道是动了什么心思？
“清辞怎么发起了呆来？”谢不逢的手不知在何时贴在了文清辞的脸颊上，“可是想起了谁。”
文清辞答案他并不意外。
少年更想知道，对方为何会在这一刻分心。
酒精在文清辞的血管中唱起了催眠曲。
在少年话音落下的同时，他便沉沉地闵上了眼睛。
可惦念着有话没有回答的文清辞，还是在最后一刻强打起精神，含混不清地说：“我在想殿下……”
「不知道殿下，有没有喜欢的人？”
话音落下后，文清辞终于不敌疲惫，沉沉地睡了过去。
酒精让他忘记了危险。
也令他忽略了谢不逢最后那无比晦暗的目光。
“有。”
谢不逢的声音无比冷静，刺破空气将文清辞从迷梦中拽了出来。
他有些茫然地睁开了眼睛，看向身边的少年：“是我认识的人吗？”
这一次谢不逢没有回答。
又一阵夜风吹来，带着淡淡的青草香，将两人紧紧包裹。
躺在文清辞身边的人忽然翻身，将他压在了草地上。
银河忽然消失不见。
一双浅琥珀色的眼瞳，出现在了方才闪着星星的地方。
“是。”
不等文清辞反应过来，一点点痛意，便伴随着温热的触感自他唇边传来。
并在剎那间化作酥麻，顺着神经传遍四肢百骸。
酒意，在瞬间浓烈。
他的大脑一片混沌。
彻底停下了思考。
文清辞关于昨晚的最后记忆，停留在了星河与唇边的温热中。
他不知后面又发生了什么事。
只知自己再清醒，已是日上三竿之时。
“嘶……”
文清辞无比费力地睁开了眼，接着便感受到了额间的刺痛。
他下意识抬手想要挡住眼前的阳光。
但一觉也未能化解的疲惫感，却在向他倾诉着宿醉的无奈。
昨晚发生的一切，终于一点点地清晰了起来。
自己喝酒了。
而且还喝醉在了城郊。
想到这里，文清辞终于彻底地清醒了过来。
小酌怡情，大酌伤。
虽是个大夫，但文清辞心情不错的时候也会喝上两杯。
要是文清辞没有记错的话，昨晚似乎是自己第一次喝醉？
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事！
彻底陷入昏睡前的对话，在这一刻闯入了文清辞的脑海。
自己问谢不逢可有喜欢的人，他回答了「是」。
接着就——
想到这里文清辞终于坐了起来，并不由自主地将手贴在了唇上。
虽然已经过了整整一。 夜，但是唇上的感觉，似乎仍没有消散。
谢不逢……吻了自己。
「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