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
隐的期望。
许恩殊低下头,“我一个人住挺方便的。”
“如果妈妈不放心的话,我下学期可以办理住宿。”
母亲叹了口气,“再说吧。”
还好阿姨从厨房出来说可以吃饭了,不然许恩殊真的有点坐不下去了。
桌子是长方形,继父坐主位,母亲坐在左手边,怀里抱着妹妹,许恩殊坐在另一边。
母亲给妹妹喂饭,很耐心的哄,“圆圆张嘴,啊——”
圆圆把饭吃下去,母亲给她擦嘴,“圆圆怎么这么棒呀,这么大一口饭一下就吃掉了。”
圆圆咯咯的笑,“下一口妈妈吃!”
继父夹了一筷子鱼到母亲碗里,“一直喂圆圆都没好好吃饭,尝尝这鱼。”
母亲对继父笑了笑,夹起鱼放进嘴里。
圆圆很开心的说,“到圆圆吃啦!”
许恩殊埋着头吃饭,其实吃了些什么菜自己也不知道。
饭后,她帮着阿姨收拾,她没有把自己当作这里的主人,觉得吃了饭不帮忙干活是不太好的事,继父劝她歇息,但是妹妹不理她,她来这里唯一可以打发时间的方式被剥夺,不知道不干活要做什么,于是坚持。
收拾完厨房,她借口朋友找她有急事,准备走掉,母亲说送她,妹妹又开始闹,哭得很厉害,母亲怎么安慰都不行,讲明白五分钟以后就会回来,她才不哭。五分钟只来得及将许恩殊送到院子的铁门前。
出了门,许恩殊说,“妈妈,如果你以后不太方便的话可以不用经常回来,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妈妈怎么放心你呀。”
“没关系的,哥哥和叔叔阿姨平时很照顾我的,我这么大一个人了,每天中午在食堂吃,晚上去外面吃,衣服丢洗衣机,特别自在的,倒是圆圆,现在身边是离不开人的时候,你来回折腾我也很心疼。”
“你真的不考虑搬过来住吗?你叔叔和妹妹都很欢迎你过来的。”
“这里离学校太远了,我上下学不方便,家里我住惯了嘛。”
“就送我到这里吧妈妈,等会儿圆圆该闹脾气了,我先走了。”
母亲点点头,停下脚步,“你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好的,妈妈再见。”
廖择文晚间提着草莓和关东煮来找许恩殊,门一打开,他就微微皱起眉,“怎么心情不好?”
“没有。”
廖择文跨进玄关,将门关上,大手摸上许恩殊的面颊,“发生什么了?”
“没事……”许恩殊这样说,声音已经有些哽咽。
廖择文端详许恩殊几秒,将食物放到玄关的柜子上,一把将许恩殊抱起来。
他用的是抱小孩的抱法,许恩殊更加不好意思,“放我下来。”
廖择文抬起头看她,“好久没看你这么伤心了,你这样哥哥很心疼。”
许恩殊和所有人一样,不被注意到的时候所有难过都可以往肚里咽,可以装作若无其事,一旦被人关心安慰,滔天委屈就涌上心头。
她一下哭出声来。
廖择文抱着她坐到沙发上。许恩殊坐在他腿上哭,他不断抽纸给她擦眼泪,等到许恩殊的哭泣停下,才开口问,“今天去哪里了?”
“……跟妈妈去叔叔家吃饭了。”开了个头,接下来的事情讲起来就变得很顺利,“妈妈这两天都在家里陪我,圆圆不高兴了,哭得很厉害,可那明明也是我的妈妈。”
许恩殊好伤心,讲着讲着又开始掉眼泪,“吃饭的时候也好难受,妈妈喂圆圆吃饭,叔叔给妈妈夹菜,我坐在旁边真的好多余……哥,我想爸爸了……”
“我知道爸爸去世的时候妈妈特别特别伤心,所以现在妈妈有了新的爱人我也很高兴的……但是怎么没有人跟我说过妈妈拥有了新的人生就会丢下我……”
许恩殊哭得鼻子和脸发红,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猫,廖择文抱住许恩殊,很轻拍她的背,“阿姨没有丢下你,你是她的女儿,她当然也很爱你,只是她有了新的家庭,两方都平等的顾及到很难,我们恩殊也是特别好的孩子,知道阿姨为难,所以从来没有跟阿姨吵过架,委屈是很正常的情绪,哥哥在这里,恩殊难过的话,就继续哭吧。”
许恩殊上身往后退些,脱离廖择文的怀抱,她手还揽着廖择文的脖子,“那你什么时候又会离开我?”
“我不会离开你。”
“妈妈十年前肯定也没有想过需要在新的家庭和我之间做取舍。”
廖择文和许恩殊对视了片刻,偏头吻了一下许恩殊的唇,很轻,像蜻蜓点水般。
“明白了吗?”
许恩殊眼睛里还有泪,错愕的看着廖择文,廖择文摩梭着许恩殊的脸,“哥哥永远不会离开你。”
许恩殊做了一夜乱七八糟的梦,醒来才早上七点。廖择文昨晚用热毛巾给她敷了眼皮,但也许是眼泪实在掉得太多,还是有些浮肿,她唉声叹气,庆幸今天是周天。
她不想别人看到自己丑丑的样子。
换了一套居家服,许恩殊去查看金鱼,两条金鱼在圆形的玻璃缸中游动着,看起来健康状况良好,这使得许恩殊心情好了很多,她趴在桌子上看了一会儿金鱼,手机响起来,是廖择文打来了电话。
她看着手机,神情如临大敌,知道不接等会儿廖择文会直接上门来,比起真人,还是只有声音让她能更放松一些,只好苦兮兮把电话接起来。
“才睡醒吗?”
醒了一会儿了,但是许恩殊不想说实话,嗯了一声。
她声音很轻,倒像是真的刚被电话声音闹醒而有些愣神。
廖择文声音放轻了些,“早饭是自己出去吃还是我给你买?”
“我一会儿做三明治吃。”
“你什么时候会做三明治了?”
“好久以前就会了。”
“你没有给我做过。”
许恩殊不情不愿的问,“那你现在吃早饭了吗?”
“吃过了,下个周给我做吧。”
明天起得上学,廖择文舍不得许恩殊早起给他做三明治。
许恩殊悄悄松一口气,又听廖择文说,“中午到我们家来吃饭。”
“不来,我要出去玩。”
“又要出去玩?”
“不可以吗?”
“跟谁,伊丽翠?”
许恩殊有些疑惑,印象里伊丽翠好像只和廖择文隔着很远打过一个照面,哪得是两年前的事情,他来接她的时候碰见的。她不由得开口问,“你怎么知道她?”
“你跟她关系不是很好吗,我听阿姨提过几次,之前来接你见过一次,后来在商场里也撞见过一次,就记下了。”
许恩殊感叹廖择文记性好的同时不由得感到有些古怪,“你怎么记这么清楚?”
“她跟你关系好,我肯定会记得。”
这种觉得古怪的情绪渐渐变成毛骨悚然,许恩殊突然想起来她初二那年冬天,廖择文从首都参加冬令营回来,和她见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微微皱眉,克制而礼貌的问她是不是在学校受欺负了。
她情不自禁脱口而出,“不准管我的事情!”
说完又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太凶了。
廖择文沉默了两秒,说,“不让我管你想让谁管?”
许恩殊意识到廖择文生气了,结结巴巴的说,“没有谁。”
“中午吃了饭再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