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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狐狸长着赤色皮毛吧?”
周瑜孙策对视一眼,双双点头。
“二十数年前有人同你一样,碰见了赤色狐狸,然后被我把出滑脉。”
孙权大惊:“滑脉?!”
道士缓缓点头:“如此看来男子有孕之事也不算旷古奇闻,短短二十年在下便遇见了两例。”
周瑜紧紧抓着膝盖上的衣料,耳垂红得要滴血。孙策忙问:“之前那个人最后如何了?”
道士长叹一口气,捋了一把胡须:“那年轻人本是一世家公子的小厮,随他的主人外出时遇见了一赤色狐狸,之后就生了狐耳狐尾,同他家主人风流一夜后才知道怀了孕,那世家子弟的长辈知晓后,以为不详……将那年轻人活活打死了。”
三人听完倒吸一口冷气,又听道士说:“那赤色狐狸古怪得很,知道年轻人连着腹中诡胎一尸两命以后,上门寻仇去了。你们若想着除去腹中胎儿,必会引来后患。”
孙策急道:“那该如何办?”
“为今之计只……”道士忽地挑起眉头,话锋一转,“你同这位小公子是什么关系?怎么他出了事你这么着急?”
孙策刚想回嘴,又听他道:“噢——他有孕不会是因你而……?”
周瑜垂首轻咳了一声,孙权飞快眨巴着眼睛,翘着脑袋地瞧着他们俩。
孙策一手按住周瑜的肩,微微仰头,回道:“是又如何?”
话音铿锵有力,听得周瑜攥拳欲将他一拳打进地底下。
“不如何,”道士笑了一声,“倒还算得上爽直坦荡。”
孙权瞧周瑜脸热得都快冒烟了,于是问:“眼下可有解决之策?”
道士又捋一把胡须,孙策瞧来分外故作高深,正要催促,道士终于开口:“解法么,解铃还须系铃人。再去那狐狸洞府寻那狐狸,取狐血饮之即可。或软言相求,或强硬逼迫,狐狸也有不同,是易是难全凭你们遇上的那只狐狸讲不讲道理了。”
“要喝多少狐血?一卮?”
道士被这话呛了一口:“哪用得着这么多,最多三两便行了!”
孙策低头与周瑜商量,不若今日就去鹿起山捉那狐狸?
窗外凭空响起一阵闷雷,方才还晴空万里的天霎时间阴云密布,阴沉得可怖。又一声闷雷后,砸下豆大的雨滴,淅淅沥沥地往下坠。
道士一个阔步冲出门去,嘴里还念:“糟了,我的笋干!”
三人不约而同扭头去望道士在院子里收笋的矫健身姿,而后扭头面面相觑,孙策孙权都吓了一跳。
“公瑾,你——”
“公瑾大哥!”
周瑜疑惑,忽觉有东西隔着衣物搔自己的小腿,一低头,竟是先前已消失了的狐尾!
他伸手往上摸,果然摸到毛茸茸的狐耳。
周瑜欲哭无泪:“这耳朵难道由雷声控制?”
孙策没工夫琢磨缘由,蹲下身三两下扒了孙权的披风——周瑜母亲亲手给他做的。
孙权瘪了瘪嘴:“这是我的新衣服呢。”
孙策胡乱揉一把孙权的脑袋:“改天给你再做几件。”
孙策将小披风裹在周瑜头上,暂且遮住那双耳朵,如今也不能在外多逗留,孙策拉起周瑜便往外走。
大雨中,道士瞧见他们要走,又嘱咐道:“选晴天的日子上山,万万不能在太阳落山后去!”
孙策在雨中喊道:“明白了,多谢你!”
孙权迟迟没追上来,孙策回头一看,这小孩还扒着门框不肯冲进雨里。
孙策将周瑜送上车舆,转身又冲进雨里,跑至屋前一手提起孙权的腰,拎篮子似的拎着孙权往外跑。
一通折腾,周瑜孙权二人只微微淋湿了衣服,孙策像在河里滚过一圈。
孙策自觉坐在辕座上御马,留孙权与周瑜坐在车舆里避雨。
周瑜微微掀开帐子,引得孙策大声喊:“躲回去!”
周瑜没理他,往他手里塞了孙权的小披风,道:“你遮一遮,小心染了风寒。”
孙策拿起披风包住脑袋,周瑜这才缩回车舆内,便听孙策又喊:“公瑾,你现下身体可有异样?”
周瑜蜷着尾巴,侧身坐在垫子上,回道:“一切都好,没什么异样。”
“那就好。”
“明日若天晴,我们便上山去擒那狐狸如何?”
孙策朗声道:“正有此意!”
孙权总爱凑热闹,悄悄举起手:“我也要去。”
这次是周瑜拦人了:“太危险了,你不许去。”
孙策抓着马缰,侧头道:“你若是去了,那狐狸看上你了,我一定将你双手奉上。”
孙权每每在孙策那儿吃了瘪,便转向周瑜求助,此时也不例外,瘪起嘴巴巴地瞧着周瑜。
周瑜失笑,揉了一把孙权圆乎乎的脑袋:“你大哥说得对。”
孙策在无人瞧见的地方轻轻挑了挑眉头,浑然不知孙权在车舆上赌气,将头撇到一边,忿忿道:“狐狸而已,又不是老虎,我才不稀罕去!”
虽说两人都怀着凌云壮志力图在第二日便上山擒狐,可惜天公不作美,一连七日阴雨绵绵,远岫浮岚。
周瑜这几日没有像最初长狐尾那样浑身发热,却变得十分嗜睡,醒时也总是浑浑噩噩,一副迷糊的模样。
孙策愁得很,每日天刚昏沉时便睡,过了晌午时分也不见醒,身子不出事才有鬼了。
这日正午时分,孙策端了碗筷进来,一腿跪在床榻上,要将周瑜喊醒。
枕席间的周瑜睡颜恬淡,青丝如瀑,孙策微微俯下身,见他侧着身子,两手隔着被褥安放在小腹处,在护着什么似的。
孙策心头一暖,手悄然搭在周瑜肩头,轻声唤道:“公瑾,醒一醒。”
周瑜在睡梦中皱了皱眉,好一会儿才闭着眼嘟囔:“再睡一会。”
“起来吃了饭再睡。”
周瑜往被褥里钻了钻:“不饿。”
孙策静默片刻,也不再继续喊他,只从被褥里捞出周瑜的两条腿,搭在自己大腿上。
又去取了罗袜,抓着那两只白玉似的脚替他套上。
孙策从没做过这等伺候人的事,此时做起来却格外得心应手,三两下套好了罗袜,周瑜缩了缩腿,却被孙策眼疾手快地钳住脚腕,下一刻,孙策颇为细心地替他平了平袜上的褶皱。
周瑜在被褥中扑棱两下眼睫,他怕痒得很,此时已被孙策诡计多端的动作搅得神思清明。他探出半颗脑袋,按下被褥往脚腕处眺去。脚尖抵着孙策的腰腹,他看不全。
见没有动静,孙策伸手拨了拨套在罗袜里的脚趾,顿时惹得那脚猛地一颤,要收回去。
可孙策仍钳着那脚踝不放,周瑜只得出声:“放开我。”
孙策转了个方向坐,面对着周瑜,眼含笑意:“这回醒了?”
周瑜微微有些气,没收回腿,略一抬高,踩上了孙策的胸膛,骂道:“卑鄙。”
他说完这话就要收回腿,孙策这时扣住那脚背,道:“我卑鄙?这几日伯母担心你生了疫病,我每日在外头扯谎,替你瞒着她们,回了屋还得操心你的身子,你睡得昏天黑地,每次醒来却能吃上热腾腾的饭菜,是谁卑鄙得如此艰辛?”
方才周瑜只不过是被吵醒有些气,骂完也就气顺了,此时知道自己不占理,却拉不下脸认错,那只为了逞威风的脚也被孙策钳着,进退两难。
孙策等了半天,没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