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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书版) 第8节

 

中最突出的是一大瓶维生素a。真是奇怪。我没有想到洛克伍德是那种喜欢替代疗法的人,我想知道他可能患有什么样的疾病。

现在问他为时已晚。他带我们下了楼梯,把大衣递给霍桑,然后打开前门。他什么也没对我说。门在我们身后关上,我们又到了外面,回到街上。

注释:

[1]约翰·格里森姆(john grisha),美国著名犯罪小说家,写过许多法庭探案小说。包括《失控的陪审团》《杀戮时刻》等。

[2]英国南部的滨海小镇,侦探女王阿加莎·克里斯蒂的故乡。

母亲与儿子

我在法灵顿的公寓度过了一个下午。

很难相信,就在我拍摄《战地神探》的前一天,这个剧组还在出外景,在伦敦某处拍摄。那仿佛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我不得不提醒自己还攒了很多工作,例如,要改写下一集《向日葵》的剧本。我还收到了英国独立电视台、导演、迈克尔·基臣和吉尔的消息轰炸。这就是作家和编剧的区别——编剧写剧本时,每个人都要争先恐后地发表自己的高见。

我难以集中注意力。脑子里充斥着过去两天发生的事件:苍鹭之醒的犯罪现场,霍桑,还有遇到的形形色色的目击者和嫌疑人。最后,我将剧本推到一边,把手机连入电脑。斯蒂芬·斯宾塞,邻居亨利·费尔柴尔德,奥利弗·梅斯菲尔德……在他们接受霍桑和格伦肖的调查时,我就在一旁听着,偶尔也搭个腔。接下来是阿基拉·安诺和她的前夫阿德里安·洛克伍德,他们互相调查,试图找到对方隐藏财产的证据,但或许这也只是他们的臆想罢了。

“如果你们真想知道是谁杀了理查德·普莱斯,也许应该从调查闯入我办公室的那个人开始……”

就是阿德里安·洛克伍德提到的戴蓝色眼镜的入侵者。这可能是一个很好的着手点——但他真的与此案有关吗?真的有这个人吗?

对于这一点,霍桑似乎也在疑惑。当我们穿过爱德华兹广场时,他喃喃自语道:“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谁?”

“蓝眼镜,脸上戴着这样一个显眼的东西,任何人看到就只会记住这点。当然也可以靠缠绷带或镶金牙来耍同样的把戏。有了这些醒目的特征,人们就会忽略其他特征。”

这起非法闯入事件发生在星期四,也就是谋杀案的三天前。两者之间必有关联,但又是如何关联的呢?

我花了两个小时整理笔记,最后发现自己一直在天马行空。我是否曾经和凶手共处一室?我是否早已见过谋杀理查德·普莱斯的人?与此同时,另一个想法一闪而过。我可能不具备霍桑那样的专业能力,毕竟我从来没有受过侦探训练。但我写过很多谋杀悬疑剧,熟知破案流程,当然可以自己侦破这个案件。

阿基拉·安诺,我圈起她的名字。无论如何,到目前为止,她的嫌疑仍然最大。她甚至威胁过要干掉我!

霍桑打来了电话。

“托尼,六点,在海格特地铁站见。”我看了看手表,当时是五点二十分。

“去那儿干什么?”我问。

“去见戴维娜·理查森。”他没等我回复就挂断了电话。

到海格特地铁站并不需要太久。我按照出行习惯,把眼镜、钥匙、钱包和公交卡装进一直随身携带的黑色皮革单肩包里,正要出门时门铃响了起来。我走到对讲机前按下通话按钮。我家没有视频设备,但我认出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是卡拉·格伦肖探长。

“我可以进来谈谈吗?”她问道。

“现在?”

“是的。”

“实际上,我正要出门。”

“用不了多久。”

我的心一沉,逃不了了。

“好吧,我马上下来。”我本可以给她开门,但我不想让她进我的公寓。她在门口听起来很友善,但我不知道她来这里做什么,独自见她让我紧张不安。我跑下六层楼去打开前门。她正站在我家门口,助手达伦穿着皮夹克,懒散地站在她身后。

“探长……”我先招呼道。

“我可以说几句吗?”她看起来很愉快,很放松。

“聊什么?”

“可以吗?”

“但我和人有约。”

“就一会儿。”

她越过我,径直往里走,我意识到我无法拒绝。毕竟,她是一名警察,我们牵涉了同一起案件。她可能想分享一些信息。我退到一侧,他们两个经过我,进了宽敞的走廊,走廊一边放着我儿子的自行车,另一边是裸露的砖墙。门缓缓关上,磁闩自动锁上。

“希望你不要介意——”我正要找个借口解释我为什么不邀请她上楼,突然,她抓住我的衣领,用力把我推撞到墙上。我大口喘着粗气,感觉脊椎被扭曲成了墨西哥人浪。她突然贴近我,几乎面对面,我都能闻到她中午吃的油炸食物。她的小眼睛里燃着怒火,嘴巴狰狞地扭曲着。

“听好了,你这个小混蛋。”格伦肖说,她的声音里充满了轻蔑,“我不知道你自认为有多厉害,你不过是个专为毛孩子写东西的作家罢了。现在你却掺和到我的案子里来,不要把这个案件和亚历克·菜德中的一章相提并论。”

“是亚历克斯·莱德[1]。”我费力地笑出声来。

“霍桑被叫来办案已经够糟糕的了,但至少他是个该死的警探。或者说,直到他被人赶走以前,都算个警探。但是,如果你认为在警方查案过程中,你有深入调查的权利,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这一点,你应该和霍桑谈。”我喘着粗气,费力地说。她还抓着我,用炮弹一样的拳头把我钉在墙上。我原以为她只是个身材高大的女人,但没意识到她还是肌肉型的。被她摁住,我仿佛心脏病发作了两次。此时,达伦只是漠不关心地看着。

“我不是在和霍桑说话,而是你。”她稍微松了劲,我整个人从墙上滑下几英寸。“现在,你听着,”她再次开口,“我会允许你在外面乱晃,不以妨碍警察执行公务罪逮捕你的唯一原因,就是你得为我所用。”

“我无能为力呀,”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这点显而易见。”她厌恶地打量着我。

“还有一件事,霍桑绝不能坏我的事。当然,我也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他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圆满地解决案件,带着荣誉离开。这是我的案子,我才是那个亲手抓住真凶的人。”

“好吧,但我不理解——”

她倾身向前,再次将我压进砖墙。她的嘴唇离我只有几英寸,灼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他的任何举动,你都要告诉我。不管他发现什么,马上向我汇报。我说清楚了吗?而且,如果你敢告诉霍桑我来过这里,或者给他暗示我们的这次谈话,放心吧,小子,我会让你下地狱的。”

“她说到做到。”达伦微笑着说。这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我也相信他所言非虚。

“我们都说明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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