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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舅爷爷抓包

 

眼就随意落到一个地方,好像她们是恰巧碰到那地方似的,他不过是自言自语,根本不需要听众的。

这样的段莠有种魔性,段昀芸低着头进了里屋,没再面上表明,心里一直有根羽毛唰唰的挠着。

段莠在桌旁坐下,依旧先放拐杖,后擦手,再饮药再漱口。段昀芸看着,等段莠喝了药,吩咐上菜的时候,问了句:“舅爷爷的身体还好么?”

段莠点头:“老样子。”

段昀芸手托下巴,仰着脸对段莠道:“我觉得您好多了,身体硬朗,气色也好。”

段莠没有理她,段昀芸撑下巴的拇指和食指捻了捻,觉得有些自找没趣的尴尬。

段莠没在意她的尴尬,他照样吃不下去多少,段昀芸也只点了几筷子,这让段莠十分惊异,“不合你胃口吗?我记得这些是你爱吃的。”

段昀芸现在也爱这些食物,但不敢多吃了,她要守护自己的美丽。她给段莠解释了,同时也非常欣喜,因为段莠这样说代表是记挂着她的,心里是有她的,还记得她爱吃什么。段昀芸不知道段莠只是给秀儿吩咐了,秀儿什么也记得,什么也知道罢了。

段莠听了段昀芸的解释,停了一会,没有忍住,“现在已经是很瘦了,还是胖一点好看些。”

段昀芸有自己的主见,不以为然的应了一声。跟她约会的那些男孩也有这样说得,就是套话,当然也有真心诚意讲出“多吃点,胖点没关系”,段昀芸胖过当然知道,如果你不足够瘦,是没有人给你讲这种话的。

一顿饭吃完,有人上来收拾了桌子,段莠坐在桌旁,秀儿给他上了道茶水毛巾,又让他漱了遍口擦了次手。也给段昀芸来了一套,段昀芸草草用了,余光关注着段莠,段莠的细枝末节都是精致的,奢逸的,有钱人当然能过得好,但是段莠的好,一看就是大户人家,源远流长下来的好。

段昀芸此刻非常欣赏段莠。

段莠抬了下眼,秀儿走去角落,打开了那古旧的唱片机。

一小段鸦雀无声后,屋子里袅袅的环绕了曲声。段昀芸开始还好好的坐着,几回合唱词对下来,段昀芸把手肘撑在了桌子上。

段莠身体后倾,肩背靠着椅子,脖子扬出个弧度来,微微开了一道眼缝,好像看着天花板,又好像是什么也没看。搭在椅子上的手指悠悠点了几个拍子。段昀芸觉得段莠腐朽,美貌却是常看常新。

这张片子段莠可能先前就听了一半,不过十几分钟就放完了整片。段莠睁开眼,一下子看见了坐在对面的段昀芸,“还没走呢?”

你让我走了?段昀芸把手肘放下,乖乖道:“舅爷爷,我没什么事,陪陪您呗。”

段莠合上眼,“你去替我换张碟吧。”

段昀芸麻利起来,到那唱片机旁边的架子前,段莠说:“巴赫,爱听吗?”

“嗯。”段昀芸敷衍过段莠,腹诽道:段莠的喜好还真是中西合璧,还听巴赫,她从整理有序的唱片架子上找出来巴赫放上,碟针也估摸着安顿了,她回头时,段莠手边不知从哪拿起了一沓在活页夹里夹着的a4纸,上面密麻麻都是字,他低头颇具耐心地读着,他们在这屋子里相处的这一会儿里,段莠鲜少看过她,段昀芸搔首弄姿也没有观众,就安分了不少。

段昀芸又扫了眼段莠手里的文件,竟是英文的。记得以前就见过段莠读外文的论文,还不止英语。段莠这点倒是很新潮。段昀芸用力分辨着段莠,想弄明白段莠今年多少岁了。她和本家攀的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戚,对本家的事知道的很少,段母玲珑些,可能是可以打听明白的,但就算明白了也不会和段昀芸讲。

段莠有事做,段昀芸没有,便专注着看他,看得心里欣赏滚成爱慕,爱慕滚成爱欲。她才接触到性,尝过好的也尝过不好的,不好的也没影响到她,她还是觉得性是好的。之前拉个手就心跳,但现下每遇上新的男孩,段昀芸都是朝最后一步奔的,她这种新鲜感还没过劲儿呢。

段莠是根本没留心段昀芸,当然不知道她正盯着他进行一些性幻想。段莠看了几页,把秀儿叫进来,正要吩咐想起旁边还坐着段昀芸,转而说到:“几点了,让昀芸回去睡吧。”

这算正式逐客令,段昀芸再不舍,也不会顶他的意,站起来给段莠说了声再见,还和秀儿招呼了一声,模样安分又乖巧,段莠又把文件放了一放,说:“叫人送你回去。”

秀儿从外面叫来一人,是个手里抓着手电筒的青年,在段昀芸前面开路。

段莠又抬起来文件,指给秀儿,“普外的李和顺,现在还在q大上课呢?”

秀儿说:“是。”

段莠说:“你给他说,他要想在高校混,端和也不留他。一年里发的论文能比他上的手术多。”

秀儿无声一点头,段莠又问:“张培民爱人住进二院了没?”

“昨晚住进去的,有老孙他们安排,不会怠慢。”老孙是行政院长,今年年初刚换上来,干业务一把好手,人妥当又左右逢源。

段莠说:“张培民过两年该升了,临走前不会有什么大变化,还像从前那样就行。”

秀儿又快速应了一声。段莠把签过的文件给她,秀儿立即整理了抱在手里,段莠起了身,“今儿早睡吧,看天夜里有雨。”

有雨段莠身子就不爽利,严重了能成宿的疼,每块骨头跟拆散了再拧到一块儿去似的,傍晚太阳还好好的落下了,夜合上雨势才半至,段莠话刚落下,外面就打了雷。

秀把门窗紧闭了,抬手拉上窗帘。段莠要洗漱,先听见门外有人叫,叫得是秀儿。

秀出去看了,回来告诉段莠:段昀芸在院子里摔了,但没伤着,回来是取伞的。

段莠说:“给她外间的屋子,晚上在这睡吧。”

秀儿说了声好。出去吩咐了再回来,伺候段莠刷牙洗脸。床帐子放下来——段莠见不了雷雨天的闪,会晃着他的眼皮。

隔着帐子,段莠想起来一事儿,“你把那录像删了吧,也别让人传这事。”

秀儿“哎”了一声,知道他说的是段昀芸的事。段莠又说:“你找这丫头谈谈去,我虽是她长辈,但谈不来这个。”

秀儿又清楚段莠的意思。段莠没再说话,秀把灯灭了,依旧无声无息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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