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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

 

冰冷的感觉从她的脊背向上,直衝天灵盖。然而,胡雪衣的手轻轻贴上了她的手背。

她的手总是冰凉的,只有掌心有那么一点温度,而她也丝毫不吝啬,把那一点温度全部给了白守溪。

突如其来的温度,让白守溪有些冰冷的身体忽然缓过来了一些,让她忍不住想要再多靠近一点。她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只知道这是温暖的、安全的。胡雪衣低着头,凑近白守溪的耳边,有心多安抚她一番,却发现她整个人还是愣愣地、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白守溪感觉自己的手被拉住了,她下意识觉得那是安全了,任由那个人将自己的手拉走。很快,她的指尖触摸到一个温暖的、柔软的,充满弹性的物体。

是胡雪衣的脸。

她的手带着白守溪的手,贴上自己的脸庞:“是我,守溪。”

白守溪似乎反应过来一些了,只是脸色还是苍白的,人还是怔怔的,还是没有完全认出她来。胡雪衣无奈,只能带着她的手再往下一些。

这里的温度要再高一些,白守溪的手指仿佛被烫到一般,往回收了收。这里是脖子么?她的脖子好细,白守溪想道。脖子这里的温度比脸颊上不知道要高上多少,她指尖方才触摸到这里的肌肤时,胡雪衣被她冻了个激灵,还是拉着她的手覆盖在了正中间,重复道:“是我,师尊在这里,不要害怕。”

声音化作一阵阵轻微的震动,从白守溪指尖传到她身体中——那是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五年前。

胡雪衣是被颜青云赶下山的,她是个不爱动的性子,只知道整日在山上练剑。她其实是颜青云从不知道哪个被魔族屠杀的村庄里捡回来的孤儿,一直都不太爱说话,就连和颜青云,一天最多也不过五句。

而颜青云之所以将她赶下山,主要就是因为——她实在太闷了,十年如一日闷头练剑,比她年纪小几十岁的师弟师妹都已经私定终身、结为道侣了,她却一直以来都是孤身一人。每当颜青云说到这个的时候,胡雪衣总是很坦荡地说:“我还有我的剑。”

颜青云:“你总不能和剑过上一辈子吧?”

胡雪衣:“怎么不行。”

一整个倔小孩的模样,简直是个剑痴子。

颜青云也试图抛却自己的身份,招呼着胡雪衣一起坐下来,想到自己前些日子从某位弟子那边没收来的一本厚厚的名叫《仙都门八卦录》的书,此书中记载了许多仙都门内部八卦,甚至还有一些诸如《霸道师尊爱上我》、《师弟们都爱我怎么办》的短篇文章,甚至有一个描写同性道侣的神秘板块,不知道被哪位师兄师姐撕掉了,另后来人扼腕,感叹自己没来得及看到那些感人肺腑的故事。

当然《仙都门八卦录》中说的最多的肯定还是八卦部分,其中有一串时间极长、涉及人数极多的连环八卦,让许多看过的弟子们啧啧称奇,掀起了寻找这一八卦的主角的热潮。颜青云有意同胡雪衣说说这个故事,激发她的好奇心,然而,他失败了。

胡雪衣听到一半就想跑去练剑了,趁颜青云没注意,抓起剑跳起来就跑了。

于是第二天,她就被颜青云一脚踹下山去了。

胡雪衣漫无目的地背着剑,走到一处溪流边,左右张望地一番,发现已经把颜青云派来监视自己的人甩开后,开开心心地又练起了剑。

她练至正酣,却看到溪流上不知道漂了什么东西下来。

是一个人。

胡雪衣收起剑,脚尖几点,踏着浅水捞起了那个人,是个女孩,看着不过十来岁。

她伤得很重,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好肉,大大小小的伤口遍布在所有能被胡雪衣看到的地方。

胡雪衣晃了晃她:“醒醒,醒醒。”

女孩整个身体软绵绵的,任由她摇晃。胡雪衣这才发现她耳朵里流着血,应该是听不见自己的声音的,隻好拉过白守溪的手,轻轻在她手心写字。

她喃喃道:“母亲姐姐”

胡雪衣听不清她的声音,隻好将头贴着她的耳朵,问道:“你说什么?”

女孩手一抬,却碰到了她的喉咙。那是一双很凉、很小的手,胡雪衣下意识伸出自己的手、盖住她的手,追问道:“很冷吗?”

四感不灵,只有手上那一点温度,告诉那个深陷黑暗的人,她并不是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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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宇

“哦?”对白守溪的反应,国主感到很惊讶,“会被影响到么呵,看来,巫族的紫瞳和楼兰的是相通的。”

宋知秋在剑上仍不老实,在边上怂恿:“既然如此,就用她来做你最后一昧药好了!”他一时激动站了起来,却因为失去了一隻手臂,很难保持平衡,险些从剑上摔了下去。张天师忙控制着剑落在地上,扶着宋知秋。

国主盯着他,眉眼如刀锋般冷漠,嘴角却带着笑:“你想护着她们两个?”

宋知秋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僵住了,勉强道:“谁?什么两个?”

国主见他刻意岔开话题,也状似体贴地没有往下说,反而提到了另一件事:“说起来我也很好奇,你们居然认识。哦——怪不得你把我们囚禁在皇宫里,国师,你不会,很感激她们吧?”

宋知秋被他戳穿心事,隻好佯装无所谓的样子:“怎么可能?不过是一个楼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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