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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节

 

随即一刀斩断枪柄,这一刀斩落余势不休,刀光一折,顺势将他战马前腿斩落。

那马儿悲鸣声中,扑地便倒,平忠盛身手却足够敏捷,一按马鞍,调整了平衡,稳稳落地,顺势抽出腰间太刀,正欲同老曹步战,忽听他爹大叫小心,还没回过神,便觉手腕一痛,握刀之手已是齐腕而断,未及惊呼出口,脖子一凉,眼前顿时一片黑暗。

“啊——”平正盛发狂怒吼,他眼睁睁看着一个瘦长人影,如树叶般无声无息飘落,手中镰刀一出一收,自己儿子的右手、脑袋便先后遭其割断。

“杀,杀了他们!”平正盛爱子身死,怒发如狂,指挥后面足轻齐齐杀出。

曹操、时迁同时杀上,躲在树后拉绊马索的坂部一郎看得热血沸腾,大叫一声,也拔出太刀杀了上去。

曹操仗着宝刀、宝甲杀在前面,手下无一合之敌,时迁居中,手中锁镰忽长忽短,神出鬼没,不时还甩出两枚暗器,后面坂部一郎中规中矩,一刀一刀,很是劈杀了几个伤而未死之人。

平正盛见这三人如波开浪裂般杀来,狠狠一咬牙,带转马头就走,眼珠充血,流露出疯狂之色:杀我爱子,岂肯与你干休?且待我请出那些鬼怪,你便是真正魔王,也要遭他们擒下,到时候我要杀足你十天十夜,为我爱子报仇啊!

十余里外的营帐里,十几条在扶桑人眼中,可谓鬼怪般惊人的大汉,懒懒散散喝酒吃肉,其中有人打了个呵欠:“好无聊啊,依我说,不如找个港口,抢条船儿便走,莫非那些矮子拦得住我等?都是贯忠哥哥多事,偏要答应替他们出战一次。”

另一人道:“这些扶桑矮子,人矮心多,生怕我们离去,不到万不得已,怕是不会轻让我们出手。”

又一人微微笑道:“哥哥们,我之所以这般应他,却是别有一番考虑也,如今左右无事,且细细同哥哥们说道一番,看看小弟所思,有无谬误……”

这正是:子龙昔年护幼主,老曹今日保佳人。七出七进无敌手,凛冽刀光化血尘。

群鬼纵横天魔舞

这干在营帐中闲聊的,非是旁个,正是许贯忠一行。

却说数日之前,鲸鱼撞毁尾舵,老曹一怒刺瞎鲸目,那鲸吃痛,倒从乌灵圣母的术法中挣脱,一路拍浪而去。

众兄弟惊骇之余,顿足拍胸哭嚎,许贯忠铁青着脸,左手伏羲先天八卦,右手文王后天八卦,指头飞动,掐算不休。

众兄弟见了,哭声渐止,不眨眼地望着他,只见许贯忠脸色一白,身形晃了几晃,神情却露出一丝喜色:“天地否,地天泰,此否极泰来之象,哥哥性命,当是无忧!”

樊瑞闻言,抬头看天——恨非夜晚,难观天象,只得问许贯忠道:“天地否者,大往小来、闭塞难通。莫非哥哥要被那鲸鱼带去什么海外小国?”

贯忠点头:“不错,此国应是幽困海外,小人横行之地。不过地天泰者,由小而大,由微而盛。呵呵,哥哥此去,大人来而小人去,却是能清寰宇之象!”

栾廷玉闻言,抹把泪花,忙扯住贯忠手臂道:“既然如此,我等当速速去寻哥哥,助他成事方好。”

许贯忠被他一扯,手指微动,低头看了看,奇道:“咦!这一动倒有讲究,泰卦六五,帝乙归妹,以祉元吉。莫非哥哥此行,还能再得一个佳人?”

栾廷玉看了看他手,自然看不出个所以然,笑道:“是我扯得你动,安知这个佳人,不是应在栾某身上?”

史文恭焦躁道:“女人打什么紧,许兄弟这卦也不知准头几分,我当不可多做耽搁,还请孟康兄弟速速修了船追那鲸鱼才是正事也,李俊、张顺二位兄弟也可趁机找一找鼓上蚤,兄弟一场,好歹把他遗体带回。”

樊瑞道:“史兄说的不错,不过兄长亦不必太过忧心,想我哥哥乃是要做泼天大事业的人,纵使劫难丛丛,也当履险如夷!”

当下孟康拆了几块船板,半个时辰功夫,将就修补了尾舵,李俊、张顺钻出水面,连连摇头,倒是不曾找到时迁。

周通道:“时迁这厮手脚最活,说不定也攀上了鲸鱼,跟哥哥一同去了。”众人此时宁信其有,都说有理,当下驾船追鲸鱼而去。

然而大海茫茫,那鲸鱼又去了半日,他们大致虽方向不曾错,但是失之毫厘、谬之千里——老曹在扶桑越前国上了岸,他们却是一口气跑到了丹后国。

若在舆图上看,这两国之间又有个若狭国,三国海岸便似一个小碗。若狭国乃是碗底,丹后、越前便是左右两壁,中间盛着满满海水。

及至近海时,忽起大风,浪高七八丈,便是以李俊等人操船本事,也难挡这般天地伟力,仅剩的桅杆也遭打折,好容易顺着一股大浪冲上了岸,那船也被岸边礁石撞散了架。

所幸船上众人和马匹都未折损,当下在岸边休息了半日,稍稍恢复了些体力,便往陆地深处寻去。

众人一连寻了几日,虽然发现了几处村落,那些村民却都不通汉话,见了众人,吓得发疯乱逃。

樊瑞便提议:凭我等几人,找哥哥岂不是如大海捞针?不如寻条船儿归登州,让水师拉个数千人马再来,人多力大,方好寻找哥哥。

正商议间,恰好撞着一股兵马,为首便是平正盛父子。那些武士、足轻,见了这一伙人高马大,吓得腿脚都软,纷纷喊着:“鬼怪来也。”便要溃散。

这倒不怪他们胆小,只因一百余年前,宇多天皇因嫌弃财务耗费太大,又自觉已尽取中国文化之精髓,因而废止遣唐使,百余年下来,当今扶桑国中,除了极少数海商,便是平正盛这等重臣,也从未同“唐人”接触。

更何况即使在辽宋,如孙安、阿里奇这等九尺大汉也不多见,其余人亦多是七、八尺身材,马匹亦是精选的良驹,若是一两个还好,如此十余个一伙,愈发显得人高如山、马大如岳,在那些扶桑人眼中,便如进击的巨人无二。

好在平正盛戎马一生,平忠盛年轻气盛,这父子两个胆色却是不薄,虽然一般吓白了脸,平正盛还是喝住了部众,挺身而出,壮着胆询问众人来历,众人未知对方虚实,也不说来寻曹操,只诈称乃是贩马匹的客人,遇见飓风吹来扶桑,欲寻路径归返大宋。

平正盛见他们言语和蔼,似乎不爱吃人,胆子渐渐大了起来,又见众人都带兵刃,精力弥漫,不由大为心动:难得这些唐人,皆如鬼怪般体魄,若能把他们收入麾下,岂不是纵横无敌?

当下刻意结交,声称扶桑四周尽是茫茫大海,若无上好船只,万万难渡。又说道海船昂贵,但众人若愿意为他效力三年,他便打造一条好船,送他们归去。

许贯忠摇头道三年万万不可,不如我等出钱,买你条船如何?

当下两个人好一番讨价还价,最后议定只要出手一次,便可获赠船只。

此刻,平正盛的营地中,许贯忠正对一众兄弟说起:“诸位兄弟,小弟何以要应那姓平的,为他出手一次?正为看一看他扶桑人的真正本事也!”

周通奇道:“看他本事,又能如何?”

许贯忠扭过头,见乌璐和明珠儿正在稍远处采花玩耍,低声道:“我等自金国来此,也不过两三日功夫,可见通行极便,日后若是同金国交恶,金人的精兵猛将,必然都要出战,后方岂不空虚?若于这扶桑国起一支大军,跨海而至,行入牡丹江,直击会宁府,岂不妙哉?”

他却不知,这番心思,恰好老曹动在了一处。

众兄弟闻之,面面相觑,张顺疑惑道:“可此处毕竟是异国,他家皇帝老儿,好好日子不过,为何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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