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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

 

空气中飘散着浓烈的辣椒味,她太知道赵貉这人有多吹毛求疵了,喜欢味道温和的食物,家里的辣椒粉放一年,回头看还能是新的。

柴明立在厨房门外,看到她,郑重其事的点了个头。

两人以前不是没打过招呼,相反,赵貉每次无视她的时候,柴明都会颔首示意,只是这次,张青寒怎么看都觉得他瞧过来的眼神透出股不对劲。

“你老板在里面干什么呢?”她问。

“……炒菜。”

“大早上?”张青寒惊讶,“他不是不沾油吗?”

摊个鸡蛋饼他都嫌有油。

柴明卡住:“嗯……老板……”

门推开,赵貉端着两盘子菜出来,目光对上张青寒,顿了一下,就是这么一眼,张青寒瞧出几分异样来,她怎么看都感觉赵貉刚才看她时眼神躲闪了一下,低了头端着菜走向餐桌,故作平常。

“吃饭吧。”他说着,眼神却没看张青寒。

张青寒冷笑,“不想看我?嫌我太丑了,污染了你的眼睛?”

“不是。”赵貉很快回,懊恼的瞪她一眼:“你这个无知的女人,你就这么想我?”

说完,对上张青寒嘲讽冰冷的眼神,以前怎么都看不出的他偏偏觉得咂摸出了小阿里的执拗单纯。

他又补充:“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攥了攥手,点向那两个菜,“你先吃,我去盛米。”

张青寒射出的飞刀像是投向了棉花,她以为赵貉是不想看她这张红肿的脸,但是他的解释又带着认真,和一股别别扭扭的感觉,甚至还有一些……

心虚慌张?

疯了不成?!

两人坐下,柴明借口告辞。

张青寒打量着桌上两盆满满铺着的红辣椒,问:“辣椒怎么得罪你了?”

赵貉坐下的动作一顿,又坦然坐好,看向她,“什么意思?”

“没得罪你,你灭它全家啊。”桌上的辣子鸡和泉水鱼,上面铺着的红辣椒简直能溢出来。

赵貉脸黑了。

“或者说我怎么得罪你了?嫌我说话不中听?刺耳?想把我辣哑了?”

赵貉忍无可忍,“你不是喜欢吃辣?”

“我浑身过敏都没好我吃辣你想我更严重吗,还有谁家大早上吃这么辛辣的,你觉得我肠胃很好?”张青寒下意识的回怼,说完又停了下,抬头看他:“我喜欢吃辣?你还在意我喜欢吃什么?”

赵貉抓着筷子瞪她,愤怒在胸口忍无可忍的燃烧,这个粗鄙无礼的女人,丝毫不体贴一个残疾人早晨的辛苦忙碌,只会不停的质询追问,问到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到底懂不懂社交礼仪,保持基本的礼貌,保持不追究问底的体面!

不!

一定是她父亲的错,是这个男人在她妈妈离世后没照顾好她,才让她变得如此蠢笨、粗俗。

不,她也没有很愚蠢。

她只是习惯性的反驳,她也不知道辣椒是自己辛辛苦苦切的,她更不知道自己差点在厨房被呛晕过去。

她什么都不知道。

自己年长她这么多,应该体贴理解她。

赵貉这般在心里劝说,一边起身,端着两盆菜,转身就倒进了垃圾桶,带着一点两人都没察觉的羞恼。

“你倒了我吃什么?”刚拿起筷子的张青寒无语看他,啧了一声,“大清早脾气这么大啊。”

赵貉:“……”

他脾气大?!

赵貉太阳穴突突跳:“你闭嘴。”

张青寒:“……切。”

一个小时候,两人满足的吃完了柴明送来的早餐。

柴明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张青寒养伤,躺在沙发上懒洋洋地翻看着杂志,赵貉又拿起他的柔软丝绸擦拭博古架上的藏品。

窗外的太阳暖融融的照进房间,最近几日天气都很不错,松软舒服的让人想睡觉。

张青寒眼皮往下盖,又猛地睁开,扭头看向后面。

赵貉低头一板一眼擦拭着。

她眯了眼瞧他一两秒,回头又拿起杂志看。

没两秒,似有若无的视线又落在她身上,她蹙眉,咻的一下转回去,正对上赵貉心不在焉擦着瓷器,一副深思打量她的异样眼神。

“又琢磨什么呢?”张青寒起身,抱臂靠过去,“怎么,不死心啊,还在想着怎么把我往医院里送?”

赵貉低头擦瓷器,“这是你的自由。”

“我的自由?”张青寒狐疑,“今天怎么不听你喊我张小姐了?”

他的一声声张小姐,看似绅士礼貌,实则高高在上,充斥着鄙夷傲慢,以至于她每次必得回声小叔叔或者daddy来恶心他。

赵貉:“张小姐想听,我也可以接着叫。”

普通干脆的称呼,倒少了些别的意味。

张青寒:“你的拐杖呢?”

他向来拐杖不离手,但她早已看出,那根没有也不妨碍他走路的拐杖更像国王的权杖,用慢慢悠悠的步速、骄矜的姿态,在众人等待和翘首的视线里,彰显他的身份地位和傲慢不凡。

赵貉手顿了一下,又安之若素地说:“摔了个痕,先不用了。”

这座小木屋都铺满着昂贵柔软的地毯,除非刻意去扔去砸,他的紫檀木拐杖当然不会落在地上便擦出痕。

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何不想在她面前再用那根拐杖。

张青寒:“这就不要了,不行给我啊?能卖好多钱吧。”

赵貉:“……”

他提气:“不要总把钱财放在嘴边。”

他忍了忍还是说:“这样别人会把你当做肤浅之辈。”

“别人?”张青寒浑不在意,“你不就是那个最把我当肤浅之辈的人吗?”

“……”赵貉抿抿唇,犹豫着:“我也没……”

“是你过往行事,太离谱出挑了些,以后你要是愿意沉下心来,把事情做好,不再浮于表面……”

“闭嘴。”张青寒直接打断,“我懒得听你说教。”

赵貉太阳穴又开始跳,目光落在她身上,生气又带着别样的不舒坦。

她的戾气让她更像一个浑身受伤的刺猬。

赵貉沉默,张青寒却接着说:“别整日教育我,我说了,我不当你小侄女,快歇了这个心思吧,做你老婆还有点可能。”

赵貉手里的瓷器差点被捏碎,小心放回架子,怒而看她。

“不可胡言乱语!”他斥责。

但凡过往他不是那样的处境,眼前的女人就会是他的干女儿。

他会把她教的礼貌、文雅、颖慧豁达,即便是性格跳脱、张扬、甚至暴躁,也绝不是为了抵抗防备而尖锐。

张青寒却因为他的呵斥更不满,眯着眼嗤笑的靠近他,“怎么,这么不喜欢我当你老婆啊?”

他迅速的排斥像一把点燃的柴火落在了草垛上,在她胸口熊熊燃烧。

“要不是看你有钱,你以为我会想嫁给一个离过婚的残疾老男人?”

她冷笑着,转身往外走,却因为太过生气,手落下时不小心撞到博古架,跟着打下了架子上的素白瓷器。

啪的一声,瓷器四分五裂。

张青寒转身,看到地面的碎裂,脸瞬间白了。

赵貉每日擦拭,最用心的便是这件玉白瓷器,她曾偷偷上网查过,这瓷器源自北宋,拍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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