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
纽约很大,但被当做代表性的地区只有一个。
anhattan。
客户约她见面的地方是半岛酒店大堂,在第五大道和55街交叉口。
离圣诞不远了,节日氛围很浓,巨大的圣诞树已经遥遥可见。
宁潇在中央公园晃荡了半小时,逛了好几家店,买了一个卡通小挂件,又在附近甜品店买了两个小蛋糕,边走边吃,吃完了刚好也就到了。
离约定的六点还差二十分钟,宁潇决定先去占个好位置。
刚踏进去,她就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
“宁潇。”
是窗边传来的声音。
她循声望去,一道清冷高挑的身影立在窗边,大衣搭在椅背上,正微微含笑望过来。
宁潇呆了几秒,很快笑开:“哇,好巧。”
她的高中同学。
任清越。
所以说,相遇这种事是要看场合的。
在国内同学聚会相见时,还有三分说不出的尴尬。
现在这就属于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了,说不出的亲切。
宁潇走过去,任清越笑着跟她握了握手。
“来出差?”
宁潇爽快点头:“对。你呢?也是吧。”
任清越顿了几秒,哑然失笑,有些无奈:“你……猜我姓什么。”
宁潇飞快反应s过来:“人工智能——啊。”
她也笑了:“对对,我这脑子,真是不好用了,你那时候说过的,我没想到是你。”
反应过来后,宁潇面上笑意就客气了很多。
“那就不浪费时间了,我们开始吧?就在这边吗?还是等会议室空出来?我问过了,大概七点左右会空出来。”
偶然意外,跟设计过还是有区别的。
坦白说,宁潇并不喜欢后者。
任清越敛了笑意,帮她拉开椅子:“等会议室吧,不急,可以先简短聊聊。”
“好。”
宁潇拿出笔记本,展开的时候余光从窗外划过,动作忽地停滞。
曼哈顿的冬很有特点,黑夜降临后,它的本相才会从火树银花中显露。繁华又精致,慵懒又贵重。
今夜雪薄,落下来也不压人。门童拉开车门,从黑色轿车后座上下来一个人。
很年轻的男人。黑色大衣里一件深色衬衣,袖扣似乎是水晶的,光亮折了一瞬就看不清了,如同他静而平的心绪。
他身边还有个中年人,一眼望过去就是上位者当惯了的人,从头到脚都显贵,身形偏瘦,架副银边眼镜,看着温和,眼里却深不见底。
中年人不介意落后他一两步,在过酒店旋转门时也示意让他先走。
他们身后还跟着不少人,但她没再看。
宁潇极少……不,应该说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池蔚然。
漠然,冰冷,华美。一把锋利到令人心惊的刃。
身后这座流光溢彩的城,跟他适配到极致。
恍惚间,宁潇耳边又响起那道柔和的女声。
——我们不了解他的地方太多了。
——他有他自己的世界,别人是进不去的。
——你虽然喂了东风,但那次不是你的错,也不能全怪你。
——他为什么不告诉你?可能我们都不属于他的世界。
一个欢快的影子骤然掠过。
宁潇手摁在兜里的小挂件上,那是一只小狗,她看着觉得眼熟,就买了下来。
隔着一层布料,她像被烫到似得,猛地一抖,把刚上的咖啡碰倒。
“没事吧?”
任清越脸色一变,忙走过来,蹲下捉过她的手查看伤势:“这个很烫——”
他招手叫来侍应。
“没事没事……没事的。”
宁潇低声说了三次,果断地抽出手背,接过侍应给的冰袋,摁住,调整好神情:“抱歉,电脑应该没事——”
“这时候还要管电脑吗?”
任清越沉默几秒,抬眸望向她:“宁潇,有没有人跟你说过,做自己就可以了。不要这样勉强……”
“我没有勉强。我只是要工作。”
宁潇低下头,盯着任清越的眼睛,一字一句:“你是我的客户,我有义务对你负责,对我们组的提案负责。”
“除非你的初心不是想来工作。”
顿了顿,宁潇轻声道:“应该不是吧。”
“工作。”
任清越点了下头,有些无奈,很快语气坚定道:“那就走吧。有一间会议室提前腾出来了。”
“好。”
宁潇收了电脑,跟在宁清越身后,走到大堂时脚步一顿。
正撞进一双黑眸。
施落崭站在他身边正讲话,讲到一半发现男人低气压,视线顺路望过去,一张相当顺眼漂亮的脸,好奇地挑眉:“认识?”
池蔚然淡淡收回视线,语气漠然:“你继续。”
“继续什么……啊,人来了,走咯。要小美女还不简单,要多少我给你介绍多少。”
有西装革履的人刚好从电梯处赶来,为他们开路。施落崭笑眯眯对他道,转身时,还在讲:“早说你感兴趣嘛,怎么样,后天忙完陪你去svegas(拉斯维加斯)咯,你当时陪我爹在那地方也够艰苦的,母蚊子都遇不到吧……”
“还好吗?”任清越视线温和地看向她。
那些人早都走了,宁潇还在原地。
“好。”她咳了一声,才找回声音,“走吧。”
会议室租借时间是一小时。
宁潇只用了半小时,任清越的状态也转得很快,问题犀利,宁潇回答到还剩一个时,突然觉得胸口一阵发闷,有想干呕的感觉,她沉沉地出了口气:“我可能……要去趟洗手间。”
“好。”任清越很快把面前的水拧开,递给她,关切道,“你先喝点。”
宁潇接过水,道谢,她拉开门,踏到走廊的地毯上。
一步。两步。
她走到了尽头,无人的拐弯处,仰头靠在墙上,壁纸的触感是沙沙的。
让人想起风的声音。
“谈了挺久。”
一道低沉的声音从暗处传来。
很快,人影也出现,走到她对面,轻笑着挑眉,眼里却没有半分笑意。
“聊得挺开心啊。”
宁潇没说话,疲惫地提不起力气,撑了撑墙,就要离开。
却被人一把扣住手腕,拽到了身前。
池蔚然垂眸,声音很轻。
“你不是说要做朋友吗?知道做朋友的第一要义吗?”
他大拇指指腹从她唇边摩挲而过,带点轻柔的狠意:“要互不相欠。”
宁潇闭了闭眼,声音有些沙哑:“你先放开我。”
烫伤的地方疼。
但她宁愿疼着。
谁知道,就这一句话,彻底点燃了池蔚然的怒火。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被一道清冽的男声突然打断:“不管想聊什么,要不要先放开宁潇?”
池蔚然抬眸望过去,忽然笑了,笑意很冷。
“你是什么东西?我们说话,你有插嘴的资格吗?”
难过美人关
宁均言问过他英明神武的大哥一个问题:
怎么发现姓池的心怀不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