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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

 

宁潇一愣,目光微动。

池蔚然把手镯戴到她没伤的手上,自然地朝她伸了手,意思是,轮到她了。

宁潇却摇了摇头,神色莫测。

池蔚然感觉心第三百零二次提了起来。

“你还是别带了。”宁潇说,“不太方便。”

池蔚然:“……你怎么知道我不方便?”

宁潇伸长手臂,勾住他脖颈,蛇形手镯的凉意也一并传到池蔚然这里。

“因为会硌到我。”

他常用什么谁能比她清楚。

所以宁潇答得理直气壮,像个骄傲的小公鸡,对上池蔚然的视线还挑了眉:“怎么,没力气了?”

池蔚然唇边的笑深然,手搭在她腰际:“知道了。”

在他的吻即将落下前,宁潇突然开口,轻声道。

“你要待久一点。”

“在我身边。”

她望着池蔚然的眼睛。

这双她看了很多年的黑眸,惊心动魄的优美,深藏于骨的傲然,装过银河宇宙,总似漫不经心,如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映着她的倒影。

这让宁潇恍惚。

“我会的。”

池蔚然一字一顿。

宁潇点了下头,满意地勾着他脖子倒在木地板上。

池蔚然被她的姿态逗笑,笑了一会儿,在宁潇刚想爬起来揍人的关头,猝不及防地覆身,含住她唇瓣温柔啄吻。

宁潇不得不承认,这人心情好起来,那方面的质量真是不一样……

喜欢滋生的那一刻

进入时,宁潇睁眼看着深夜的雪花,突然想到了很多年前的一幕。

原先她对阁楼的回忆是那次跨年。

所有人都很高兴的那天,她度过了极难熬的一晚。

那时候池蔚然就出现了。宁潇当时觉得太不凑巧,偏偏就让他看见了。

从现在开始,这里的回忆要被重新覆盖了。

她神游不到三秒,被撞得一个激灵,难耐地哼哼了一声。

“太重了,轻一点……”

“求我。”

池蔚然也起了玩心,捞过她腰坐起来,刻意在入口处研磨,声线懒散惑人:“你不专心。”

宁潇咬牙在他结实的腰上拧了一把。

“别太过分了。你还在试用期——嘶!”

“好。我努力。”

池蔚然笑意很深,扣着她腰的掌心力道一松,放任自己到底。

他确实很努力。

……

等他抱人去浴室清洗完,用浴巾裹住把宁潇带到主卧,她已经要睡死过去了。

池蔚然没再吵她,只是捉起她手腕,轻落下了一个吻。

“晚安。”他轻声道。

第二天,宁潇起晚了。

跟任清越约的时间是上午十一点。

她火急火燎地冲出门,赶到了咖啡厅,还好没迟到。

宁潇自认为表现还算正常,但任清越的神色却愈发复杂,淡淡地笑着,也没怎么搭腔。

等中途去了洗手间,宁潇才发现不对。

镜子里的人虽然涂了新口红,还容光焕发……但忘了穿高领毛衣,脖子上未免也太明显了。

宁潇捂着昨天放纵的痕迹,头都发晕。

今早她换衣服的时候,池蔚然就倚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愣是一个字都没提醒她。

取消,转正取消!

宁潇今天只涂了防晒,但她随身带了粉饼,只是觉得补救无益,干脆连拿都不拿出来了。

她望向镜子,镜中人应该生气的,可眼角眉梢都是隐约笑意,越是想遮掩,越柔和地泛开。

——住脑!

宁潇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飞快拧开水龙头,用冰水拍在面上,给自己醒了醒脑。

她抬手,再次端详着中指上的戒指。

手镯她没戴。虽然这个区域还算安全,但那玩意过于招眼了,为了安全考虑,她也不会把六位数的东西戴在手上。

戒指说是第一次投资的时候买的,那是什么时候?

宁潇转着戒圈,又取下来,就着卫生间的顶光观察,顺道思考起这个严肃的问题。

这段时间他俩联系紧密,她又刚好来了,所以他是顺手吗?

如果他们之前没有发生那个意外,那这个礼物应该就会到其他人手里了。

越想越绕,最后宁潇干脆接了一小捧水,往自己脸上一洒,拧龙头走人。

管他那么多呢。

生活里最浪费时间的两个字就是如果。

重新坐回座位,任清越也恢复如常,跟她说基本可以定下来了,合同细节可以再慢慢谈。

“从现在开始,我们不谈公事了,随便聊聊吧。”任清越推过去一杯美式,“看你不喜欢甜,给你加了一杯。”

宁潇之前点的燕麦拿铁已经见底,他注意到了。

“好啊,谢谢。”

宁潇莞尔一笑,大大方方坐下,姿态松弛了不少:“那就谢谢——任总请客了。等会儿我请你吃午饭。”

“你喜欢现在的工作吗?”任清越微微一笑,“聚会那时候没来得及聊,我挺吃惊的,你会选择现在这。我记得你以前……”

“以前四肢发达,是吧?”宁潇笑得见牙不见眼,拍了几下手心:“确实,那时候我也没想到,以后会成天抱着电脑工作。”

“不过我还挺喜欢的。”

她想了想,最后又确定似得点了下头:“对,我喜欢。”

任清越沉默了几秒,指腹在杯缘上划过。

“那很好。能做喜欢的事,就是幸福的。不过你……”任清越视线落在她戒指上,“是在这儿新买的吗?”

“这个?不是。”宁潇看了眼,笑眯眯道,“是别人送的。”

没等任清越问什么,她又补充道:“男朋友送的。”

第一次在对话中用到这三个字,宁潇有点不好意思,但也不想表现出来,只揉了揉发红的耳朵。

“啊。”任清越轻出了口气,整个人靠进椅子深处,“恭喜。”

学生时代他是气质偏清冷的人,眼尾微微下垂,成熟以后又多了几分清隽温和,但宁潇感觉他整个人都挺紧绷的,此时松了全身的力气,倒显得更独特了。

“谢谢。”宁潇举起美式,碰了碰他杯子,神色认真,“学长,你很优秀,你也会找到很好的人。”

“是吗?”任清越轻声道,“可能很难吧。我这样的人……”

他自嘲似得笑了笑:“做什么都晚一步。”

下了很久的决心,终于迈出的一步,还是迟了的一步。

高中时领着学校的奖学金,勉强顾住家用,还要筹借母亲医药费的时候,任清越发过誓,他要靠自己脱离这样的生活。

任清越眼里只有一条笔直的道路,就是往前走,往上走,用尽全力。他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事阻挡他。收获的那些喜欢于他人来说,只是中学时的添彩与消遣,对他来说,却是一道鸿沟,他永远无法在那个年龄享受的惬意松弛。尤其是……那个被人称为天才的人。

年龄比所有人都小,却得天独厚地拥有一切。

在那个时候,刻意回避一个人却更艰难些。

她是在有人冷嘲热讽他领救助金和他母亲时,直接冲上来的人。

姿态粗鲁直接,把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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