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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还行。”他说。

景春试探着说:“你以前其实有个女儿,特别可爱,漂漂亮亮的,你很喜欢她。”

桑寻:“……”

他今天只剩沉默了。

对于十几岁的人来说,自己的少年期都还没过去多远,但现在有人告诉他:你有个女儿。

景春笑了笑:“当然,你不记得了,这些其实也没必要告诉你,但是……我怕你突然要是再生一个,你会难以接受。虽然你是个人,但是你的灵体是扶桑的,本体就在不周山,如果哪天灵体觉醒,你甚至可以直接调用本源之力……”

桑寻沉默听着,忽然瞳孔颤了颤,反应过来:“谁……谁生?”

他迷茫地看着她,试图确认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景春今天把富贵儿锁家里了,因为陌生的地方,带着它不太方便,人间虽然很久没有神迹了,但也不是毫无能人,万一被发现,后患无穷。

桑寻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虽然灵体暴涨,但毫无苏醒的痕迹。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现在觉得幸好它不在,不然这会儿能出来笑桑寻笑上半分钟。

景春看着他,缓缓握紧他的手,她知道,对于人类来说,孩子是只存在于子宫的产物。

而他是没有的。

但就像同样是地球的生物,除了胎生还有蛋生……

人和神作为不同的种族,他一时不能理解和接受也是正常的。

但问题就在于,他和任何人在一起可能都不用担心这件事,唯独她,随时都可能会出事,而且明显已经有灵体乱长的迹象了。

她不告诉他,跟人类雄性欺骗小姑娘有什么区别。

“我真的很不想给你灌输一些你完全接受不了的东西,等你自己灵体恢复了

,自然什么都知道了。但是如果我要和你在一起,尤其需要发生点什么,我觉得必须要告诉你。”景春抬手摸了摸他的脸,企图靠这种略带温情的安抚方式缓解他的情绪。

桑寻本来觉得一只鸟当着他的面浑身冒火的样子他都已经接受了,还有什么接受不了呢?

上次富贵儿说他易受孕体质,他虽然震惊和迷惑,但其实并没有真正放在心里。

因为怎么看,好像自己都不具备这个功能。

而且那只鸟显然嘴欠,一副开玩笑没下限的样子。

后来景春告诉他,神族很难孕育,他就觉得是那只鸟开玩笑。

但大概景春给他灌输的反常识的东西太多了,他竟然开始真的思考生孩子这件事了。

“所以发芽会生孩子?”桑寻努力理清这个逻辑。

景春摇摇头:“也不完全是,树木发芽生长是本能,春风一吹,温度和湿度适宜,草木就开始发芽。你是有灵智的神树,会遵循基本的规律,但也可以不受影响。”

树生子……是开花、结果吗?桑寻默默想。

但有灵智的神树,也要开花结果吗?

花……需要授粉吧!

难不成是她,给他授粉?

太荒谬了,这真的太荒谬了。

景春看他满脸迷茫,真的都开始不忍心了。

她说:“扶桑是春神用自己肋骨打造,又亲手种出来的,它的存在本来就是合着春神的心意长出来,含着春神的期许。而草木生来就受春神影响,你现在灵体沉睡,相当于本能占上风,但凡和你谈恋爱的是别人都可能不用担心,但我就是春神,而你本能喜欢我,所以我靠近你,你的灵体就开始肆意乱长。”

所以他那点心思,就像孔雀开屏一样,藏无可藏?

“你的灵体养了这么多年,虽然还没有觉醒的征兆,但到底力量恢复了不少,我是怕太过火,你的灵体可能自动借调你的本源之力,但你现在又没有办法自控,很容易出现外化症状。”

桑寻“嗯?”了声:“外化?”

“就是你的□□长出树的特征。”景春捏了捏他的头发,“比如头上开朵小花。”

她又伸手捏捏他后颈的颈椎:“比如从

这里长出枝干。”

枝干是树的脊梁。

景春最后握住他的手,捋了下他的指节:“你那天说你手指很难受,我就在想,末梢神经会不会刺破你的指尖长出枝叶来。”

桑寻:“……”

感觉,挺丑的。

他沉默片刻:“会死吗?”

景春摇头:“那倒不会,怎么会死呢!”

“那会怎么样?”桑寻不解。

“就是……”景春额头都要冒汗,感觉自己真的跟个负心人一样,“就是你可能会怀孕,生孩子,生出宝宝。”

桑寻:“……”

他觉得他需要去看精神科医生。

他抬手摸了摸她,先是摸头发,然后抚摸她的脸、脖子、肩膀,最后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很软,瘦瘦的,像是没有骨头,肌肤像绸缎。

重要的是,是温热的,真实的,存在的。

她是个存在的人。

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太孤单了,于是臆想出来一个人在身边,所以她才会天马行空语不惊人死不休。

“怎么生?”他的心定了定,很认真问她。

只要她能给他一个可以相信的解释,他就愿意相信。

“也不一定,只是说有这个可能。”景春也很苦恼,“富贵儿说扶桑有子的时候,会变得特别感性脆弱,神力会忽上忽下不稳,然后到了后来,灵体只能缩回本体上,只能幻化出人形,或者把部分枝干肢体化这样。”

只有那时候,他更像树一些。

“他的宝宝最开始就像个果实结在树上,但自从果子成型的时候,他的一部分枝干就会像筑巢一样把果子包裹起来,慢慢的,包裹得越来越严密,到最后谁都看不见,就像长在了扶桑的身体里,所以孩子要出生的时候,他就很痛……”

景春看着扶桑拧得越来越紧的眉毛,沉默了片刻:“就像从胎盘里剥离……那样。”

桑寻也沉默了,过了会儿,似乎是消化完了:“哦。”

“他们怎么……□□?”桑寻皱了下眉头,觉得这个词并不大合适,“授粉?”

景春被他认真的表情逗笑,虽然很不应该,但她还是没

能压住唇角,只好俯下身,压抑而克制地笑了十几秒,然后才直起身:“都可以,魂交,神交,肢体接触……”景春凑近他,轻声说,“我可以进到你的识海里去,就像是住在你的快感神经上,你会很舒服的……”

桑寻顿时捂住她的嘴:“好了……我知道了。”

景春笑了笑,像她这种活得久了的,就是没皮没脸不害臊一些。

说完,桑寻别过头,努力看窗外,来平复自己的心情。

景春也看了看车窗外,秋日萧瑟,冬天很快就要到了。

她不太喜欢冬天。

衍城其实挺好的,古朴的建筑,街道两侧的大树长得笔直参天,枝干粗壮,存在很多年了。

她把神识放出去,嗅了嗅城市绿植的味道,空气有潮湿的水汽,像是要下雨了。

然后出神着,就听见桑寻又说了句:“我不知道你说的,但我可能更喜欢肢体接触,我希望和你拥抱、亲吻。”

甚至……

景春回过神:“啊?哦,我没有不让。”

桑寻“嗯”了声,“所以我如果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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