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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

 

沈知言彻底沉默了。

女孩也意识到自己身边的人这会儿情绪有些不太对劲,她收起自己举起来的三根手指,摸着贵妃榻的边角就打算开逃。

脚还没有从贵妃榻上放下来,整个人就被沈知言给带了过去。

“目光短浅,你要知道现在有多少人排着队挤破脑袋都想踏进梧桐苑?更有多少人想要争取美术展上的一个位置?”

白郁声知道沈知言想说的是什么,无非就是让她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借着他积攒下来的画坛地位,在众人面前混个眼熟。

这确实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甚至对于其他沉浮于“毕业即失业”这个怪圈中的应届生来说更是从此翻身的机遇。

可遇而不可求。

“可是梧桐苑门口冷清得都能用来抓麻雀了……”

她扯了个话题,开了个没头没脑的玩笑,算是变相拒绝了沈知言的暗示。

“我还只是一个忙着毕业的大学生呢,你已经是业内小有建树的大佬了,你要是不嫌弃我呢,每次开展在角落里给我留个位置就行。”

在这方面沈知言确实有些失算了,他没有想到白郁声看上去只是在意自己能不能毕业,未来的简历能不能再漂亮一点,但实际上想到却比任何人都远。

他撩起白郁声的头发,凑到自己嘴边亲了亲。

“没有人会说你。”

“确实不会有人当着我的面说我,那你能确保别人私底下不乱嚼舌根吗?”

沈知言做不到。

应该说没有人能做到。

白郁声钻出沈知言的桎梏,跑到书桌那边,再小跑着将刚刚画完晾干的水墨人物小品逮到沈知言面前。

“看,最近我是不是进步了很多!是不是很快就能超过你了!”

十二月也走过了中旬,临夏的天气是越来越冷了,就算在太阳底下坐上大半天,刺骨的寒意依旧占上风。

但是女孩的笑容却依然热烈,如萌生在万千荒芜中的幼芽,不知不觉枝蔓丛生,驱散了一片严寒。

——

“沈哥,之前从港市带回来的那个木箱子,这次需要带上吗?”

沈知言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回自己房间的路上被祁酌给拦了下来。

祁酌依旧负责帮沈知言处理一些繁杂琐事。

毕竟不愁吃穿,他也不喜欢出门社交,留在梧桐苑帮忙干活对他来说是一件极其不错的差事,毕竟与死物打交道比与活人推脱来往来得舒心多了。

见沈知言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儿,祁酌以为是沈知言在回想港市带回来的木箱子是什么东西,他用手比划了一下。

“就是那件旗袍……”

沈知言自然没有忘记这件旗袍,只是他原本将自己与白郁声之间设想得太过简单,总觉得只要他们在一起了,许多事情都能理所当然地发生。

他迫不及待将白郁声存在的事情分享给自己少有的几个朋友们,又迫不及待想把这件事告知众人。

让众人都知道他夙愿得尝。

确实有些莽撞了,甚至有点像刚出社会的愣头青,将什么都设想得极其美好。

没想到在这件事情上倒是被白郁声教育了。

他敛着上眼皮,抿唇沉默了小半天。

“再说,你先让它放着吧,哦还有……”沈知言转过身,继续道:“你抽空去一趟湖心岛,让韩清砚别守着那一块菜园子忙活了,这次画展带上他一起去。”

“嗯……”

祁酌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有些支支吾吾地。

“怎么了?”

“韩哥说他这段时间忙不开。”

沈知言抬了抬眉骨。

“他忙什么了?我给他任务了?”

韩清砚与祁酌不同,祁酌主修书法,走的是正规的系统性学习路线,这些年一直在国内发展,是沈知言被沈林生接去北城生活那段时间结交的朋友。

沈知言沉默寡言,祁酌完全不想与别人讲话,可偏偏两个人能玩到一起。

但是韩清砚不一样,他性子就随意狂放,完全不按系统固定的那一套来,属于是凭借着一身天赋为所欲为的。

当初他一个人跑到国外,在大街上提着个画板就说要给行人画画,结果由于成果太过抽象,被不少人追着打。

就算后来跟着沈知言回了国内他也安分不下来,沈知言还没想好怎么设计半山别墅,他便毛遂自荐搬了进去,并且将所有空地都开辟成了一行行的菜畦。

也许是骨子里的种田基因突然觉醒,却还要给自己找一个合理的理由,美名其曰,修身养性。

“韩哥说半山别墅里边的大白菜快成熟了,这几天他得守着收菜,不能随便离开半山别墅。”

沈知言:……

作者有话说:

过渡章节,避免大家看得太无聊,在搓一个小剧场,关于上一章那两分钟发生了什么事。

就,懂的。

莫名敌意

十二月的北城温度比临城要低十几度,但是不同于江南那边潮湿的冷意,北城这边的冷是喧嚣无情的,迎面刮来的风都刀子似地往脸上割。

白郁声紧了紧自己的衣服,顺便从背包里掏出了自己在临夏压根用不着的毛绒厚帽子戴在脑袋上。

臃肿肥大的帽子衬得她一张巴掌大的脸更是小了几分,雪白毛绒点缀在她额头上,像一只刚从森林里窜出来的小雪貂。

大雪。

路旁的行道树多为落叶品种,早在降雪之前枝干上的绿叶已然凋落殆尽,白雪与冰霜挂上枝头,这个季节的北城被纯白覆盖,好在人潮依旧汹涌,中和了几分萧条。

对于一个从小在南方常绿树种包围种长大的白郁声不管是第几次看到这样的场景依旧会感到惊奇。

道路上的雪被清理地差不多了,路边花坛上倒是还有不少积雪,她从口袋里抽出自己的手,冷风一沾,冻得她一阵瑟缩。

她拢起一小团雪,刚落下的雪花松松软软,如果不压紧了玩,捏在手上没一会儿就重新散成了一团。

“沈知言!”

斜靠在路边红绿灯杆子上带着手套漫不经心刷着手机的男人闻言看了一眼一旁玩得正起劲的小姑娘,原本被他拉得好好的衣服领口这会儿敞着风,脖颈上带着的围巾也有些松散,女孩露在外面的双手与鼻尖被冻得通红。

但是她本身却好像丝毫感受不到冷似的,依旧捏着雪团笑得灿烂。

“嗯。”

他低低地应了一声,声音从口罩后面传出来,闷得有些失真。

路边走得麻木的上班族路过这边的花坛,只听声音就知道面前这位蹲在花坛边上的女孩估计是从南方过来的,没怎么见过那么大的雪,他似乎已经对这种现象见怪不怪了,只是这一男一女实在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目光,那人拉了一把自己的口罩,多看了两人一眼。

“你说这么大的雪,真的有人会来看你的展吗?”

玩得有点久了,白郁声感到自己的双手已经完全不是自己的了,指尖冻得有些发紫,血色集中到骨节处,她本来就白,红白一对比,显得这双手格外可怜。

她哆嗦着手,也不管上面是不是还沾着雪水,直接往沈知言的衣服口袋里塞。

依旧好冷……

沈知言从袖子里面伸出手,也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包裹住了白郁声冻得跟冰块似的还沾着水的手。

他低垂着脑袋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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