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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番外-在意

 

上了房顶,坐着,看着星空。

脑子里很满,又很空。

她记起了她离开帝都的时候。

那时候比现在混乱多了。

她发病的时候总是很需要费楚,一旦清醒,情绪又会很抵触自己这种行为。

费楚不是没有挽留过。

尔雅拒绝了。

她无法面对这样的自己。 至少当时没有办法。

现在……池曜说得对,她确实是有一些愧疚在,愧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侵入了费楚的生活,但又无法给他一个痛快的交代。

他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欲言又止,到结束也是如此。

没有表白也没有过任何剖析心意的话。

但人的行为能体现很多东西。

费楚从最开始的手足无措,到顺着她,到哄着她。

再到心有介怀,守着最后的底线。

病好后尔雅的两个自我间记忆慢慢融合了,一个还困在伴侣死亡的阴影中,一个却已经熟悉了每天另一个人的关怀陪伴,那段时间尔雅快疯了,被自己 逼疯,但是合併的一个人再也分不成两个。

她喜欢费楚吗? 她不知道。

她不喜欢费楚吗? 未必。

更多记忆扑面而来,过往的温情和现实的冷风交织,尔雅说不出一个人在星空下,是一种浪漫,还是一种寥落。

她前天不该喝酒的。

如果信守离开时的承诺,再也不招惹费楚,哪怕费楚总是会跟着她,也不会再主动挑破那根线的。

真是……都什么事儿啊!

扶额,尔雅头痛。

然而头痛不过一刻,符青回来了,扶着费楚。

尔雅看他们走路的姿态,奇怪,“怎么了?”

陡然有人出声,符青吓了一跳,抬头见到尔雅在屋顶,符青:“……”

符青:“长官好像喝醉了。”

尔雅:“…”

尔雅嘆了口气。

帮着符青扶人进屋,尔雅还来不及撒手,符青先跑了。

醉鬼不只一个,严长岳酒量浅,也喝醉了,这边有了尔雅,他便过去帮许今照看严长岳。

符青一走,气氛变得怪异起来。

还好人已经放回房间了。

纠结片刻,尔雅决定从心行事,给费楚倒了杯水,丢了颗水溶解酒糖。

混合均匀,又放了片星柠进去,好入口。

再进门,费楚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视线又直勾勾地跟随尔雅移动。

“解酒的,吶。”

尔雅把杯子递到了费楚眼前。

说完又有点尴尬,害怕费楚不接。

手在空中悬了会儿,到底被接了过去,中间的停顿彷佛是对方在分辨水杯的位置。

果然是喝多了。

“喝了多少啊?”

看着费楚手都有些不稳,尔雅问。

“招牌的调酒都试了试。”

「都?」尔雅眉毛挑得高高在上。

就差没骂费楚有病了。

大概是被池曜问候过,费楚现在还处于一种槓精的状态,自然而然道,“你那么喜欢,想看看这些玩意儿有什么魔力。”

尔雅闭嘴了。

半晌,尔雅低声道,“我只是用来麻痹自己的。”

“这个效果你又知道我不想试试了?”

一句比一句槓,真是的。

意识到自己话茬不对,费楚有那么一瞬间想闭嘴,奈何现实没给他机会。

尔雅轻出口气,“试过了,感觉如何?”

费楚默了默,“更清醒了。”

就很直接。

尔雅反倒笑了起来,“挺好,下次你就不会喝了。”

笑完发现费楚在看自己,扬了扬眉。

费楚:“我听出了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尔雅:“没错,就是这样啊。”

费楚:“…”

尔雅眼尾弯弯。

费楚很想继续板着脸,大概是酒精的作用,没忍住,受气氛所染,也跟着露出个笑容来。

氛围一瞬间变得融洽。

是太久没有过的和谐。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都感觉到了熟悉和放鬆。

「喝完了。」费楚把杯子往外递。

尔雅明知是什么意思,却故意道,“拿出去啊。”

费楚:“眼前晃的,走不稳。”

尔雅:“那你求我。”

“求求你了,尔雅姐姐。”

嗓音是柔和的,带着些无赖,学时星日常的称呼。

爽快得尔雅懵了。

不禁看向费楚,神色平静,视线交缠,察觉沉默中有什么无形地在改变着,变得粘稠纠葛,尔雅又极快撇开了对视,拿过杯子,说到做到,帮 费楚拿出去了。

再回去,尔雅:“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费楚伸手,死皮赖脸道,“有,好人做到底,扶我去床上吧。”

尔雅知道醉酒的人的状态,费楚开口她就帮了。

费楚问她,“这次不需要求你了?”

尔雅总觉得太亲了,心头被挠了挠,轻咳一声,如常道:“不是求过了吗,管两次,还不好?”

努力想说得轻快些,但就是做不到,反而显得这话口吻有些彆扭。

费楚:「不用强装。」

倒是被对方看得透彻。

尔雅抿唇,又沉默了。

走动间,窸窸窣窣只剩下衣料摩擦的声响。

费楚沾着床就倒了上去,闭上了眼睛。

尔雅欲言又止。

到底没看过去,问他,“你不会就准备这样睡一晚上吧?”

费楚:“太晕了,不想动,明天起来再说。”

尔雅:“…”

尔雅:“不然你睡正?”

不脱衣服就算了,睡床面也行,但是身体在床上,脚踩着地的躺着又是几个意思,哪怕整个人摊床上呢?

费楚笑:“你心疼啊?”

费楚:“那你来呛。”

总之死活不动了。

尔雅数次在放任这个崽种就这样躺着,和用脚把他整个踹上床去之间犹豫后,选择了后者。

没踹中,刚要碰着,被常年当兵的人一把抓住了小腿。

然后,再一把子拽上了床,栽到了对方身上。

铺天盖地的酒气袭来。

费楚说得没错,就这么一下,尔雅闻到的酒味,就不止一种了。

三四种酒味被自己闻出来时,尔雅是失语的。

也喝太多了吧。

费楚眼睛都没睁开:“别欺负我。”

尔雅心被什么刺了下。

眼神恍惚。

再回神,不知何时费楚已经把她看着了,四目相对,尔雅意识到双方距离过近的时候,一切都不对了。

酒味席捲,滑过费楚舌尖的酒在深吻中被共享。

尔雅缺氧。

滚烫的身躯贴来,尔雅微微瞇眼,喜欢人的体温。

又或者说,喜欢熟悉的人的体温。

从这片刻的沉迷回过神来,费楚双手撑在她脸侧,她被禁锢在一个方寸之间。

比较窘迫的,大概是身下还是床这件事了。

这个地方属实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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