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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讲故事

 

“你大爷的,是不是巴望着我被所有男人都肏一遍啊?还布莱恩!”

许博哈哈一笑,“我也没说他们勾引你上床啊,是你自己光惦记着好事儿吧,哈哈!”说完不忘耸起肩膀做好挨捶的准备。

可拳头并没落下,迎来的却是娇妻更加贴合的胸乳和额头。

“老公,好好抱着我……我有点儿害怕。”

许博没吱声,只是轻轻抚摸着她的背。那脊背摸不出瘦硬的肩甲,也没有突兀的骨节,平坦腴润,触手柔滑。此刻,赤裸在微微起伏的呼吸中,惹人怜爱,醉心呵护。

“一整天了,我不知怎么了,脑子里总是想起林……林老师……”

“就是你们学校那个挺出名的千年校花儿,教数学的?”许博确认一遍。

那个有些过于惊世骇俗的传奇故事,祁婧跟他讲过,虽然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故事的男主角陈主任,还是没抢着点破。

“嗯……”祁婧点了点头,紧跟着解释:“人家可是数学心理学双料博士,给我们专业上过一学期的市场心理学呢!”

“嗯嗯,那——你是因为想进修心理学才想起她的?”

“屁!”淘淘妈的拳头恢复的力道,落得却更轻了。

“还不是陈主……陈志南!”淘淘妈也不知在这两个称呼之间纠结什么,停顿片刻才试探着问:“你上下楼的时候就……没闻到电梯里有什么味道?”

许博一听又笑了,“你究竟喷了多少啊,都快二十四小时了,那电梯井上下贯通的,还能有味儿?”

“可我闻着就是有……”淘淘妈再次嘟起了小嘴儿,大眼睛里眨巴眨巴的都是委屈。

“那你一个人在电梯里做坏事,关陈主任和林老师什么事儿啊?”

“是他给我打电话说林老师要他乖乖听话我才喷的!他还说林老师去他宿舍,他们在吱嘎吱嘎的铁床上……”

“慢点儿慢点儿,这些巅峰桥段我怎么一个都没听过呢?”

淘淘妈把头埋得更深了,像是肚子里憋了一个世纪的委屈,嘀嘀咕咕的把昨晚所有的细节又给男人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我这一天下来,脑子里全是她光着身子趴在男人耳朵上说乖乖听话乖乖听话,想起来就痒,想起来就痒,内裤湿了又干干了又湿的,就差随便按倒一个男人让他干了!”

“不是,没……没这么邪乎吧?”许博摸摸爱妻的头,“不就是女老师勾引男学生么?”

虽是这样说,许博听了这一通抱屈,心里也在跟着扑腾。许大将军差点儿再次抬头。没想到陈主任当年还有这么一段儿曲折离奇。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林老师给我留下的印象太深了吧!她……看上去可不像那样的女人……”

“啥样的女人?”

“臭流氓,就是你喜欢的坏女人啊!”

“那这么说,其实是陈主任把你惹得像吃了春药似的,干嘛拉着林老师陪绑哈?”许博又准备好了挨打。

祁婧却只白了他一眼,浓睫垂落,幽幽的说:“也……也不全是他啦!还有个火上浇油的罗翰……”

“你是不是也想让罗翰乖乖听话?”

“让他听话有什么意思,一个老实人……”淘淘妈的声调莫名走低,眼神儿还有点儿发飘,“本来在楼下咖啡厅里聊得好好的,我问他什么时候学的画画儿,他就给我讲了个故事……”

同一个座位,同一盏小灯,半杯红酒。

虽然只是第二次跟罗翰走进这家咖啡厅,祁婧有种预感,这将成为小师妹和大师兄之间不约自成的惯例。

今天徐教练没来,健身课是罗翰客串指导的。锻炼完冲了凉换了衣服去楼下坐坐顺理又成章。

自从当了妈妈又转了行,祁婧每天的安排满满当当,坐下喘口气的空闲都够奢侈。而赶完了一天的场之后,这份跟回家奶孩子陪老公风格迥异的轻松,对她的吸引力的确不小。

起初,祁婧觉得跟罗翰在一起有压力,他巨硕的身躯,他雄性的目光,他的一双大手,似乎都时时昭示着某种原始的渴望。

然而,近来并不算频繁的接触之后,她对他有了不一样的感受。

就像一部特效华丽的动作片被看多几遍之后,在雄健隆起的肌肉下面,也品出了丝丝缕缕的情怀和温柔。

那些突兀鲜明的男性特征并未淡化,它们依然可以刺激祁婧的心跳,只是她开始试着去仔细端详,去轻轻的抚摸,去习惯跟它们和平相处。

罗翰是个很博学的人,话却不多。聊得投机,在他嘴里,甚至一个专业术语也听不到。

多半时候,他都在面带微笑的看着她。

无关过去,也不期待未来,就那样面对面的享受当下。似乎喝东西这件事本身,就是一种行为上的艺术,被他珍视和品味。

祁婧不得不承认,这是许博从未带给她的感觉。

许博如果坐在对面,她会情不自禁的往他身边靠,往他腿上挪。许博如果一句话不说的看着她,她会坐立不安,会翻白眼儿。

跟罗翰一起,她可以安之若素。

一步可以跨越的距离,横在两个人之间。

或许曾经有过唐突冒失,有过猜疑过节,可当那天第一次坐下来,欣赏那本增补版的画册,原本有些针锋相对的味道就变了。

她知道他心里的漫长等待,他也了解她过去的一脚踏空。但那又怎么样呢?一幅幅素描足以证明,她依然美丽,他也从未丧失欣赏美的眼力。

于是,在这一步之遥里,他变得不慌不忙,她也能无忧无惧。

可惜的是,今晚祁婧的状态明显不佳。

她起初怀疑自己患了鼻炎,总闻到一股淫水的骚味儿,落座后又怀疑晚上在日料店喝的一杯清酒是用二锅头兑的,对面那张胡子脸上总闪现加缪的招牌式微笑。

半杯红酒,她只抿了一口,就信手捉刀的提了那个问题: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画画的?”

罗翰的讲述低沉而琐碎,掺杂着怕她听不懂的风土人情。而在祁婧的脑子里,却即时展出了一副美丽的画卷。

他家原是呼伦贝尔草原上的牧民,从小居无定所,上个学别提多不易了。无比幸运的是,在他大约小学四年级的时候,草原上来了一个教美术的女老师。

也说不清这位女老师是来教画画的,还是来享受草原上的自然风光的。她跟着羊群迁徙,教大大小小的每个孩子画画儿。

而罗翰就是其中最痴迷的一个。

没有水彩就用铅笔,没有画布就用草纸。在不同灰度的渲染下,他再现了蓝天白云碧绿的草地,在不同粗细的线条勾勒下,他记录了孤零零的蒙古包和漫山遍野的牛羊……

女老师似乎尤其偏爱他这个有天分又肯用功的学生,一有空闲,就骑着马带他去写生。实在走不远,找不到新鲜景物,他们就坐下来,面对面的画对方。

老师是个南方人,草原上风大,生活条件也艰苦,很快,她的皮肤变黑了,人也变壮了。

可印象里,她似乎一点儿也没有变老,而他却一天天长大了,去旗里上了中学,然后是高中……

见面的机会少了,画画儿这件事,他一直没有荒废。每到暑假,就是她们互赠作品,结伴出游的时候。

直到十六岁的那个夏天。

山坡上,半人高的草甸子里,她忽然回头说,想不想画些不一样的。

他问,什么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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