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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

 

她这么黏人,萧宗延非但没有嫌她烦,还又一次起?了把美国的产业全部转移回国内的想法。

他郑重地考虑了一番,把未来?长远的计划说给她听。

“这一次我去美国把那边的事情妥善处理后,就把工厂变卖了,将寄存在美国的所有资产都迁回国内,今后就好好在北京生活好吗?”

他做这样的决定,也?不?完全是因为有了和朱曼玥的这段羁绊。

当初他出国,是因为眼光独到,抓住机遇,乘了东风,在国外挣到了第?一桶金,为在国外大展拳脚奠定了基础。

后来?呢,沾上了政治因素,被迫在美国“戍守边关”。

这么多年了,他为国家的经济做出了突出贡献,非但没有得到国家的嘉奖,每年还要被详查一遍税收。被怀疑的滋味并不?好受。

而?且因为他在美国呆的太久了,有一次回国他居然还遭人陷害去国安局喝了一杯茶。虽然查清后他被毫发无损地放了出来?,但再去美国经商时?就再没了当年的拼搏的冲劲。

他年轻的时?候以为只要足够强大,就能?具有不?可替代性。

现在岁数并没有长多少,却?已经深刻地明白?那句“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的含义?。

实在没必要把自己看得太重要。

在时?代的洪流中,他也?只是一滴水珠而?已。

和严永诚这个大奸商交过手后,他才发现国内的经济形势比当年他出国时?好了太多。

连严永诚这种货色都能?玩转北京城,他有什么不?可以的。

这个世界发展得太快,古时?候赞美忠勇,今朝却?讲求识时?务者为俊杰。

再加上朱曼玥的枕边风一吹,他回国的想法就更坚定了。

朱曼玥不?知道他是哄自己开心还是说真的,但是仔细想了想,认识这么久,他貌似从来?没有骗过自己,这才止住了泪,伸出小拇指:“说好了,拉勾,不?许食言。”

萧宗延看着她娇嗔的模样,心软得都快化成一滩水了。

美国那边的事态说紧急也?紧急,在他手下的眼里或许已经是火烧眉毛的程度了,只是没有更早一班飞往美国的飞机。

航程太远,私人飞机也?没有办法出境。

急也?没有了。

换做别人,早就已经焦虑得坐立不?安了,萧宗延还有闲情逸致在书房练书法。

只因为朱曼玥要他用毛笔写一个大大“说到做到”。

到时?候她找个手艺人裱起?来?挂在客厅里,既不?至于有碍观瞻,又能?够让她睹物思人,产生一种“他终究会回来?”的信念感。

这样即便?是偶尔想他了,也?不?会因为过度思念发疯发狂。

她也?不?是没吃过独守空房的苦。

但是她不?想像望夫石一样日日盼君归。

几个字而?已,却?如同?定心丸般能?起?到安神的作用,何乐而?不?为?

萧宗延已经好久没写过软笔字了,墨干了一瓶又一瓶。

好在保姆连这种细节都注意到了,常在更换,连宣纸也?是一黄就扔了换成雪白?无暇的。

不?然像现在这样一时?兴起?,可就没有墨给他发挥了。

萧宗延用镇尺压住宣纸的两侧,措置裕如地把墨倒在砚台里。

朱曼玥站在他身后,抻着脖子往他肩前探,欲要近前看清他一笔一画都是怎么写的。

萧宗延被她妨碍,施展不?开,手在身前桌案的顶端扣了扣,对朱曼玥说:“你站到对面来?。”

朱曼玥早已破涕为笑,俏皮地说道:“你要画我吗?”

她说的意思是让萧宗延在纸上画她的画像,谁知萧宗延故意装作听不?懂,一把将她摁在书桌上,掀开她的衣服,以她的肚脐眼为中心,画了一大朵简笔画里的花。

毛笔的软毛沾着冰凉湿润的墨从她敏感的肚皮上划过,笔走龙蛇。

每画一笔她就挣扎一下,奈何直到萧宗延画完为止都被他按得死死的。

她叫了好几声都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因为被他手中笔撩得酥养不?已,笑得花枝招展,笑眼中飙出新的泪花。

同?时?也?被他挑逗得动了情。

幸而?萧宗延及时?停了笔,没有引得洪水倾泻。

不?然他不?在的这些时?日,朱曼玥都得惦记着鱼水之欢,那就太难为人了。

萧宗延松开手后,朱曼玥鲤鱼打挺似的,一骨碌站起?来?,娇声说道:“你太烦了,把我衣服也?沾上墨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洗掉。”

“再赔你一件新的。”萧宗延还是那副财大气粗的样子,“你尽管买,我报销。”

算了。

朱曼玥喃喃道:“再也?不?招惹你了,一点?玩笑都开不?起?。”

说着按照他的指示,绕到了书桌对面。

萧宗延这才专心致志地提笔,挥毫泼墨。

他笔下的“说到做到”和他这个人一样带着锐利的锋芒,字字遒劲有力,入木三?分。

应了字如其人。

墨迹还没干,宣纸就被朱曼玥迫不?及待地拿了起?来?。

她心满意足地欣赏着他的书法作品,兴高采烈地说:“求得萧大才子真迹一幅。”

萧宗延没好气地说:“人死后千百年,字才能?叫真迹。能?不?能?说点?吉祥话?”

朱曼玥还是会恭维人的,笑嘻嘻地抬头看向萧宗延:“喜提墨宝嘿嘿,这样总可以了吧?”

萧宗延摇了摇头,不?知说什么是好。

这么个活宝,他还真舍不?得把她落在家。

可是能?怎么办呢?

把她带出国,总归是没把她留在家中放心。

她到底是成了他的软肋。

或许,一直都是的。

临近月末, 萧宗延在?家吃完这个月在?国内的最后一顿晚餐就要出发了。

飞机在两个小时以后起飞。

朱曼玥没心没肺地活了这么多年,跟谁都能三秒混熟,也能三秒抽身, 从来没有长情地把心思放在谁身上过?。

从前都是别人送她,这还是她第一次恨不得?十里相送。

依依不舍的留恋之情都写在?脸上。

付出的感情总算是见到?了回报, 萧宗延自然是高兴的, 调侃道:“你送我?送完回来的路上会不会把你自己搞丢了。别我都上飞机了,还得?担心你安不安全。”

这就和刚才收行李时,朱曼玥让他叫“妈”是一样的。

夫妻俩都是破坏气?氛的一把好手。

朱曼玥撇撇嘴道:“是你那?边出事了,应该是我担心你才对。”

萧宗延笑着?揶揄:“你那?么努力的救你们严老师,要是我这次也不幸遭了难, 你会不会也那?么用心的对我?不会让我一个人在?海外殊死搏斗,你在?家里悠哉游哉地享清福吧。”

这话忒不吉利。

朱曼玥连呸了三声:“少说这种话,万一成?真了呢?你是我明?媒正娶,啊不, 明?正典刑,也不对, 可以名正言顺相亲相爱的老公诶!你要是回不来了我不就成?寡妇了?想另嫁他人别人也会掂量掂量我是不是克夫命吧。”

朱曼玥两?手比划着?,将两?根小拇指勾着?锁住,“所以说,我们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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