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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酒吧

 

音落在耳畔。

“我喜欢你。”

他的声音又硬又涩,像沙漠里终年不落雨水的荒芜植物。

“昨晚,对不起。我喝醉了。”

“因为喜欢我,所以想上我。因为想上我,所以趁醉强奸我,对吗?”

我平和地发出疑问,我发誓,真的没有讽刺的意思,但不知为何,段霆抖了一下,接着拥抱的力度松了些,我趁着他愣神将他从身上推了下去。

“我不是……对不起小禾…你要打要骂我都可以……”

段霆颓丧地坐在床边,垂着头,试探地想来拉我的指尖。

“如果我想报警呢?”

我歪了歪头,然后便看到对方睁大了眼,一副急急想说什么的样子,我“噗嗤”笑了出来,过去抱住了他。

“急什么,把你抓了我上哪儿找这么志同道合的好兄弟。”

我顿了顿后,接着说道:“跟我做爱很舒服是不是?老实回答。”

我跪坐在床上,拉过段霆的手,将手指插入对方的指间,十指相扣,然后握住。

他看向我,脸色爆红地点了点头。

闻言,我开心地凑上去亲了亲他的脸颊,“真乖!”

“那以后我们可以经常做爱,你需要的时候随时联系我~”

我趴在段霆的肩头,小声地说道。

我原以为此话一出,他会兴高采烈地跟我达成一致,没想到他反应极大,猛地直起身子头顶差点磕到我的下巴。

“你什么意思,说清楚?”

我眨了眨眼,挺清楚的啊,喜欢跟我做爱那就做呀,我刚好也很认可你的技术和尺寸,你好我好大家好,不是吗?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呀,我们接吻、上床,但我们是好兄弟。”

我又耐心地给他解释了一遍,然后便见他满脸忍耐地闭了闭眼,再睁开定定地盯着我:

“曲嘉禾,我说我喜欢你。”

他咬着牙,一字一顿,我鲜少见到他如此认真的模样,表情严肃,眼眶用力,让人生出无所适从的压迫感。

我背过身,将床下的皱巴巴的衬衫套在了身上,一边穿,一边说话:“段霆弟弟,喜欢我不如喜欢狗,年纪轻轻想不开,喜欢自己的好兄弟干什么呢?我又不喜欢你。”

“当然,爱还是可以做的。”

我穿好衣物,说完了最后一句话。

显然,这句话给段霆的刺激非常大,以至于他喘着粗气,眼底布满血丝像是烧起一把大火,发狂地看着我。

“曲嘉禾!我没跟你开玩笑!”

我一点也不怕他发火,又不是没见过,虽然这次看起来最严重,但我知道他不会打我,这就够了。

于是我耸了耸肩,“我也没跟你开玩笑,不做爱就算了,咱们还是好兄弟。”

说完,我穿上鞋准备离开,却在经过对方时被拉住手腕,一把拽到了怀里。

段霆坐在床边,我坐在他的腿上,他几乎将我死死按在了胸膛里,好像我闷死了他就高兴了。

“不要,嘉禾哥哥,我知道错了,原谅我好不好?嗯?原谅我原谅我,我喜欢你,我是真的喜欢你……”

段霆声音嘶哑,语气急切而惶恐,我没说话,接着有一滴滴的水滴落在我的脖颈,打湿了小片皮肤。

“生日那天,轮奸我的除了你还有谁?”

我平静地问道,抬眸看向他,轻描淡写地仿佛是在询问今天的天气。

段霆脸色一僵,眼底闪烁了一下,继而浮现出挣扎。

他英挺的眉头紧紧皱着,显出几道纠结的沟壑,我好整以暇地等他开口,并不催促。

半晌,段霆松开了抱着我的手。

“我不能说。”

说这句话时,他的眼里还残留着水光,可态度分明比什么都坚决。

这就是我的好兄弟,我信任、依赖、比亲兄弟还亲的朋友。

刚才还说喜欢我喜欢的要死呢。

还有什么可期待的?我按下失望,喉头突然有些干痒,咳了两声。

他以为他不说我就猜不到了吗?

段霆、梁安回……至少这两个人是铁板钉钉。

还有两个人,如果没猜错的话……

蒋离岸那时候还没出国,曲闻弈也没出差,答案显而易见了,只是我还无法百分之百地确定,更多的是凭借直觉的推测。

我不去想他们是什么时候和曲闻弈狼狈为奸的,又是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更不想去想为什么段霆到现在还拒绝供出同伙。

我只是觉得好笑,难为曲闻弈找人轮奸都要找我的朋友,甚至亲自上阵。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没有什么是比以为是自己的后盾,结果是他人的长矛更讽刺的事了。

没有,真的没有。

我喉咙愈发干涩,就连吞咽唾沫都做不到。

摇摇晃晃地从段霆的怀里站起来,面向他说道:

“你的喜欢真廉价。”

我拍了拍段霆的脸,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酒吧。

从酒吧离开后,我打了辆出租让师傅带着我满城晃,最后在江边大桥停了下来。

天气是难得的阴天,却也闷热,还好有丝丝缕缕的凉风吹来,不至于过分难耐。

这时候正是正午,周围没什么人,我插兜沿着桥走,漫无目的地一圈圈走着,不知道自己走了几圈,走到双腿酸软,脚心刺痛时,才在树下找了个长椅坐下。

我闭着眼,江风迎面吹来,头发全部向后吹起,大脑中一团乱麻。

大概上辈子我是真的恶贯满盈吧,这辈子才会爹不疼娘不爱,哥哥恨之入骨,好朋友无一真心。

亲生哥哥是刽子手,好兄弟们是帮凶,用如此难堪的方式作为击溃我的手段,难为他们奉献肉体了。

就是不知道他们是真能对男人硬起来,还是吃了药才硬的。

我嗤笑一声。

心里头难过自然是有的,但要说有多么悲痛欲绝,其实并不至于。

对于曲闻弈,我知道他恨我,心中早有预感;至于段霆他们,虽然没想到,但怎么说呢,我也没有百分百地付出全部真心。

世界上除了银行卡上的余额,谁都可能骗我。

又不是老婆,几个大老爷们儿走散了就走散了,为他们难过的时间,我只给自己留了半天。

这半天过去,无论是虚与委蛇还是形同陌路,我都会坦然接受。

大不了什么都不要了跑路,反正这座城市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我在江边坐了很久,直到肚子传来咕咕的响声,才打车离开了这儿。

但我刚到餐厅,拿起菜单准备点菜时,手机响了——

是蒋离岸的来电。

我垂眸看了屏幕两秒,然后将手机调成了静音,屏幕倒放在桌面,对着服务员露出一个微笑:

“你好,我要这个、这个、和这个,再来一个汤,谢谢。”

服务员拿着菜单走了之后,我才把手机翻过来,对着上面的未接来电拨了回去。

嘟——

一声过后,电话很快接起,我闲适地靠在沙发上,随口说道:“喂,蒋哥,刚打电话有什么事吗?我在吃饭没听到手机响。”

听筒里传来轻笑,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宛若大提琴般深沉优雅,“原来小禾已经在吃饭了啊,我刚下飞机,还想说和你一起吃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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