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节
梁青青愣了愣,还是老实回答。
前者是,淮城第三人民医院。后者是,嘉和商场。
“???”
夏文石有点傻眼,一般这种时候,作为狐朋狗友该调侃一句“小叶你问那么详细,是不是对人家妹子有意思啊”,可是叶笙的表情实在是太冷静平淡了,完全没有一点值得起哄的暧昧氛围。
他算是明白小叶为什么很少主动开口说话了。因为如果是你一问他一答,这酷哥只是显冷。但要让叶笙在一场聊天中主动开口找话题,那语气态度真的就跟讯问没什么两样了。
夏文石:“……”原来小叶是真的不会正常聊天啊。
“嘉和商场?”叶笙低低念了一下这四个字。
梁青青紧张地说:“怎么了吗?”
叶笙道:“这里以前是不是有个私立医院,承恩妇科医院。”
梁青青错愕,点头:“对。”
叶笙还欲开口。
忽然外面传来了一声尖叫!
“啊啊啊啊——!”饱含恐惧的惨叫声,撕破夜的平静。
屋内的所有人都脸色一变。
苏婉落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她快速站起身,走到门口,却没有主动开门。
可除他们外,其他房间的人好像都很轻松,很快,隔壁房间传来推门声。
“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
声音有胆怯有震惊,但更多的是担忧。毕竟报名这个活动的,多是户外灵异探险主播,没人胆子小。
房间内的众人如果没有经历那一场气氛古怪诡异的夜谈,如惊弓之鸟,现在也是第一个跑出去的。长廊陆陆续续都有人出来,苏婉落也开了门。咔。走廊和楼梯上的灯都被打开了,吊灯明亮耀眼,犹如站在青天白日下,一群人心里的恐惧也消散几分。
他们齐齐往下望。
发现发出尖叫的是一个身形瘦小的男人,他从楼梯上滚了下去,摔得鼻青脸肿。
跟他同行的人忙走下去搀扶着他:“阿甲你没事吧!”
名唤阿甲的男人脸色极度恐惧,他倒在地上,抬起头来,望向楼梯便站满的一群人。
可灯光刺目出现幻影,他好像又看到那个阴森森站在楼梯最上方等着他一步一步上去的红衣女孩。
“啊啊啊啊——”阿甲的绝望已经把他逼到崩溃,他痛苦地大叫:“鬼!啊啊啊啊那个鬼就在楼梯上!啊啊啊啊!”
他的同伴一头雾水:“啥?阿甲你说什么?”
跟他们同一个房间的男生站了出来,皱眉:“兄弟,你朋友是不是刚才讲故事魔怔了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刚刚讲的就是一个楼梯上红衣服女孩的故事。说要是走楼梯的时候,抬头看到那个女孩的话,这辈子都走不到楼梯尽头。”
同伴一下子也想了起来这件事,愣住低头说:“对啊。阿甲你是不是出现幻觉了啊。”
阿甲痛哭流涕,脸上全是恐惧:“不!绝对没有!我看到她了,我真的看到她了!”
朋友安慰他:“一定是你出现幻觉了吧。这栋凶宅死的是一对夫妻啊,根本没有小孩子。就算遇鬼也遇不到那个女孩。”
阿甲浑身哆嗦一直在哭,失去了行动力和语言。
他朋友拖着他起身,有点不好意思地对众人笑笑:“不好意思啊,我朋友小时候住的是那种没电梯的筒子楼,每次回家都必须走楼道。最怕的就是这类故事了。”
众人摇了摇头,也都没说什么,纷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样一个小插曲并没有给众人带来什么异样。第二天的时候,众人都开始按照自己的节奏,寻找当年凶宅的真相。
“我们出去看看那面湖吧。那个冰箱除了关不上,我觉得白天没啥好看的。”
夏文石主动道。
宁微尘笑着说:“分头行动吧,我对三楼比较感兴趣。”
夏文石挠头:“也行。”
有宁微尘这句话,叶笙直接摆脱掉团队,去了段诗曾经站立的房间。
那里除了曾经放过男主人公头颅的带血桌子外、只有一张床。柜子里是摆放整齐的日记本,和几盒未开封的笔。
段诗学的是中文,人就和她的名字一样,充满诗情画意。
房间的摆设简单雅致,素色的窗帘外就是碧湖石桥。
摆在桌上那本写满痛苦的日记被警方拿走,作为案件物证。剩下的日记,全都是一些零散记录。她一开始写日记就是为了治愈自己,除了记录风景还会回忆过往。
至少她少女时代都是甜蜜的。
在段诗的日记里,那些被人娓娓道来的爱情多了更多真实和细节。
段诗出生自书香门第,曾曾祖父生前是一家杂志社的社长,只是那家杂志社早在一百年前就倒闭了,发行出版的书籍也湮没在历史长河中,成为老一辈的专属记忆。
年轻人很少有人记得。
段诗在日记里写到,她家里有很多杂志的藏书、囤货,都是祖父特意保留的。
百年前,杂志社也曾火过一时,旗下知名的期刊有《幻想世界》《爱言情》等等。不过段诗写道,她最爱的一本期刊,叫《夜航船》。
甚至她和丈夫结缘,也是因为《夜航船》。
讲故事的人(二)
《夜航船》的名字取自一本古代百科全书,原书囊括天文地理、三教九流。当年杂志社的创办理念也是制作一本现代的趣味科普,栏目众多涉及各行各业。不过段诗小时候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她最喜欢看《夜航船》尾篇的《睡前故事集》。
这些睡前故事由读者投稿,再经杂志社筛选出来。隔着百年再去阅读那些文字,好似再和前人对话。
她和宋章的来家里做客,活泼好动的男孩闯入书房,结果看书看睡着了,而被他压在手臂下的书籍正是她昨天才翻出来的45期《夜航船》。
“我一开始以为他是个贼,后面又觉得没有贼那么蠢。”
段诗回忆过往的笔迹温柔。
他们是外人眼里的青梅竹马欢喜冤家,小学前后座、初高中同桌、大学还在一个校区。
热恋时,段诗经常耍小性子要宋章给她讲睡前故事哄她睡觉。讲了几年没故事可讲后,宋章开始编故事,男生的脑回路总是千奇百怪。
他编出彩色屎壳郎推屎掉坑里,自己先笑疯,段诗无语,“真的会有人因为彩色屎壳郎摔一跤而笑得差点背过去吗。”
很寻常的一些恋爱琐事,却在丈夫越来越冷漠、再也不回家时,成了她唯一汲取温暖的回忆。
叶笙的阅读速度非常快,十几分钟就把这几本日记看完了。
宁微尘用一根羽毛笔,拨弄着桌子上的血迹。桌子正中央有一块深色的血迹,早就干涸凝结渗入桌子里面,怎么弄都弄不下来。
宁微尘弄了一会儿就把羽毛笔丢到一边了:“哥哥,我要不要跟你说个消息。”
叶笙把日记放回抽屉,淡淡道:“什么消息?”
宁微尘垂眸道:“男主人公被放在这张桌子上的头,警方并没有带离凶宅。因为他们一碰到它,头骨就全部化为了血水,法医说是因为它被特殊药水浸泡过。”
叶笙的视线落到那些深色的血痕上,皱起眉来。
在这么一个有着b级异端的凶宅里,法医的话完全不能信。
这时突然有一个男人推门而入,嗓门贼大,洋洋得意。
“官方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