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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乔莎小姐,有事?”钟嘉聿留意到周乔莎的异样,拉响警报,神色冷峻而戒备。

周乔莎摇头,转瞬恍然大悟,“你今天刮胡子了?”

钟嘉聿回金三角后看着比在中国精神数倍,原以为是休息足够和伤情稳定的关?系,周乔莎以专业的目光审判,差别?出在青黑胡茬。唇周光洁的钟嘉聿起码年轻了三岁,终于对得住真实年龄。

是的,第一次见面周乔莎以为他三十而立。

钟嘉聿一副不可理喻的眼神,就是这股邪坏的劲头周乔莎最为欣赏,父亲的手下?也?不尽是奴颜婢膝之辈。

“哪个男人不刮胡子?”钟嘉聿反问。

周乔莎回想片刻,笃定道:“你在国内几乎没刮过?!”

钟嘉聿没有一丝窘迫,反而吊儿郎当:“变帅了?”

换以往周乔莎铁定翻白眼,嘲笑自恋的男人,但今天面对的问题更?为致命:“张维奇,你女朋友在这边?”

“你问哪个女朋友?”

这个男人的语气越发不正?经,离周乔莎想要的答案越来越远。

“我看得出来,你别?想骗我。我的直觉向?来很准。”

年纪轻轻,一脸学生气,周乔莎听起来不太靠谱。

“是吗,”钟嘉聿长长吐了一口烟,挑眉道,“乔莎小姐,你怎么没看出来我有孩子了?”

周乔莎怔忪一瞬,如遭雷噬。钟嘉聿早趁此空档,揶揄一笑,飘然离去。

晚上?家宴,周乔莎挽着周繁辉走在前头,钟嘉聿陪陈佳玉在后,依旧保持保镖的身体?距离。

周乔莎开门见山,声音没避着后面两位,“爸爸,张维奇是不是已经有孩子了?”

“活蹦乱跳的我没见过?,在肚子里的有几个我可不知?道,”周繁辉朗声大笑,“一定是你把他缠得烦了。”

“哪有。”周乔莎扯了扯嘴角,回头狠狠瞪了钟嘉聿一眼。钟嘉聿不以为意,反而是陈佳玉意味深长扫了他一眼。

周乔莎因着她的眼神蠢蠢欲动,谨慎压低声,以一种漫不经心的语调:“爸爸,她在这里多久了,怎么连家里wifi是多少都?不知?道,我今天问她竟然回答不上?来。”

周繁辉到底是当老子的人,心底防备,依旧不动声色,“你怎么不问问张维奇。”

“噢,”周乔莎年轻归年轻,并?不笨,听得出周繁辉在转移话题,“我好不容易找到话题搭讪,没想到跟她说小红书抖音她都?不懂,蛮奇怪的。我们专业从小地方出来的同学都?不至于这么老土。”

“我们小玉不喜欢容易分散注意力的东西。”

周繁辉皮笑肉不笑,口吻森冷,难以想象对亲生女儿还这般拒斥。

周乔莎心里有底,便不再纠缠,挽着周繁辉臂弯的手莫名生硬。第一次见识父亲撒谎,尚未正?式接触社会的她震惊又无措。一直以来崇高?的父亲形象悄悄塌了一角。

次日钟嘉聿正?式接手赌场。

那一趟黑蝎子苦心费力押镖,出货量不多,只是检验伙伴忠诚的程度,没想到替人做嫁衣,从天而降的山贼也?给他搭戏台,钟嘉聿上?演一出感人肺腑的忠心护主。

“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难道我还能喜新厌旧亏待你。”周繁辉既得良材,激动期还没过?,对平庸旧部多少有些敷衍。

黑蝎子纵使不满,也?只有服从,离开周繁辉自立门户,她有可能还没现在风光。

沉寂已久的废弃化工厂终于再度迎来访客。

老闫明显气消,但还是要对钟嘉聿摆一下?谱,毕竟是领导也?是长辈。老闫盯住他的伤手,“哟嚯,还行吗你,教训还挺大。”

钟嘉聿已经除去吊带,只剩石膏和一块平板托着手部,抬起也?给老闫打量一眼,“多亏了它,我能快点?回去了。”

老闫情不自禁托起他的手端详,前面的谱白摆了,担忧清清楚楚写在眉心。

“怎么搞成这样?”

钟嘉聿听出转机,老闫算是暂时原谅他,便趁机负荆请罪,交代近况。

“行啊你,‘副业’都?能有声有色,混到了二把手。”老闫眉心越拧越紧,卧底越有能力,越怕变节,山高?皇帝远,生怕昔日的教条失去约束力。

“是啊,再不收网,我都?要当一把手了。”

玩笑的口吻越是轻松,不可言说的痛苦便越沉重。于钟嘉聿是这样,于老闫也?是如此。

老闫暗暗吃了一惊,生怕听岔了一语成谶。

钟嘉聿敛起笑,“周繁辉的女儿来金三角度假,最早一周后回国,最迟九月开学前,周繁辉应该不会在女儿眼皮底下?行动。他上?一次出货大概在雨季前,隔了两个多月,也?该按捺不住了。”

“的确是个时机,”老闫严肃点?点?头,犹豫示意钟嘉聿的手,“你这只手不能用,他会让你跟吗?”

“伤了又不是残了,”钟嘉聿冷笑道,“他有自己的枪手,我出个脑子、有腿跑就行。”

老闫忧虑重重,暂时没认可方案。

钟嘉聿一定程度上?掌控进度,一锤定音:“到时我要多带个人回去。”

老闫忧形于色,四目相撞,谜底一目了然。

“嘉聿,你还是太冒进了,当是劫寨顺便把压寨夫人一并?带走啊?”

那四个字宛如利剑,深深刺了钟嘉聿一刀。

“压寨夫人有哪几个不是抢来的,顺手解救受困群众不是警察的指责么。”

钟嘉聿难掩愤慨,在冠冕堂皇包装自己的私心那一瞬,也?深刻体?会到将?来面对的压力。他和她在金三角的过?往,终究会是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老闫隔空指指点?点?,像一个无能为力的老父亲,摇头道:“除了任务,我不管你搞七搞八,就一个要求:你给我完完整整回来。”

话毕,老闫像上?次一样出去放风,把楼顶放风的人换下?来。

厉小棉依旧从耳机里分享到整场对话。

“依旧走大其力——景栋——小勐拉——打洛口岸这条线,”厉小棉开宗明义,“雇上?两个保镖,折腾一下?一天就到了,上?次送莱莱回去探过?路。”

当钟嘉聿还在为师姐的缜密与周到惊讶,厉小棉倏然拉下?脸,声音冷硬:“别?急着谢我,有本事回头请我吃喜酒。”

钟嘉聿能有今天离不开老闫的栽培和厉小棉的庇护,偶尔会为自己的任性?羞愧——当然只是偷偷的,绝不能落下?把柄让他们耻笑。他心头一热,笑道:“干妈都?能让你当。”

厉小棉诧异至极,语调夸张得有些失态,“有了?难怪心急火燎把人往回搬?”

“还不至于这么糊涂。”

钟嘉聿掏出烟盒摇了一根烟,显然舒了一口气。

回到周宅,钟嘉聿特意走西门从佛堂前经过?。

四面佛前鲜花锦簇,暗香浮动,所见之面的供桌上?比以往多了两只木雕大象。右面他习惯呆的位置立着一个发呆的女人,抱臂懒散抽着雪茄。

钟嘉聿习惯性?确认周围安全,抬步入内。陈佳玉的惊喜一闪而过?,掩饰性?的淡定取而代之。她替他张望背后。

“少抽一点?。”钟嘉聿没想到自己也?有管上?了的一天,但陈佳玉比他乖顺,当下?只用左手夹着雪茄,没再喂进嘴。

“你知?道么,”她悄声说,“他唯一的优点?在一定程度上?选对了崇拜对象,效仿坤沙不容许手下?吸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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