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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节

 

而萧家人不能在这时撞见,对萧沁瓷没有益处。

萧随瑛便眼睁睁看着李赢抱了那女子进屋去?,从?始至终都?未曾看到那姑娘正脸。

又过稍顷,太子终于?出来,身上衣物却换了一身。

萧随瑛此刻正处于?心神?杂乱之际,看什么都?是怀疑,不放过任何一处微小的细节。

太子换衣的举动也被他看在眼里。分明?是七月夏,太子却着了一件高领衣袍,合围过颈,连衣服也透着十足的压迫。

“你找孤有何事?”李赢将人引去?了侧殿雅阁。

萧随瑛收敛心神?,将李涿来找他的事说了。

“殿下,阿瓷还是稚子心性,若有冒犯之处还请您不要怪罪。”

冒犯。

李赢颈上齿痕尚且鲜明?,被衣缘挨过便隐有刺痛,萧沁瓷今夜此举,可不止是冒犯。

他明?知萧随瑛说的必然?不是此事,却还是不合时宜地走?神?想起萧沁瓷伏在他怀中情形。

她只有那时才是乖顺的。

李赢未答,面容淡漠,眼中神?色不明?,片刻后才说:“已过及笄之年,竟还是稚子心性吗?”他嗓音偏冷,自然?而然?地给人带来压力?,“英国公府就是这样骄纵府上娘子的?”

萧随瑛额角立时渗出冷汗。

已然?忘了先前竟然?怀疑太子对萧沁瓷起了不可言说的心思。

“阿瓷,性情确实顽劣了些,”萧随瑛艰难道?,实则萧沁瓷已是府中最省心的娘子,萧随瑛甚少为她操心,“臣定当会禀过父亲与二?叔,对她悉心教?导。”

他在储君的怒气下躬身下去?,青砖上流云蝠纹数过他眼底,三息之后便听太子道?:“起来吧。”

萧随瑛悄悄松了一口气,太子这样的语气,就是放过去?的意思。

又听得太子问:“李涿是如何跟你说的?”他似乎笑了一声,笑里隐有冷嘲,“他有没有告诉你,四娘子是如何冒犯了孤?”

李赢好整以暇地问,倒是真心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想听听,李涿要如何同萧随瑛说。

饶是萧随瑛心细如尘,也辨不清太子话?中情绪,只能斟酌着开口,道?:“还请殿下见谅,六殿下说得含糊,他似乎也是后来才到的,对前因?后果并?不清楚。只说好像是阿瓷无?状,想要攀折园中花草,被殿下训斥了几句,便不忿起来,同您有了争执。”

萧随瑛依着李涿的原话?说:“此事原就是阿瓷做得不妥,听闻她还负气离开,实在是太过放肆。”

李涿说得含糊,引萧随瑛猜想这事原本就不止是单纯攀折花草这么简单。他当然?不会相信李涿的一面之词,因?此细细追问过,而李涿话?里话?外隐约透露的担忧又恰恰戳中了萧随瑛心底曾隐秘有过的猜想。

他来此,既是告罪,也是试探。

李赢猜到李涿话?中必然?会有矫饰,并?不意外。

他正要开口,却见对面窗上隐约照出个影子,纤长婀娜如兰花玉瓣。

“确实是放肆,”李赢盯着窗上剪影微微晃动,道?,“那盆兰花是母后心爱之物,四娘子却毫不珍惜,孤不过是口吻严厉了些,她却像是受了极大的罪,反倒怨起孤来了。”

萧沁瓷必然?是听清了他的话?,影子在窗纱上轻晃,也不知她此刻在想些什么。是轻咬着唇暗骂李赢胡说八道?,还是敛眉深思他们话?中所言是几时发生的事,她怎么没有丝毫印象。

珍爱与亲近是冷淡的言语藏不住的,李赢再如何稳重如山,也会从?话?中泄露一二?。

他提及萧沁瓷时细微的情绪波动被萧随瑛敏锐捕捉到,当下便不动声色地抬眼一望。

太子面上平平,眼望着对面,在话?音落下时眼底泛起一点温柔波。

萧随瑛心下一震。

“是,阿瓷确实太过顽劣……”他乱了心神?,已不知道?自己口中都?说了些什么。

只听见太子似乎在说要他回去?之后好好管教?萧沁瓷,他此次就不怪罪之类的话?了,勉强维持住了平静。

他出去?时由宫人引路,门外长廊下烛火一闪,似乎有阵风轻轻掠过。

萧随瑛不曾细看,满心想着该去?将萧沁瓷找回来。

内间,萧沁瓷躲过她兄长之后便闪身进去?,先开口问了心中疑虑:“你方?才在同我?三哥哥说什么?”

“什么攀折兰花?”萧沁瓷换了衣裙,又梳洗过,来得晚,没听见前头的话?,“我?怎么不知道?我?还做过这样的事?”

最重要的是竟然?还是萧随瑛主动前来告罪,由不得萧沁瓷不多问。

李赢没答,先抬手要她过来。

萧沁瓷换了身月白大袖,她身姿纤纤,推门而入时恰似照进一道?温柔月光。

萧沁瓷没动,稍有迟疑。

李赢便沉了脸:“过来。”

他这样一说便是不容违逆。

萧沁瓷抿了唇,面上便又显出挣扎之色,先前少有的轻松都?淡了。

到底是不敢不听李赢的话?,萧沁瓷能做的最大反抗也无?非是在原地多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走?过去?了。

果然?一过去?就被他揽住,萧沁瓷僵了一会儿才慢慢放松下来。

“是李涿。”李赢揉了揉她发尾,没头没尾道?。

“什么?”萧沁瓷拧眉。

“先前在凉亭,”李赢漫不经心地说,刻意将此事淡化,“他约莫是看见你我?在一处了。”

“什么?!”萧沁瓷陡然?推开他,又急又气。

那果然?不是她的错觉。萧沁瓷背对着山道?,在一开始就察觉到似乎有人上来,但李赢骗她说没有,她也就信了。

何况她相信李赢。

而此刻,眼前这人竟然?还能如此云淡风轻地说出这种?话?,着实令人气恼。

“什么叫约莫?看见了就是看见了,没看见就是没看见,”萧沁瓷恼得厉害,忘了对储君的敬畏,“你是不是故意的?!”

她一直知道?男人强烈的占有欲,为着李涿他们曾起过不少争执。太子就曾状似“无?意”地提及过要叫李涿知晓,他同萧沁瓷绝无?可能,又说要解除李涿同她之间的婚约,今夜又是这样,叫萧沁瓷第一时间怀疑他就是故意的。

李赢眼中一冷,在心上人的质问下不再让着她。

“过来。”只有两个字,却被他说出了肃杀之气。

太子从?来不是好相与之人,他待萧沁瓷有难得温和,但也不是没有用过储君威势来恫吓她。

萧沁瓷在拿捏人心上天赋异禀,自从?看出李赢对她的退让,她在面对李赢强逼的节节败退中逐渐找到了自己的节奏,她仍是弱势,却开始在一点点掌控对方?。

因?此她熟悉李赢的所有情绪和反应,在他展露出强硬之后仍固执地留在原地没有动作。

萧沁瓷一双眼也冷了下去?,在灯花剥落的光影闪烁间同他对峙。

俱是沉默,在等谁先认输。

“孤就是故意的。”良久之后,李赢终于?慢悠悠地说,语调转为阴郁,让萧沁瓷窥见他心中深浓的幽怖,“孤是叫他看清楚,他什么也不是。”

“他是我?的未婚夫。”像是故意要和他对着干,萧沁瓷一字一句地提醒他,“你才是那个什么也不是的人。”

狗血慎入(6)

太子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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