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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节

 

“可是这里好热闹。”她瘪嘴。

萧青棠一时语塞,良久,无奈叹息一声,捏捏她的脸:“这里人多眼杂,又没有熟人,下回再有这样的热闹让长嫂陪你,好不好?”

“好吧。”她抿了抿唇,突然抱住他。

萧青棠一愣,双臂悬在空中:“怎么了?”

她压住上扬的嘴角:“萧青棠真好!”

萧青棠眉眼忍不住弯起,轻轻搂住她,鬼使神差、温声道:“好了,这是在外面呢,回去再抱。”

她松了手,笑眯眯抓住他的手指,摇晃着手臂,步伐轻快往外走。

侍女见他们要走,立即迎上来:“郎君不在此处用喜宴吗?”

“不了。”他摆了摆手,脸上还是带着淡淡笑意的。

“那奴婢送您与夫人出门。”

他没有拦,继续往外走。

姜溶有一肚子话要分享,已等不及了:“新娘子的衣服好漂亮,头面也好好看,金灿灿的。”

他倒是没太注意这些,只是觉得的确挺热闹的,现在后面的锣鼓还在响呢。

似乎成亲也挺好的。

但他不太喜欢在那样多人跟前表现, 不喜欢别人的祝福,也不喜欢那道契约。

难道旁人的祝福就是真心实意的吗?不过看个热闹。

难道有了那层契约,便不会有人违背了吗?既然不能, 又何必惺惺作态自我感动?

何况, 他自信,没有那道契约,他也能做到始终如一。

他没有接话, 姜溶也没有在意, 接着叽叽喳喳往下说:“耳珰也好看, 手上的镯子也好看。嗯,糖也挺好吃的,就是有点儿粘牙。”

“想要镯子了?一会儿顺路去看看?”

“行!还想吃糖!”

“吃糖不行,今日吃了很多了, 不能再吃了,牙要疼的。”

姜溶没话说了, 只能作罢:“行吧, 有镯子也挺好的。”

但她进了首饰店就跟老鼠进了米缸似的,一个镯子是打不住的,那些亮晶晶的东西她都想要, 首饰铺的掌柜只恨铺子里的新款不够多,不能全让她买走。

她买了就恨不得要全戴在身上,花里胡哨的一堆叠在一块儿,看得萧青棠直皱眉。

“行了, 也不是你这样搭的, 先拆下来回去让侍女给你配。”

“可我觉得这样好看。”

萧青棠看一眼她脖子上的四五个不同颜色圈和链, 实在觉得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避开眼道:“行行行, 你在家这样就这样吧,出门要还是这样,你就在家好好待着。”

她撇了撇嘴,默默将项链一个个摘下来,嘟囔一句:“真有那样难看吗?”

萧青棠深吸一口气:“你要是觉得不难看就这样戴着。”

“可你都这么说了。”她有些委屈。

萧青棠对上她水灵灵的眼眸,突然觉得有些好笑:“随你去吧,你想怎样就怎样。”

“那这样好看吗?”

“好看好看。”还能说不吗?

她一下又咧开嘴,将项链套回去:“我就知道我的眼光没有问题。”

萧青棠扶了扶额,不忍直视,只庆幸是在马车里,没人看得到。

回到府中,他立即哄着人将东西拆了收好。

脖子上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一下顺眼多了,他暗自决定以后再不带她出门去买首饰,还是叫人送来为好。

姜溶毫无察觉,新鲜劲儿过去,她将东西收好,转头瞧别的去了。

她整日里也无事做,无非是画画、写字、玩玩具,一堆侍女侍妾陪着,倒也不无聊。

尤其前几日小日子刚走,这几日晚上难免折腾晚一些,早上起不来,小半日的时光好消磨得很。

她打了个哈欠,顶着蓬松柔软的头发,呆呆坐在床上,一看就是没睡醒。

侍女知晓她得坐一会儿才能清醒,没去打搅,先服侍萧青棠更衣。

侍女正拿起衣裳,向妙仪却突然走来,低声道:“我来。”

按名分上算,向妙仪毕竟是个侍妾,侍女不好说什么,默默退开。

萧青棠根本记不得这些人,也不太操心后院的事,平日里安排伺候的人是谁他也不太在意,反正惹了他不爽后直接将人罚了就是。他哪儿知晓谁是谁,仍站在原地,微微张开双臂,让人服侍穿衣。

向妙仪缓缓上前,与另一个侍女一起给他穿上外衫,而后接过腰封,双手环过他的腰身,将腰封围上。

或许是因鲜少参加婚宴,自去过上回婚宴后,他这几日总梦见自己和姜溶大婚的场景,也一直在思考这事儿,稍稍有些出神。

淡淡的木香味沁人心脾,不知是不是他手上那串菩提珠散出的,向妙仪含羞带怯偷偷瞧了他一眼,见他出神,又忍不住多看几眼。

他散发着热气,在天儿还未完全暖和的春日里,格外温暖。

向妙仪微微垂眼,脸颊染上一抹绯红,轻声道:“爷,您手抬一抬。”

他下意识抬手让人整理衣衫,可还未动手,一抹黑影突然冲过来将人推开。

“啊!”向妙仪惊叫一声,连连退了好几步,直撞在衣架上,撞得衣架东倒西歪哐当乱响,自个儿也摔坐在地上。

萧青棠眉头紧锁,未看她,先看向了床边站着的姜溶。

姜溶也瞪着他,紧咬牙关,双手攥成拳,眼中有愤怒还有酸涩。

他再看一眼向妙仪,忽然明白了什么,嘴角浮起一抹笑意,朝地上的人招招手:“你来。”

向妙仪微愕,急忙从地上爬起,忍着腿上的疼痛,朝萧青棠走去。

萧青棠长臂一伸,还未碰到来人的肩,姜溶又一把将他推开。

他没防备,往后退了好几步,嘴角却是扬着的,伸手要去摸姜溶的脸:“吃味儿了?”

“你走开!”姜溶狠狠又推他一下,愤怒的眼中多了一些湿意。

“都下去。”他朝身后冷冷吩咐一声,听着门关上,才又朝人走近,放低了声音,语气也柔和许多,道,“怎么这样凶?”

谁知姜溶根本不领情,重重扫开他的手,怒道:“别碰我!”

他并未生气,反而十分开心,乐此不疲上前抱她:“好了,我将她打发了就是,犯得着发这样大的脾气?”

“你走!你出去!”姜溶不肯听他的,用力挣扎,眼泪骤然落下,“你别碰我,你贱!”

萧青棠微怔,眉头不自觉拢起,困住她的手臂也松了一些。

她趁机挣脱,连连退了好几步,眼泪糊了一脸,直往嘴里掉:“你说的不许碰别人的,你骗人!你贱!你滚出去!”

萧青棠才意识到事情似乎比他想象得要严重,他咽了口唾液,半晌没说出话来。

姜溶抹了把眼泪,爬回床上,躲进被子。

她下地时没穿鞋,脚冷得跟冰块儿似的,蜷缩成一团,将被子隆起一个高高的包。

萧青棠怔愣片刻,走过去,在床边坐下,还是不知该如何解释,要说他方才并不是真要抱那人,只是为了试探吗?听起来更贱了,贱得没边儿了。

他抬起手,慢慢落在隆起的被子上:“我没想碰她。”

被子里的一团没有答话。

“我真的没想碰她,我连她叫什么都不知。是我的错,不该让她留在府中,也不该叫她过来。”

“你出去。”

萧青棠垂了垂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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