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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节

 

车很空,就去对面老宅公孙贺和卫孺的院中拉一些物品。

那些物品都是卫孺早年置办的。虽是旧物卫孺也很喜欢。以前老宅住得拥挤,公孙敬声出生后越发拥挤,卫孺就把那些零零散散的小东西收拾起来放进库房。

卫孺看到旧物不由得想起以前很憋屈。再看看如今的大宅子,她想怎么布置怎么布置,心里越发欢喜。当即令婢女同她一起把东西拿出来。可以放在正院的放正院,适合放在公孙贺小院的放小院。看到几个绣样极好的荷包,卫孺还问公孙敬声的婢女喜不喜欢。

公孙贺的母亲惯会享受,府里养的绣娘绣工出色,做的香囊自然精美。婢女当然喜欢。卫孺就把这些小东西以及纨扇赏给jsg两家的婢女们。

纨扇上有扇坠,有的扇坠是玉,有的是彩色宝石,有的是水晶,扇坠虽小婢女们也买不起。卫孺赏给她们,她们自然很是欢喜。

婢女们高兴谢恩,有机会没机会都恭维卫孺几句,卫孺愈发心情愉悦。

不日,边关传来捷报,冠军侯兵至在狼居胥山刻石纪功,卫青到漠北围堵单于王,他艺高人胆大,乱军之中重伤单于,若非单于心腹拼死抵抗,他必能击杀此人。两路大军斩首五万多匈奴人,而汉军折损不足一成。龙颜大悦,收到捷报当日刘彻就令官吏昭告天下。

公孙敬声家中以及卫孺身边的奴仆皆到她面前道贺。按理说弟弟和外甥屡战屡胜,卫孺该习惯了。但她这次异常高兴,令厨子买鸡羊,给两家奴仆加菜。

翌日,她亲自去东市买两车东西。头一天去长平侯府探望留守在家的弟妹。翌日去冠军侯府探望外甥媳妇。霍去病的长子幼小,卫少儿怕儿媳不会照顾,孩子不舒服她瞎着急,就跟陈掌搬去冠军侯府。卫少儿看着长姊欢欢喜喜过来,见着她亲亲热热,仿佛她没骂过卫孺,卫少儿心里犯嘀咕。卫孺走后,卫少儿问儿媳妇:“你姨母中邪了?”

冠军侯夫人听夫君说过,这个姨母最是不懂事,又怂又蠢。不敢害人,却很会恶心人。

“儿媳也觉着她奇怪。我叫人出去打听打听?”冠军侯夫人问,“听说姨丈为了平息陛下怒火,用四十万钱收藏一张皮币,她是不是一时拿不出这些钱,想找我们借钱?”

大将军和冠军侯都不在家,陈掌只是一名小吏,不清楚朝中大事,以至于他们都不知道公孙贺早把钱交给大农令颜异。

卫少儿立即去喊机灵的婢女,令其带几个能说会道的婆子去公孙老宅附近打听。

婆媳二人用午饭的时候,婢女和婆子回来了。卫少儿一听长姊搬去跟儿子住,越发奇怪。午饭后,卫少儿去椒房殿找她妹。

弟弟和外甥如此神勇,卫子夫也很高兴。卫少儿见她面如桃花,跟长姊有一比,很是不解:“最近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喜事?你和公孙夫人怎么一个比一个高兴?”

卫子夫瞪她:“什么公孙夫人?休要胡说!长姊怎么了?”

“她如今搬去和敬声住了。以前你不止一次叫她搬出来,她很不高兴,还反问你凭什么是她搬,你是不是她亲妹妹。如今不但搬出来还很高兴,她是不是中邪了?”卫少儿很担心长姊今日高兴乃回光返照,过几日变成疯婆子。

卫子夫也觉着奇怪:“莲子,去太子宫看看太子忙什么呢。不忙叫他立刻过来。”

卫子夫很少挑儿子听课的时候找他,端的怕小太子趁机缺课。正因如此,小太子以为母亲遇到难事,等不及宦官找来马车,他跑去椒房殿。

卫子夫拉过儿子:“十一岁了,能不能稳重点?”

“儿子在自己家稳重给谁看?谁不了解儿子?”小太子反问。

卫子夫张了张口,一时竟无法反驳,未央宫可不就是他自己家吗。

“我不跟你废话。我问你,你可知公孙家近日出什么事了?”

卫少儿问:“是不是公孙家那个老不死的又干了什么,气得你姨母和公孙贺不得不搬出去?”

“母后和姨母为何这样想?”小太子奇怪,“坏姨丈和坏姨母又干嘛了?”

不应该啊。

昭表兄同他说过,姨母近日忙着收拾新宅。休沐日敬声表兄在他家玩半日,姨母都顾不上唠叨。她住得高兴,还给敬声表兄准备水果。听说近几日每日下午都叫人往少府府衙送瓜果。

卫少儿先说长姊给她儿媳妇和孙子买多少补品衣物,后问:“公孙贺不是才拿出四十万钱买皮币?听说卖了许多珍藏和地。你姨母还有钱?”

小太子乐了。

随后先说公孙敬声大闹公孙老宅,不但帮公孙贺补齐买皮币的钱,还弄到十五万钱。饶是卫子夫这些年越发沉着冷静,听到此话依然不由得失态。

卫少儿更是连连惊呼。

常言道:家丑不外扬。

小太子见二人这样就知道卫孺没好意思告诉她俩。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小太子告诉二人,公孙敬声之前也闹过一次,府里的奴仆被他卖的只剩三成。

卫少儿禁不住说:“我就知道那小子不是个省油的灯。打小就混。什么都敢干。”

“还有呢。”小太子又说公孙敬声手里有钱就把隔壁买下来送给父亲母亲。

起初二人不要,但公孙家那些人一看见两人就恨不得给他们一巴掌,夫妻俩在老宅憋屈,就想着去公孙敬声那边散散心。到了那边无人打扰,两人心里舒服,干脆搬过去同公孙敬声做邻居。

卫子夫打量儿子:“敬声何时变得这么有心计?”

卫少儿心大:“孩子大了,懂得多了,哪能还跟小时候一样一根肠子通到底。”

卫子夫瞥一眼二姊,心说你快四十岁了,也没见你多长几个心眼。

“敬声确实胆大。”卫子夫点头,“打小就敢把菜盘子往他祖母脸上甩。但他在太学多年,就算没学几篇文章,也该懂得不能忤逆长辈。没人给他撑腰,我不信他敢拳打伯父脚踢祖母。”

卫少儿轻笑:“敬声什么不敢干?”

卫子夫万分想堵住她的嘴:“刘据!”

小太子坦白:“孩儿只是提醒他,他伯父的俸禄不够他伯父自己用的。他出生前他祖父就被贬为庶民,得要养儿女奴仆,公中没几个钱。如今公孙家的奴仆可以对他祖母不敬,却不能对他和坏姨丈以及坏姨母不敬。”

卫少儿听糊涂了。

卫子夫也没指望她能瞬间明白:“所以敬声敢越过他祖母卖奴仆?后来呢?”

“四十万贯钱是一座小山,谁家有这么多存钱?我又提醒他,他祖母不止一个儿子,就算知道坏姨丈为钱发愁也空心疼他。可他是敬声的父亲,坏姨丈也只有他一个儿子。”

卫子夫:“你姨丈的东西日后都是敬声的。敬声不争也是便宜他堂兄弟姊妹?而你帮敬声出主意,万一他闹大无法收场自然有你帮他兜着?”

卫少儿可算明白了:“据儿,你怎么这么聪明啊。”

小太子下巴一扬:“因为孤是冠军侯的表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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