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埃尔萨夫看到魏来初一语不发的回来心里就已经明白大半,他伸手拍了拍青年单薄的脊背示以安慰。
太阳将迁到北回归线时天终于算得上有些炎热。魏来初拿着相机从一号楼来到二号楼。
值班的女教师正百无聊赖地盯着电脑,看到有人过来才慢腾腾得起来,带有热气的天气总是让人的动作松弛,变慢。
“你好,帮忙打印照片。”魏来初微笑着翻找调节相机内的几张照片。带着红色方框眼镜的女教师接过递来的相机,站在机械面前,试阅一下夸奖:“同学拍的很不错嘛。”
青年笑了笑,站在长桌前静静地等待。深绿的树叶在阳光下显得生机勃勃,俄罗斯学生抱着书成群结队的走过又是另一重盛景。
人世多么美好,还有阳光普照。
相机定格下的翟昊临不像他本人那么桀骜,东亚人总是更擅长用自己含蓄的情感对待心上人。我爱你就要是今晚的月色真美,绝不能是我要和你做爱。
可做爱本就是表达爱的一种方式。
下午魏来初还是准时来到攀岩馆,青年刚从公车上下来就在攀岩馆门口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翟昊临正面对着那人用俄语说着些什么。右手中指和拇指处还夹着一根点燃的香烟。
男人看到魏来初后眯着眼吸了口烟,然后才继续侧耳听杰克说话。
“西伯利亚那边的军火商这次又劫了过边的a队,损失的机器费大概是五百万美元。”
“操,上次不是才警告过吗。”翟昊临收回打量魏来初的视线,他唇角上扬,却语气不善:“看来是要我亲自去一趟啊。”
杰克那双蓝眼睛看了一眼走过来的魏来初,见翟昊临并没有什么避开的意思便继续道:“东欧那边的生意一切都好。”
青年看到杰克的正脸后挑了挑眉,伸出右手:“好久不见,杰克先生。看来是找到新工作了。”
俄罗斯人不加掩饰的审视魏来初,在看到翟昊临没做出任何反应后才伸出手,然后唇角上扬:“是啊,翟老板对我很好。”接着又仰起头看眼魏来初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那根烟又被翟昊临夹在唇角,他用余光扫过魏来初,开口道:“我们做这种生意的,可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哪天你能在报纸新闻上看到我落网的消息。”
他话说的无奈但语气并不沧桑。这是自信的缘故,他知道他肯定不会落网。
魏来初收回看向杰克背影的视线,低下头,声音有些闷的叫了声哥。等翟昊临扭头看他的时候,他又沉默不语,男人以为他正纠结矛盾,便爽朗的大笑两声说:“话说回来,你攀岩干得不错,很少能见到你这种出类拔萃的天赋型选手。”
青年讪讪的点头,目光却不肯和男人相汇,他常年死寂的眼睛此刻竟有了情绪的起伏。
魏来初皱着眉走到攀岩馆外的拐角处,从卫衣兜内掏出手机。
“喂,这几天在西伯利亚有进行劫持吗?”魏来初用手指去扣弄砖瓦处的墙灰,灰烬污尘尽数抖落。那边沉默一会后用流利的英文道:“本杰明说在三天前劫持了一个印假钞的。”
魏来初脑海中闪过翟昊临的俊脸,道:“过几天我会去一趟。”
呼啸冷风不断吹过窗户,发出微弱的杂音,木屋内几个白人面面相觑。显然,他们也不知道老大为什么突然打电话。
魏来初的家族虽然定居在中国南方,但涉及到的生意大部分却都在北回归线以北。在这些寒冷的地方,可以很好的匿藏许多东西,但在南方不行,各种痕迹都会暴露在阳光下。
魏来初十六岁被送到俄罗斯就已经是名义上的当权者。十八岁时重大事议还需要和魏父商议,如今二十四岁,生意欣欣向荣,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一把手。
魏来初刚踏进馆,迎面就飞来一双拳击手套,他伸手接住,不出意外的看见翟昊临正在对面拽笑,挑着眉看他,那双狂傲不驯的眼睛像盯猎物一样盯着他。
“来,练练拳击,让我看看你这方面的潜力。”男人扬了扬下巴。
魏来初低头从喉腔中发出几声干涩的苦笑,认命般摇了摇头带上手套:“哥,我练过拳击。”
“那很好。”
没有擂台也没有观众,翟昊临打拳和他这个人一样,都很强势,进攻猛而准。魏来初被打的只能用手套护住头部,防止被重拳击倒。
“哈,不是练过吗。”男人看着节节败退的青年调笑道:“拿出来让哥看看实力。”
魏来初低低叫了声哥,才停止防御的动作转而主动进攻。青年的拳头不像他本人长相那么柔弱,进攻也算是有模有样,但还是缺点什么,比如蛮力。
青年倒在柔垫上时后脑勺还有点嗡嗡作响,他额前的秀发已经被汗水打湿,贴着额头,睫毛也沾着湿意,看向屋顶吊灯的眼神有些涣散。
“嗯?起不来?”翟昊临摘掉手套微微弯腰站在青年旁边遮住了大片光线,但也让青年清楚的看到了男人臂处结实的肱二头肌和张狂的纹身,皮肤分泌出的汗液打湿男人的衣服,使他腹部的肌肉纹理透过薄薄的体恤暴露出来。再往上看是俊朗的面孔,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窝,薄削的唇瓣,上帝的良心之作。
青年握住翟昊临伸出的手,借势做起来,额前的汗液顺着鼻梁流到软垫上。
“哥,真厉害。”青年似乎有些羞耻的低下头,闷闷的说。男人挑了挑眉,垂眼却看到青年胯处的鼓起。
他态度有些傲慢地半蹲在地上,右手抓住青年后脑勺的柔发,强迫青年抬头,在看到青年眼底的清纯后,不由失笑道:“魏来初,你什么来头。”
他这话用的肯定语气,或许本就不期望青年主动说出。
翟昊临在对上魏来初眼底的春色后扬了扬唇角,松开紧攥青年秀发的手,顺势轻佻地拍了拍青年的脸颊,然后站起身,朝管内的淋浴间走去。
偌大的管内徒留魏来初一人喘息。良久,他长吁一口气,无奈的看了看自己的生理反应。凭直觉他知道翟昊临查到了什么,但是他一点也不畏惧,他只希望翟昊临能够掀开他身上每个枷锁,只有那样,相爱的时候才不会疼痛,才不会有隔阂。
他觉得有些渴,很想和翟昊临做爱,从正面进入,看男人的神态。
魏来初拍了拍膝盖,从地上站起来,沿着设有凸起的墙壁缓慢的往淋浴间走。正好和冲过澡出来的翟昊临四目相对,魏来初看到翟昊临的目光逗留在自己下体时尴尬的夹了夹腿。两人一时之间都无言。擦肩而过时翟昊临唇角还挂着笑意。
一如既往地狂傲的笑。
就像哪怕他知道魏来初来历不明,他也不会有太多戒备心,一是因为他不认为魏来初能对自己造成威胁,二是他赌魏来初深爱他。
西伯利亚冷空气弥漫着,不过五月中旬来这还是比年初来这时温暖太多。洁白的雪遮盖马路,幸亏栏杆还算坚固,并未被大雪压倒,还可以窥出路的原形,还有雪上的车轮印,这是前人留下的,可以保证不会误入歧途。
魏来初一个人开着吉普车在这条路上行驶。行到交叉路口时开始向右打方向盘,笨重的车头随着他的动作灵活的向右转。他突然想到上次和埃尔萨夫他们一起来这里取景的事。杰克当时正坐在副驾驶上出神看窗外。魏来初还记得无意间看到的杰克手掌内那层薄茧。现在想来也就明白,那分明是一双持枪的手。
翟昊临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也一样。
吉普车静静地驶在一片雪白之中。
见到本杰明他们的时候